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浪同岳靈珊并肩坐在船頭，看著兩岸崇山峻嶺，犬牙錯鑲，更有萬千林木森列左右，林中山花爛漫，點綴風光，如此種種，兩人一時觀賞不盡。</br> 現在的徐浪和岳靈珊乘船南下，前往杭州，已經走了一日多了。</br> 徐浪要用些許珍寶，報答梅莊四位莊主的恩情，而岳不群要同楊一清一并回到陜西，由此雙方暫且分別，等到徐浪在杭州之事結束，便和岳靈珊一并前往華山。</br> 在那華山之上，還有一套獨孤九劍呢。</br> 兩個人看著山景，說著閑話，直至日出中天，陽光略微毒辣，兩人方才到了船艙之內。</br> “咦？”</br> 岳靈珊忽然凝視著徐浪的面孔。</br> “怎么了？”</br> 徐浪摸了摸臉，看向了旁邊的水盆，在水光中，自己的面貌依舊，也沒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br> “感覺你的眼神好像深邃許多。”</br> 岳靈珊凝視著徐浪的眼眸，打量了片刻，說道：“還有些說不出的改變。”</br> 徐浪一笑，實力變了，心態變了，這眼眸為心靈之窗，神氣也就自然變了。</br> 現在的徐浪已經通過氪金，將先天功氪得大圓滿，可以說是王重陽在世，在這世間算是當世第一人，而手腳舉手抬足都能帶來沛然之力，這給徐浪很大的安全感，由此一身氣度也都舒展開來了。</br> 值得一提的是，橙色內功的最后一階，最后一級，分別消耗了徐浪五萬黃金，加上之前階段所修持的，這林林總總又是十四萬多黃金氪進去了。</br> “等我們回華山的時候，我爹的眼神會不會也變呢？”</br> 岳靈珊小聲問道。</br> 你爹的眼神要變，那就是一身抱負得償所愿的時候，不過沒有算計辟邪劍譜之事，岳不群的心扭曲不大。</br> 如果真把他內心的幽暗全都釋放出來，只怕你就不認識了。</br> “恐怕有點難。”</br> 徐浪呵呵笑道：“我也教你先天功了，你也應該知道關隘所在，岳掌門現在的內功修行，比不過華山的郝大通祖師，也比不過龍門派的丘處機祖師，而這兩個祖師都卡到了牛關，岳掌門又怎么會例外？”</br> 先天功的修行第一步，是要將內勁從尾閭送到泥丸，這一步要有三個步驟。</br> 第一步從尾閭關到夾脊關，這一步的道家術語是“羊車”，慢慢修行，人皆能成。</br> 第二步是從夾脊關到玉枕關，這一步道家術語為“鹿車”，內勁運行要迅速，有內功修為的人，勤加修煉，也都能成。</br> 第三步是從玉枕關到泥丸宮，這一步必須要內勁強大，因此稱為“牛車”。</br> 全真七子全都是被這一關給阻攔在外。</br> 徐浪憑借先天功大圓滿的修為，以及先天功全本，判定當年的南帝段王爺修行先天功，多半用了一陽指，以及王重陽在身邊輔助，否則這一關當真不好突破。</br> 岳靈珊聽到徐浪這樣說，不由吐吐舌頭。</br> “你放心，岳掌門和你到了牛關的時候，我一定助你們突破。”</br> 徐浪自信說道。</br> “別小看我華山歷代傳承。”</br> 岳靈珊不服輸，說道：“憑借我的內勁，到了牛車一關的時候，肯定能順利突破，你還是省省內勁，把先天功修圓滿吧。”</br> 徐浪聞言，微微一笑。</br> 先天功這一門內勁，徐浪已經氪金到了大圓滿，現在就算是掛內修一欄都掛不上，已經是不能再往前修行了，但是在系統具現的先天功全篇中，徐浪的修行只能算是先天功的半卷，甚至不到半卷。</br> 現在的徐浪修的是“小河車”，后面還有“大河車”“紫河車”，而關于這兩項的介紹，就已經涉及許多超凡入圣的東西，更有修行之時，若是心境不穩，難免真元衰敗，引來八邪五疫，且老且衰且敗且死等等。</br> 徐浪覺得，王重陽可能就是修行下面這半卷，從而讓他英年早逝。</br> 正如張無忌修行乾坤大挪移，第七層有十九句修不通一樣，很多東西可能是前人設想，沒有經過實踐，強自修行，很是危險。</br> 兩個人扯過了先天功的話題之后，徐浪便牽著岳靈珊的手將她往懷里拖。</br> 談戀愛嘛，就應當做點戀愛的人該做的，老岳也真是寬心，輕易的就讓自己把他閨女帶走了。</br> 臨近傍晚之時，船只也到了杭州的碼頭。</br> 徐浪牽著岳靈珊下了船來，看著碼頭上客流往來，更有卸貨工人，喧鬧一片，兩個人走過這邊人流，徐浪便帶著岳靈珊先行前往西湖方向。</br> “咿咿呀呀……”</br> 一個干瘦老頭子坐在路邊拉著胡琴，胡琴拉的聲調悲涼，左右也沒什么人，而他也就在那里自顧拉著。</br> 岳靈珊跟著徐浪，就要路過之時，忽然頓足，看著這干瘦老頭子的裝扮裝飾，眉頭微微皺起。</br> 老頭子抬起頭來，忽然青光一閃，長劍已經出現在老頭手中，這劍光流轉，一閃即逝，而后重新融入到胡琴之內。</br> “你快看樹。”</br> 岳靈珊指著老者身旁的古木。</br> 徐浪看去，只見這古木的樹干之上，多了十三個圓圓的透明窟窿，每一個窟窿的大小還都不一樣，而能夠做到這些的，就是此人神乎其技的劍法。</br> 老頭子繼續拉著胡琴，只是隱隱擋住了去路。</br> 顯然，若是不拿出一些手段，對方是不讓他們過去的。</br> 徐浪伸手，對著古木遙遙一掌，近五丈遠的古木轟然一聲，樹干四分五裂，樹冠在上面搖晃一下，而后咯咯吱吱的向著后面傾倒。</br> 武俠世界是有上限的。</br> 金庸小說里面一再提及，任人武功修行再強，掌法修行再高，也不能一掌傷到五丈開外。</br> 古龍世界里面一再提及，沒有人的輕功能夠一躍五丈開外。</br> 而現在徐浪的一掌，打的就是極限距離。</br> 拉胡琴的老頭子在這瞬間呆住了，眼睜睜看著樹冠嘩啦啦的落下，而后苦笑一聲，說道：“老頭子多事了……”</br> “莫大先生。”</br> 岳靈珊在后面叫道，同時扯著徐浪，說道：“這是衡山掌門，瀟湘夜雨莫大先生。”</br> “靈珊……”</br> 莫大先生回過頭來，苦笑說道：“老頭子的一點薄名，不提也罷，徐公子內功驚世駭俗，天下間興許也只有東方不敗能攔住他了，他在你身邊，一定能保護好你……”說完之后，莫大先生身形蕭索，隱沒在了人流之中。</br> “莫大先生肯定是有事情要提示我們。”</br> 岳靈珊嗔怪的看著徐浪，說道：“你就不能收斂點？對前輩尊重點？”</br> “已經夠尊重了。”</br> 徐浪看著斷裂的古木，說道：“我都沒出全力。”</br> 這一掌馬馬虎虎算五十萬兩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