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一直都感覺自己是命苦之人。”</br> 祝玉妍靠在床頭,感慨說道:“兩度受人欺騙,致使天魔大法無法臻至第十八層,本來以為就此心中干枯,蹉跎一世,不想你的情意綿綿如雨,彌補了我的一份情意,補了我一份根基,從今往后,蒼天再也不欠我祝玉妍了!”</br> 白清兒:“???”</br> 徐浪捋著祝玉妍的頭發,這發為血之余,陰癸派的女子向來都有一頭秀發。</br> 祝玉妍的兩段感情,分別是石之軒和魯妙子,石之軒是單純來騙人的,讓祝玉妍失身又失心,從此修為難以寸進,而另一份感情,則是魯妙子。</br> 根據魯妙子說,他被祝玉妍所利用,而后被天魔大法侵蝕身體,全靠自己調制的果酒活了下來,但是到了日月當空的時候,便出現另一種說法。</br> 魯妙子是向雨田好友,并且極有可能目睹向雨田破碎虛空,而向雨田破碎之前的一應布置,魯妙子全然知曉,向雨田引導自己的四個弟子攻擊祝玉妍,引導祝玉妍攻擊自己的弟子,讓他們雙方都以為邪帝舍利在對方手中,真正的邪帝舍利卻被魯妙子藏在了楊公寶庫。</br> 祝玉妍反應過來之后,立時就去找了魯妙子,而魯妙子閃爍其詞,少不了被祝玉妍一通折磨,也斷掉了彼此的情誼。</br> 至于岳山,這是一個純工具人。</br> 現在的祝玉妍有了魔種,修為有了更進一步的廣闊空間,并且憑借多年的苦修,這一步往前動了一點,就讓祝玉妍看到了前往大宗師之境的門扉。</br> “我要更多的長生訣真氣!”</br> 祝玉妍說道。</br> 道心種魔大法的魔種需要仙氣的滋養,這樣才能迅速的滋長,由養魔往上攀升。</br> “……”</br> 晨起雨止,空中云氣猶迷。</br> 徐浪起身乘船,向著揚州而去,近來和宇文化及多有書信,徐浪已經同宇文化及達成協議,宇文化及帶著眾多精兵前往大興,徐浪則接收宇文化及留下的揚州城,同時徐浪給宇文化及提供車馬許多,宇文化及則為徐浪留下隋煬帝的宮女若干,財寶若干。</br> 船至半途,徐浪便看到了宇文化及的五牙大艦。</br> 這五牙大艦都是楊素督建,高達十二丈,樓有五層,每一個五牙大艦上面,都能有八百精兵。</br> 除卻這五牙大艦,還有龍船彩船,數目過萬,這些都是隋煬帝所修,現在全都落在了宇文化及之手。</br> 徐浪看著這些大艦,目光也看到了在龍船之上的宇文化及。</br> “邪帝?”</br> 宇文化及看到徐浪,出聲問道。</br> “不錯。”</br> 徐浪呵呵笑道:“我來為宇文閥主領航。”</br> 兩個人相隔極遠,但是現在彼此說話,聲音傳達絲毫不受影響。</br> 長江這一條路線被李密所封鎖,宇文化及走這條路不通,故此選擇走陸地,船要先行到彭城,而后在那里乘車馬離開,想要和李淵爭分奪秒,先一步的沖入到大興城中。</br> 這即滿足了這些士兵們的心愿,也滿足了宇文化及稱帝的心愿。</br> 至于現在宇文化及所有的龍船,花船,大艦,等到了彭城之后,就全都是徐浪的,將來無論是過長江,還是沖出海洋,都能有大用。</br> 這樣的一筆大生意,徐浪是必須要來走一趟的。</br> “請邪帝上船來!”</br> 宇文化及對徐浪拱手說道。</br> 徐浪身影一閃,轉瞬間便出現在了宇文化及的龍船之上。</br> 宇文化及對此心頭震驚……原本他對于徐浪能夠一夜之間連推數城,斬殺徐圓朗,統合江淮軍的這些傳說有些不信,但是現在看到徐浪,這身影閃動,讓他根本捕捉不到,方才知曉徐浪武功確實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br> 如果這等武功對他出手,只怕他難過三招。</br> “邪帝果然武功蓋世。”</br> 宇文化及對徐浪拱手說道,手心微微顫抖。</br> 就像是一個人同老虎在一起,老虎雖然未曾開口吃人,但是已經足夠讓人瑟瑟發抖了。</br> 徐浪打量著宇文化及,看著他三十來歲,身形高瘦,內勁凝練,知曉這是世間難得的高手,而后目光看向身邊,瞧見一個女子,荏弱貞靜,安穩的立在宇文化及身側。</br> 這個大約就是衛貞貞,也就是寇仲和徐子陵的貞嫂,對寇仲和徐子陵來說,也是一個“娘”,在宇文化及進入揚州之后,看上了衛貞貞,就將她霸占在了身邊。</br> 徐浪微微點頭,對衛貞貞笑笑。</br> “宇文閥主,我們走吧。”</br> 徐浪說道,他對宇文化及沒什么惡感,宇文化及殺了傅君婥,那殺了也就殺了,畢竟是一個境外來的搗亂分子,跟徐浪毫無任何關系,并且宇文化及的這一次叛亂,其實也是被裹挾,個人出力少,手下出力多,基本是被架著的。</br> 歷史上的宇文化及知曉自己被騙,連連兵敗之后直接擺爛,死就死了,臨死之前稱帝享受一波。</br> 不過現在的宇文化及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一邊召來酒菜,另一邊指揮大艦,讓這些人開船向著彭城而去。</br> “宇文閥主,我后悔了。”</br> 徐浪端著酒杯,忽然說道。</br> 宇文化及手中酒杯一灑,落在地上,戒備的看著徐浪,問道:“怎么了?”</br> “我忘了跟你要水手。”</br> 徐浪說道:“這些大船就算是交給我,我也無法開動。”</br> “原來如此。”</br> 宇文化及這才露出笑容,他還以為徐浪后悔,準備直接把他吞了呢,當下便說道:“這些船留下的時候,船中的水手全都留下。”</br> 徐浪笑笑,同宇文化及的酒杯相碰,說道:“那不行,我要給錢的。”</br> “不用錢,不用錢。”</br> 宇文化及豪爽的說道。</br> 對宇文化及來說,現在的一切都是他殺了楊廣之后爆出來的,隨意揮霍,根本就不會心疼,這些船扔了也就扔了,等到他將來一統天下的時候,完全可以重新建造,畢竟都是一句話的事。</br> “這可不行。”</br> 徐浪說道:“我做人一向講究公正,既然要了你的人,自然應該付錢,你拿著這些錢,路上也能買糧草。”</br> 徐浪在給宇文化及也加擔子,讓宇文化及的人走路之時,再帶一些錢,畢竟這些錢只是左手出右手進,等到宇文化及兵敗之后,仍然是徐浪的。</br> 故此徐浪必須要付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