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位高權重,同時還是天下間少有的高手。</br> 只不過在他睜開眼睛看到徐浪的時候,徐浪只是伸手一抓,就讓他動彈不得,而后縱身飛掠,快若無影,就在王世充的眾多侍衛,王通家的眾多家丁之前一掠而過,這些人也僅僅只是覺得眼花而已。</br> 直至彭城之外,徐浪伸手將王世充放在地上,王世充方覺手腳能夠活動,看向徐浪,徐浪笑容灑然,說道:“久聞將軍大名,今日有幸相會。”</br> “你想做什么?”</br> 王世充看向徐浪,瞧著他錦衣華服,神意落落,再想到將他從彭城里面帶出,轉眼來到此處,自覺今日相會,對他來說恐怕是“不幸”的多。</br> 想到之前此人踩了跋鋒寒的頭,飛掠而去,現在看來對方實力遠不止此。</br> “王將軍為西域胡人,面貌和我們迥異,現在請先蒙面,將你的胡須面孔都給包裹了,然后再跟我走。”</br> 徐浪扔出一套夜行衣,讓王世充更換衣服。</br> 王世充看看徐浪,又瞧了瞧夜行衣,自覺徐浪要殺他,適才他已經身首異處,故此老老實實的更換衣服,跟著徐浪向著旁邊密林里面走去,及至進入其中,王世充看到這里已經有不少人。</br> 彭梁會人!</br> 江淮軍的杜伏威!</br> 香玉山這小子!</br> 王世充目光敏銳,在這里面認出來不少人,瞧著這邊的主體,大多都是彭梁會的人,還有一個美麗妖異的女子,不知來歷。</br> “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先上馬吧?!?lt;/br> 徐浪吩咐諸位,而后這些人零零落落的走上馬來,一抽馬鞭,都向著彭城以北的方向而去。</br> “你是徐圓朗的人?”</br> 王世充看到這個方向之后,出聲喊道。</br> 當今天下,豪杰并起,徐圓朗就是其中之一,他的麾下有兩萬精兵,由瑯琊以西往東推進,前不久剛剛攻破東平,正向著彭城方向打來,兩者相錯已經不遠,王世充自己都打算潤回洛陽的。</br> “我們是來接收徐圓朗地盤的?!?lt;/br> 徐浪淡淡說道。</br> 馬蹄飛奔,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小城,徐浪飛身而去,手彈琴弦,七弦無形劍揮灑而下,讓這守軍之中有內力的人手腳癱軟,口鼻出血,內功消散,沒有內力的人頭暈腦脹,搖搖晃晃,難以動彈,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這里城門打開,守將的頭顱被掛在城門之上,在這琴聲之下,無人敢嘯鬧反抗。</br> “你們這些人留下,等著后面的人來接收?!?lt;/br> 徐浪伸手指著吩咐,而后喝道:“換馬!”</br> 王世充跟在后面,看著徐浪,這十來丈的城墻一掠而上,琴音流轉,城門大開,飛身所向,無人能擋……</br> 洛陽城的高聳險峻,在徐浪的面前似乎也沒什么,守軍的多少,似乎也沒什么區別。</br> 杜伏威,彭梁會的人跟著徐浪,心情也是如此,他們之前都是被徐浪拳頭重壓,勉強屈服,心中各有算計,只等著一個時機,立時就會起身反抗徐浪,但是現在跟著徐浪,看著徐浪彈琴破城,須臾斬將,將他們的小心思也都給斬的干干凈凈。</br> 沒法反抗,無從反抗,至少他們自己的能力不行。</br> 并且他們感覺就算是三大宗師,也同樣不行。</br> 大宗師若是有這樣的戰斗力,天下就不是現在的樣子了。</br> 一路上,一行人連換了三次馬,也連破了三個城,彭梁會的三當家,有“艷娘子”之稱的任媚媚心中估量,這一路上至少接管了徐圓朗一萬兵馬,對于彭梁會來說,勢力急劇膨脹。</br> 此戰過后,彭梁會將會從八幫十會這里面脫穎而出,一躍成為能夠爭天下的大勢力。</br> “前面就是徐圓朗所在的任城?!?lt;/br> 徐浪說道:“你們都散開一點,免得讓我琴音波及你們?!闭f話之時,徐浪騰身而起。</br> 這城墻之上都有精兵駐守,馬蹄聲響本就驚擾這邊的城防軍,此時這邊已經點燃了火把,看到徐浪飛掠,上面的城防軍就要彎弓引箭,只是箭未上弦,已經不見徐浪蹤影,而后琴音在他們的頭上爆響,讓這些人一時頭暈目眩,口鼻出血,有十幾個人一時歪到城墻之外,就此摔死。</br> 而后徐浪身影飄飛,轉至另外一處,琴弦爆響,震的成片的人心膽俱裂,無從反抗,唯有哭嚎之聲不絕于耳。</br> 王世充站在任城的城門口,每聽一次琴音,自身的內功都要受損一分,但縱然如此,他仍舊側耳聽著,聽著琴音漸漸遠去,如此大約兩炷香時間,這任城里面已經傳來“徐圓朗已死”的消息。</br> 徐圓朗的門下有高手,徐圓朗本人更是一個高手,但是當王世充等人走入到了城門里面的時候,就看到了徐圓朗和他麾下的一眾高手頭顱整齊碼放,排成一排。</br> 徐圓朗麾下精兵現在丟盔卸甲,死傷不計其數。</br> 一夜連奔數百里,破四個城,數萬兵馬,更將徐圓朗的首級給斬了下來……</br> 這樣的人誰能反抗?怎么反抗?</br> 更何況他們瞧著徐浪,仍舊是神采奕奕,不見半點消耗的樣子。</br> 這單憑一個人,就能夠平推天下了吧。</br> “老了,老了?!?lt;/br> 杜伏威感覺他真的要退出爭天下的序列了,今后的戰局他已經看不懂了。</br> “師傅!”</br> 香玉山看到徐浪的這種戰績,真心實意的對徐浪呼喊師傅,感覺心中震顫至極,看到這種武功,感覺眼界和心神一并開闊起來。</br> 這樣用武力干脆利落的解決問題,才是男兒所為!</br> “嗤!”</br> 香玉山當場就選擇了自宮。</br> “???”</br> 任媚媚,杜伏威這些人瞧著香玉山,感覺雖然沒看懂,但是大受震撼。</br> “這枚丹藥,叫做三尸腦神丹。”</br> 徐浪拿出丹藥,遞到王世充的面前,說道:“服用了丹藥之后,每一年的端午都要服用一顆解藥,否則毒蟲發作,你將暴斃而亡。”</br> 吃!</br> 王世充接過丹藥,都沒猶豫就吞服了。</br> 不吃還能怎么辦?</br> 徐浪拿著琴能夠直接沖入洛陽,然后將他給了結了,王世充很現實,他認清楚了雙方的差距。</br> 這樣就對嘛。</br> 徐浪點點頭,用武力不足以服眾人,但強大的武力可以,如此用武功平息戰事,徐浪感覺他的年號可以用武德。</br>m.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