人影疾閃,清風(fēng)徐徐。
離開李峰幾人之后,吳天尋了個方向,就埋頭向前疾奔起來。狂奔了有近半天的時間,心底陡然覺的不大對勁,在向四周看上一眼,不由傻了。只見一片荒野,偶爾會在某處出現(xiàn)一些殘樓塌墻,至于其他的,要么是人高的雜草叢,要么則是茂密陰暗的森林。
李峰告訴吳天,距離城市有一百多公里。
可是,卻沒有說是在哪一個方向,而吳天也不知道城市在哪一個方向。
而他自己,現(xiàn)在也沒了方向。
很簡單,他迷了方向,一時木然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遠處的森林、草叢中,或者某個殘破的建筑里,時不時的傳來一陣獸吼。
吳天轉(zhuǎn)身看了看來時的方向,好像自己并不是一直按照直線跑的,卻連來時的路,也忘記了。
“我x!”
一聲低低的咒罵在這個空闊的地帶里傳出老遠老遠,慢慢的消失在風(fēng)中。
隨后,吳天的目光看向了遙遠方向的一座巨大城市所映射出來的陰影,哪里依稀還可辨別出高樓聳立,但是卻是一座空城,或者說是一座早就被人類舍棄的城市。
之所以吳天能夠辨別出這一點,也完全是因為,但凡是有人類生存城市的最上空,都會出現(xiàn)一個標(biāo)志性的建筑物。建筑物高達百丈,一望即知,頂端則是一顆亮比日月的光源。無論是夜晚,還是白晝,只要看到了那團光亮,也就代表你即將回到了那溫暖的懷抱。
然而,吳天現(xiàn)在所看到的地方并沒有,反而死氣沉沉,這就已經(jīng)足夠證明這是一座空城,一座死城!
吳天猶豫了,他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那個城市的方向。
身在郊外,到處都可能有著危險,藏身在任何一處都未必安全。
可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暗,若是不尋找一個安全藏身之地的話,以他吳天的力量,想要存活真的很難。
吳天緊皺眉頭,時時苦惱,時時惆悵。
思慮了半晌,吳天突然又笑了,在深澗低的時候,那算的上是七階的“黑紋蟒蛟”自己都敢于一搏,‘蛇窟’中毒蛇無數(shù),其中還有兩條強大的五階‘黑鱗紅蝮蛇’,自己仍然敢對他們動腦筋。
現(xiàn)在脫困了,自己反而膽量小了?
并且,最重要的則是,一個城市基地的外圍三百公里處,很少會有強大的兇獸存在。就算有,也是少的可憐。而數(shù)目最多的則是五階以下,以靈能戰(zhàn)士級別的能力者帶隊都可以消滅的存在。至于六階、七階以上都非常的少見。
否則的話,在最外圍的人類城市基地豈不是時時都會遭到攻擊?
就如吳天當(dāng)年所在的地煞六十九號城市中,看到的那只‘迅猛烈風(fēng)虎’已經(jīng)是非常的少見了。
人類的城市,無論是內(nèi)部的,還是最外圍的那些城市,都是人類安全的基地!
否則的話,如果在人類基地百公里范圍內(nèi)到處有七階以上的兇獸活動,試問,每個城市又該駐守多少靈能戰(zhàn)將級別的存在?而又有多少人能夠日日夜夜的盯著這座城市?就是當(dāng)年的地煞六十九號城市中,那只五階的迅猛烈風(fēng)虎逞兇傷人的時候,那位駐守的靈能戰(zhàn)將也是過了好大一會才趕到。
以此類推,如果說城市的邊緣強悍的兇獸過多的話,人類滅亡不過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因此,在外圍城市的三百公里之內(nèi),不會有極強的兇獸存在。
之所以造成這個現(xiàn)象,則是因為人類中的真正強者,早已利用精神力的搜索,將那些極具危害性的兇獸屠戮或者驅(qū)逐到遙遠的邊界去了。至于那些五階、六階的兇獸,則是留下來給人鍛煉用的。當(dāng)然,最主要的是,那些強者再強,也不可能每天都不休息的去殺戮兇獸吧?
更何況,兇獸群中其實也有著與人類巔峰強者并肩的存在,若真是逼的急了,這后果
所以,只要吳天夠小心,卻未必就有生命之憂。
不再猶豫,吳天疾走如飛,逐漸的接近那座看起來空蕩的城市。沿途中,也小心翼翼的避開某些可能會存在兇獸的地方。
紅日早已落入那神秘的西山,荒野的四處都彌漫著灰蒙蒙的霧氣。
天,要黑了。
吳天的心底也更加的焦急起來,距離那座城市還有好一段的距離。
嗷!
就在吳天疾奔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yán)呛浚布葱牡状篌@,連忙矮身藏在一叢人高的雜草中,就連呼吸也屏的嚴(yán)嚴(yán)的。
在距離吳天不足一千米的地方,只見有數(shù)十道碧綠的光芒閃爍著,碧綠的光芒還不停的游走著。并不僅僅于此,碧綠色的光芒卻是越來越多,而它們聚集的地方卻是遠處的一處倒塌了一半的小樓旁。而那破敗的小樓頂此時正昂立著一頭足有尋常青牛大小的生物,它以睥睨天下之勢,看著下方不停聚集的眾所屬們,時不時的嗷叫出聲。
“是狼!”
吳天瞪大了雙眼,看著前方的那道巨大的身影,對于此,他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看來,那應(yīng)該是一只狼王,難道今天是?”
吳天想起了關(guān)于狼的傳聞,天狼嘯月!
傳說狼在月圓之時就會群首聚集,共同參拜明月。
狼王,天命所歸的狼的統(tǒng)領(lǐng),所以,它又被稱呼為‘天狼’。
吳天不由的揚起頭,看向了上方。
只見,不知何時,那輪明亮、如銀盤一般的皓月,已經(jīng)緩緩的升上了東方的天空。以其為中心,灑下了萬丈銀絲一般的光芒。
再看向遠處,那不時閃爍的碧綠色光點,已經(jīng)如夏日中野地里的螢火蟲一般,密密麻麻。
怕不有數(shù)千,上萬只!
這是吳天在見到群蛇之后,見到的第二次這么壯大的場面。
吳天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有使勁的屏住呼吸,蹲在草叢中,冷冷的看著前方。
忽地憑空刮起一陣夜風(fēng),野草、樹林都隨之而舞動著。空氣中也傳來一陣血腥的氣息和狼群特有的腥臭味。
吳天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草叢里蹲了多久,臉上也被秋天的蚊子叮了不下數(shù)十處,就連腿腳都開始麻木了。只覺的夜空下,很亮、很亮,就如白晝一般。
嗷!
那傲立在高出的,身軀龐大的狼王突然再次昂首嚎叫了起來,瞬間,就聽見其他的狼都開始了嚎叫。一時間,整個夜空下獨留狼的嚎叫聲,就連遙遠處時不時出現(xiàn)的嚎叫聲,也因為這些狼叫而消失無蹤。
群居的狼,沒有人或者兇獸不害怕的。
它們不會和你講究什么單對單的原則,它們只知道,勝利的結(jié)果是最重要的。所以,狼雖然普遍實力不高,可卻沒有什么人愿意去惹。
天空中,那一輪明月剛好懸掛在天空的中央,而它直對的方向就好像是狼王所在的位置。
‘狼王’的嚎叫后,頭顱昂的高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吳天竟然看到在狼王的嘴里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銀白色的能量珠,而那周圍的月光好像都在往其中聚集著。不僅如此,那接近狼王的幾個身形也是頗大的狼,都如‘狼王’一般,口中也都出現(xiàn)了‘能量珠’并且在吸收著散落在周圍的月光。猛然間的,吳天感覺到周圍的亮度好像突然降低了許多,就好像連天上的月亮也黯淡了起來。
一切都奇幻詭異的進行著
終于,皓月偏西的時候,直射的月光再也沒了之前的強烈,那邊的狼群也都停止了吸收月光。也就在它們停下來的時候,吳天又突然覺的周圍又恢復(fù)了光亮。
‘狼王’將口中銀白色的能量珠又吞了回去,只見它身上的皮毛也不由的散發(fā)出銀白耀眼的光芒,可只一瞬間就消失無蹤。
仿佛是感覺到了體內(nèi)又發(fā)生了變化,‘狼王’興奮的再次昂頭嚎叫著。
這一聲,要比它之前任何一次的嚎叫都要具有威勢。
這一聲,直壓的吳天心頭沉甸甸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狼王”突然縱身一躍竄入到遠處的黑暗中,速度快而迅捷。其他的狼自然也不多待,都紛紛的追隨著‘狼王’的蹤跡,不多時,那上萬只狼就已消失無蹤。
而在‘狼王’跳下小樓的時候,吳天分明看到它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左后方的地方,當(dāng)然,吳天肯定不會認(rèn)為‘狼王’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蹤跡。他隨后仰頭望去,只見在距離自己非常遙遠的地方,又著一輪堪比明月的光芒。
“是燈塔!”
吳天突然笑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了這一出‘天狼嘯月’竟然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人類基地的地方。
既然有安全的地方,那么那個死城自然是不用去的了。
有了燈塔的指示,吳天所前進的速度也增加了許多,也許是因為群狼之前的聚集,在很大一部分范圍之內(nèi),竟然沒有一只兇獸的氣息,這也為吳天前進的道路省下了許多時間。
地煞六十號城市的南門,高大的城門連帶著城墻都是由堅硬的巨石與鋼鐵的結(jié)合,高約五丈,就連厚度也在三丈左右,端的是堅固無比。
城頭之上,包括城頭的外方兩公里處都籠罩在一片燈火輝煌之中,清晰可見地上的一絲一物。
城墻的上方,不斷的有人影走動著,其上還有許許多多不知名的儀器在自動轉(zhuǎn)動著,儀器之上還鏈接著許多顯示器。
“滴!”
一聲脆響在夜空中響了起來,靠近儀器的一位中年男子連忙向顯示器上一看,頓時只見顯示器上正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在快速的疾奔而來。
中年男子連忙看了一下時間,此時正是凌晨二點,不由沉聲向其他看過來的人吩咐道:“來人已經(jīng)進入了監(jiān)控區(qū)域,至于來歷無法探測,不過看他的速度,定然級別不低,其他人都注意一點。”
大概有五六位男子都紛紛的點頭答應(yīng),都聚集在城頭上。過不多時,就看到一個年輕的身影出現(xiàn)在城頭的前方。
吳天止步于城頭前方的光亮處,心底頓時是無比的喜悅,在經(jīng)歷了多次生死之后,現(xiàn)在的他才覺的人類城市中是多么的安逸,哪怕只是最底層的‘貧民窟’。
“站住!你是什么人?”
吳天剛要跨步進入城中,耳邊卻聽到前方傳來一聲爆喝,隨著這聲大吼,還不停的有卡卡擦擦的聲響自城墻處響起。
心底一驚,吳天頓時看到城墻的下方都探出了許多黑黝黝的鋼管,他知道,那些可都是重型武器!只要自己回答的不對,就會被直接打成篩子。
“那個,我是能力者。”吳天想了想,好像也只有這個說法。總不能說自己是地煞五十八號貧民窟的人,然后在跑到地煞六十九,緊接著又迷迷糊糊的來到了這里吧?
“那為什么探測不到你的能力者徽章?”
城頭上的大漢再次遙遙的問道。
“呃”
吳天又是一呆,他萬萬沒想到,這‘能力者徽章’還有這個作用。
“你在遲疑?快說,你到底是什么人。”仿佛是感覺到了吳天的不對勁,就連那些黑黝黝的鋼管都發(fā)生了些許的變化。就好像隨時會開槍一般,頓時又將吳天嚇的是滿頭大汗。
“丟了,對,丟了。我的能力者徽章無意中丟失了。”
城頭上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過了好一會的工夫之前的那個聲音又再次響起,語氣之中充滿了詫異,“丟了?你竟然能夠把能力者徽章丟了?”
“呃!?”
吳天撓了撓頭,呈不好意思狀,心底卻有點明白:看來這‘能力者徽章’極其的重要,并且是能力者能夠隨意出入各大城市的通行證。
城頭那邊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依稀的吳天好像聽到他們在低聲商量著什么,過了好一會才有個聲音遙遙傳來:
“你老實的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要做。”
吳天連忙點頭答應(yīng),雙臂下垂,一動也不動。
過不多時,就見前方的城頭上跳下了三個人,僅一瞬間就到了吳天的面前。
當(dāng)頭的是一個中年大漢,身材和之前吳天所遇到的屠鋼倒是不相上下,在其胸前掛著一枚中階靈能戰(zhàn)士的能力者徽章!右手倒提一把厚背鋸齒刀,面目剛毅,不怒自威。
在其身后的兩個人中,其中一個偏廋,身高與吳天相當(dāng),所拿武器也是尋常可見的三尺青鋒。另外一人身材略為壯實,面目普通,不丑不俊,手里正拿著一個不知名長方形的儀器。
中年大漢帶著其他兩人在吳天面前站定,大漢甕聲道:“我是地煞六十號城市南門的巡查小隊長趙耀,因為你的身份不明,所以請你必須遵循我們的一些規(guī)定進行一些檢測。”
吳天還能說什么?自然是忙不迭的點頭答應(yīng)。趙耀向著身旁一位拿著儀器的男子使了個眼色,男子頓時會意,連忙走到吳天的面前,儀器也往前一橫,并隨聲道:“不好意思,請把你的雙方放進來。”
也在此時,吳天才看到這個長方形物體上出現(xiàn)了兩個堪堪可以放入手腕的地方。同時吳天注意到,趙耀握住鋸齒刀的手緊了一緊,另外一個偏瘦的青年也是如此,看來,只要吳天稍有不軌的舉動,立即就會動手。
無奈,吳天只得老實的將雙手放了進去,剛一放進去,儀器自動合攏,將吳天的雙手牢牢的卡在其中。
啊!
在儀器卡住的剎那,吳天不由呻吟一聲,只覺一股無比強大的電流從其中進入到體內(nèi),好像在其控制下就連自己的‘能量宙’都停止了運轉(zhuǎn)。隨后就是渾身酸軟無力,仿佛就連肉體的力量也被禁錮了。
“你們這是想干什么?”
吳天強忍著那股不舒適,詫異的問道。
趙耀淡淡的道:“不好意思,這是我們一向的規(guī)矩,等我們查清楚你的身份之后,定然會安然無恙的放你出去。現(xiàn)在,就請你先委屈一下了。”隨后臉色一正,一揮手,“帶走。”
其他兩人連忙架起渾身酸軟的吳天向城內(nèi)疾奔而去,而吳天無奈之下也只有任由對方擺布了。
進了城門之后,一行人又馬不停蹄的向著某處疾奔而去,又過了大半個時辰,終于在一處城市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是一棟寬闊的莊院,莊園的四周不停的有著一批批人拿著重型火器,并佩戴著超合金武器的人在規(guī)規(guī)矩矩的巡邏著。可就算是這個應(yīng)該安靜的時刻,莊院里仍時不時的傳出陣陣怒罵聲,還有砸東西的聲音。
只見在這個莊園的大門上方,正赫然寫著兩個大字:
囚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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