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山在少林寺潛伏多年,少林寺的許多事情都瞞不過他,玄慈這一次假說有事,悄悄離開少林,蕭遠山一直都在暗中追蹤,直至玄慈差點喪命徐浪之手的時候,才會突然出手相助。</br> 他對玄慈當然是滿懷仇恨,但是他不愿意玄慈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徐浪手中。</br> 他還要報仇!</br> 此時的蕭遠山提著玄慈,在樹林之中不斷奔波,直至行經一幽靜地方,察覺到了徐浪并沒有追來,蕭遠山方才一撒手,將玄慈一把扔在了地上。</br> “多謝恩公搭救。”</br> 玄慈瞎了左眼,但是此時看到了黑衣人,拱手行禮,小心說道。</br> 蕭遠山負手而立,背對著玄慈,他并不想要去看玄慈,他怕忍不住出手就把玄慈給殺了。</br> “哼哼。”</br> 蕭遠山冷哼兩聲,說道:“你把他當成我的弟子?”</br> 原來你就是擄走我孩子的黑衣人!</br> “難道不是嗎?”</br> 玄慈問道。</br> “當然不是!”</br> 蕭遠山冷冷說道。</br> 玄慈:“……”</br> 其實他推斷徐浪是黑衣人弟子,除卻徐浪知曉葉二娘兒子的消息之外,更有一個原因,就是徐浪和鳩摩智對打時候,用了一套般若掌,根據玄悲所說,這般若掌所用精妙,就算是少林高僧也難以企及。</br> 這樣的般若掌,肯定是要有人傳授,才能夠在徐浪這般年紀,修行到這個地步。</br> 玄慈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搶走兒子黑衣人,畢竟在少林寺里面,般若掌造詣最高的就是他。</br> “那看樣子,徐浪的武功是另有玄機了。”</br> 玄慈說道,而后想到了徐浪的武功,忍不住小聲罵道:“特碼的喬峰演我!”</br> 失去了一只眼睛,讓玄慈心境大不一樣,回想來到徐浪跟前的一切,讓他放棄了一個佛教弟子的修養,忍不住罵出聲來。</br> 玄慈要來找徐浪,并非是悶著頭就來了,在事前玄慈也是做了準備的。</br> 翻一翻徐浪的人物履歷,玄慈自覺像是鎮壓四大惡人,這種事情他也能夠做到,而像是擊殺丁春秋,這種事情缺少明證,也有可能是多人相助,用六脈神劍洞穿慕容復的腿,那是六脈神劍神奇。</br> 而關于徐浪真實實力,在履歷中寫的很清楚,那就是和喬峰打成平手。</br> 故此玄慈在來找徐浪之前,是去跟喬峰對過掌的,通過幾次對掌,又聽到喬峰誠懇的稱贊自己掌力強大,玄慈自覺自身和喬峰武功也在伯仲之間。</br> 喬峰=徐浪。</br> 玄慈=喬峰。</br> 同理可得玄慈=徐浪。</br> 就是這樣的等式,讓玄慈信心滿滿的來找徐浪,想要跟徐浪做個交易,然后把自己的兒子帶回來,而讓徐浪好好的做南武林的盟主。</br> 但是徐浪一言不合就出手,玄慈跟徐浪不過一個照面,立時就明白雙方的實力天差地別,他甚至都沒有機會還招,全都是徐浪在單方面的進攻,并且還扣掉了他一個眼睛。</br> “你說什么?”</br> 蕭遠山豎起耳朵,冷冷問道。</br> “我說徐浪武功大有玄機。”</br> 玄慈說道。</br> “再往下一句。”</br> 蕭遠山說道。</br> 玄慈打量著蕭遠山,而后說道:“我說,喬峰演我,特碼的。”</br> 玄慈心中有氣。</br> 但是蕭遠山的心中不僅有氣,更有怨念。</br> 你居然還敢提峰兒的娘?特碼的!</br> 蕭遠山手中鞭子一抖,向著玄慈抽打而去!</br> 蘇州城。</br> 遭遇玄慈之事,徐浪并沒有說出來,也沒有追殺安排,關于玄慈,這樣簡單殺了他太容易了,徐浪沒什么成就感,而對玄慈這個人來說,名聲才是最重要的,在名聲毀掉之后,縱然葉二娘和虛竹都在身邊,玄慈也選擇死去。</br> 故此要對付玄慈,必須要在他的痛點上招呼,言語這東西對付玄慈,比拳頭管用的多。</br> 阿碧伸手彈琴,琴音泠泠,悅耳動聽。</br> 徐浪耳中聽著琴音,眼眸看著阿碧的手指,瞧著阿碧是如何彈奏一曲,兩相結合,好學習阿碧的彈琴技巧。</br> 逍遙派里面,不僅僅是曲子好,并且這以內功彈奏曲子,從而以音波,情緒傷人的手段也有,徐浪學習彈琴,也時時有所感悟,自覺如此下去,以琴傷人的本事必然要有精進。</br> “錚錚錚錚……”</br> 水面之上,薄霧之中,又有琴音渺渺而來,同阿碧的琴音疊加一處,兩者并不沖突,而在這一道琴音的引導之中,阿碧的琴音或為高昂,或為急促,而后曲調輕緩,一個阿碧全然不曾聽過的曲子,被引導著彈奏而出。</br> “呀!”</br> 一曲彈罷,阿碧忽然起身,滿臉驚喜,說道:“是師父來了!”</br> 徐浪看著阿碧忽然綻放的笑臉,不由笑了笑。</br> 阿碧瞧著徐浪目光灼灼,沒來由的一陣害羞,低下頭去。</br>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br> 徐浪自然說道。</br> 阿碧聽到徐浪言語,臉頰上又有暈紅。</br> “幾年沒見,小阿碧本事長進不少。”</br> “盡美矣,未盡善也。”</br> 有人做出銳評。</br> “茍三,我曲子怎么樣?”</br> “盡美矣,又盡善也。”</br> 此人又銳評道。</br> 徐浪聽到這個人的銳評,插嘴說道:“舜逼堯,禹逼舜,湯放桀,武王伐紂;此四王者,人臣弒其君者也。”</br> 這個說話之人叫做茍讀,他適才評價阿碧和康廣陵的兩句話,是孔子在論語之中的話,盡善盡美的,是舜帝時候,歌頌世道生平的歌曲,盡善未曾盡美的,是歌頌武王伐紂的。</br> 就像是孔子做春秋,微言大義,一句話里面能有許多意思一樣,孔子的這兩個態度,也代表著他對于舜帝得到皇位的手段,和對武王得到皇位的手段兩種態度。</br> 徐浪所說的話,是出自韓非子,這一句話將舜和武王放在一個水準上,也有徐浪為阿碧撐腰的意味。</br> 說來慚愧,這些都是近來跟著李秋水進修的,在此之前,徐浪是根本不懂這些的。</br> “咦?”</br> 茍讀驚異一聲,辯論說道:“攻乎異端,斯害也已。”</br> 這也是孔子論語中的話,所說就是研究這些不正確的觀點,會有害的。</br> 徐浪一笑,不和茍讀繼續爭論。</br> 遠遠的來一船只,在上面有八個人,也正是逍遙派的函谷八友,阿碧的師傅康廣陵就在其前,他們是聽到了丁春秋死了,此時一并往這邊來求證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