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br> 田伯光當真怒極,身形在半空之中急速回旋,手中長刀回轉,對著徐浪當頭劈來,這一刀是含恨而發,只想要將徐浪當頭劈成兩半!</br> 武俠劇中,江湖中人打斗之時,上下起落,看起來瀟灑自若,但實際打斗之中,雙腳離地就有危機,人在半空之中終究不能像陸地一樣輾轉騰挪,而這就能給人可乘之機。</br> 現在田伯光便是抓住徐浪在空的機會。</br> “金蛇萬道!”</br> 徐浪手中金蛇劍洋洋灑灑,直接便揮灑出了其中的厲害招式。</br> 這一招也是《碧血劍》中,袁承志大戰玉真子的終結招,月光照耀在金蛇劍上,兩者光芒相映,田伯光之間眼見一點金光炸裂,霎時間萬千光芒驟顯,將他的刀和人全都包裹在內。</br> 田伯光的刀是快刀,而徐浪在這時候同樣用金蛇劍以快打快,兩者在月光之下,金銀光芒相撞,輕功挪移,岳靈珊就在一旁,看到兩者刀光劍光越來越快,就如同是金銀兩個球纏在一起,從街東向著街西滾去。</br> 密密麻麻的刀劍交擊之聲,讓這街頭如同響起了一陣驟雨。</br> 而這驟雨來得快去的也快。</br> 倏忽之間一聲痛叫,兩者身影立時分開。</br> 徐浪手中拿著金蛇劍站在一旁,而田伯光在這時候躺在地上,持刀的右手腕上有一道傷口,胸前左右腿上,還有十五道傷口,有些傷口很輕,看起來就是金蛇劍上面分叉劃傷的,而有些傷口見骨,則是金蛇劍彎曲之時所割裂。</br> “刀是好刀,就是人不行。”</br> 徐浪一彈金蛇劍,上面落下一點血花。</br> “哇哇哇哇……”</br> 田伯光癱坐在地,瞪著徐浪,嘴里面哇哇叫,只可惜舌頭少了一截,讓他說不出話來。</br> 現在的他要害之處中劍,已經是必死無疑,看著徐浪,滿肚子的臟話到了嘴邊,只能哇哇哇的亂叫。</br> 這是他生平最后的硬氣。</br> 徐浪見此,眉頭一挑,喝道:“你這王八蛋,若是硬到底,說不定我還饒了你,你求饒,我偏不饒!”說著走上前去,運起三十三天絕命拳,一招“霎步單鞭”到了田伯光的身前,右臂如鞭,沒有轟擊田伯光的腦門,而是劈到了田伯光的右肩。</br> 一劈一提。</br> 田伯光騰在半空。</br> 而后徐浪七星上步,重重轟擊田伯光胸腹,直將田伯光轟擊五六丈,胸腹之處盡皆塌陷,頭顱之中僅存的一分意識,就是想要瞪大眼睛盯著徐浪。</br> 能不能給我這個死者最后一點尊重,別歪曲我的遺言?</br> 他死不瞑目。</br> 岳靈珊飛身上前,到了徐浪身邊,看著田伯光死不瞑目的模樣,一時無言。</br> “你可真是個壞蛋,讓人死,也不讓人死個明白。”</br> 街巷之上,忽然有個清脆的女聲傳來。</br> 徐浪和岳靈珊抬頭看去,瞧見這邊也有一個客棧,上面窗口開著,一個身穿翠衫的小姑娘趴在窗口,明眸映月,清澈水靈,撐著臉,笑吟吟的說道。</br> “小娃娃胡言亂語。”</br> 徐浪看著小姑娘說道:“目前死者情緒穩定,他怎么就死不明白呢?”</br> 這小姑娘平日里伶牙俐齒,說話之時,往往能夠將別人噎死,但是現在徐浪的一句話,倒是讓她感覺無言以對,但是胸前又有一股悶火。</br> “你才是胡言亂語,剛剛啞巴明明在罵你!”</br> 小姑娘說道。</br> “你又不是啞巴,你怎么知道他罵我?”</br> 徐浪奇了。</br> “你也不是啞巴,你怎么就知道他在求饒?”</br> 小姑娘瞪眼說道。</br> “知子莫若父。”</br> 徐浪說道。</br> 這話一說,不僅旁邊的岳靈珊笑了,就連在客棧里面,也有兩人笑出聲來,翠衣小姑娘指著徐浪氣急,唯有田伯光躺尸地上,不茍言笑,情緒穩定。</br> “小友,你仗劍出手,在江湖中實在難得,可愿意上來聽一曲,以化你身上兇氣?”</br> 二樓客棧傳來了蒼老聲音,就像是在徐浪和岳靈珊耳邊所說一樣,顯然此人內勁不俗。</br> 徐浪和岳靈珊對視一眼,兩個人一個縱身,飛躍到了客棧二樓,翠衣小姑娘打開了門,只見房間正中有一個屏風,一人坐在屏風之后,一老者坐在屏風之前,示意徐浪和岳靈珊坐在前面。</br> “老人家貴姓?”</br> 徐浪拱手詢問。</br> “姓曲。”</br> 老頭子說道,指著旁邊的小姑娘,說道:“這是我孫女,非煙。”</br> 徐浪心中了然,這就是劉正風交好的魔教長老,同時也細細的打量一下曲非煙,看她不過十一二歲,只是雙眼滴溜溜的轉,十分活潑,只是就在這幾日之后,就要死在費彬的手中,實在可憐。</br> 琴聲在這不覺之中已經彈起。</br> 徐浪對音樂了解不深,但是好的音樂就是能夠讓人聽的進去,這邊音樂一起,便湯湯如流水,清風朗月,映射人心,琴音如絲如瓷,在人心間滿溢充實,這心神平靜之后,內勁也不覺平靜下來。</br> 岳靈珊在旁邊,定定聽著琴音,感覺天地都開闊了,胸中盤踞的一些苦惱問題,不覺散了。</br> 琴音裊裊,不覺而止。</br> 徐浪睜開眼睛,看著曲洋,在這會兒也組織好了語言,臉上一笑,說道:“不錯,你小曲彈的挺好。”</br> “小曲?”</br> 屏風后面的人聽到這話,不由笑了,說道:“你這曲子可真是對牛彈琴了。”</br> 彈琴的曲洋也不由而笑。</br> “怎么了,說小曲你們還不樂意了?”</br> 徐浪坐起身子,說道:“我雖然聽不太懂你們的琴音,但是感覺也不過是清風明月,山山水水,這種曲子聽起來曠達,但是確實是小曲,因為你們的歌曲之中,只有為山河喝彩,卻沒有為人民致敬,沒有為奮斗高歌,沒有為大明守望,正因如此,你們的歌曲沒有這一代人的胸臆,也就沒有這一代人的旋律。”</br> “因此你們的歌只能稱作小曲,不能稱作大曲。”</br> 雖然不懂音樂,但是徐浪還是能銳評的。</br> 這也是讓他們別覺得自己創作了曲子,人生就圓滿了,然后在金盆洗手這件事上純擺爛,在自己的地頭,讓人家嵩山派跑來把全家抓了殺了。</br> 曲洋和屏風之后的劉正風聽到徐浪的話,久久無言。</br> 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創作的笑傲江湖小了,格局小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