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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刮目相看

    “爸媽,這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小櫻小桃的舅舅司徒清。他對我可好了,很照顧我。”
    他對她好嗎?她好的標(biāo)準(zhǔn)也太低了。
    “哦,是司徒先生?你看我們這……我們這……”盲人夫婦殷勤的起身,表情中有局促,也有惶恐。
    “叔叔阿姨,幸會!”司徒清一步上前,緊緊握住兩個老人的手。
    她叫白遲遲,估計是生的比較晚,她的父母由于年紀(jì)大了又生活艱辛,臉上的皺紋很深,看著讓他不忍。
    他充滿同情而又熱情的態(tài)度讓白遲遲倍覺溫暖,曾經(jīng)帶過同學(xué)回家,父母總被人瞧不起,沒有任何一個人像司徒清這樣平等地對待過她的父母。
    甚至還有同學(xué)在地下道里見過她父母乞討后就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讓她傷心很久。
    司徒清平時一副全天下他是第一的樣子,今天能如此對待她的父母,真讓她刮目相看。
    不知不覺,她對恩人的敬佩和感激又深了一層。
    “快,遲兒,你去買些菜,我們要好好招待一下貴客。”母親笑著說,司徒清的話語讓她的局促不安蕩然無存。
    “謝謝阿姨,我急著回部隊,就不打擾了。改天,我一定來吃飯。叔叔阿姨再見!”
    白父白母顯然對司徒清不能到家里吃飯感覺很惋惜,又聽說他要回部隊,也不敢耽擱人家的正事,只得寒暄幾句跟他說了再見。
    “清同學(xué),你等等,我去送你。”司徒清邁著沉穩(wěn)的腳步走了,白遲遲在后面追。
    “不用送我,你去陪你父母吧。幫我告訴他們,他們是非常了不起的父母,我很敬佩他們。”
    作為殘疾人,他們能夠通過乞討的方式堅持供女兒讀書,且還讀到了大學(xué),他的敬佩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帶有任何客套的色彩。
    真不敢相信這么善解人意的話是司徒清說出來的,不過他人本質(zhì)就好,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在情理之中。
    “我真的很敬佩他們,等我從部隊回來了,我會來你家里吃飯的。”
    他好像第一次如此溫和堅定的語氣跟她說話,她仰著臉看他,淚不知不覺地聚起。
    多少年來,她是不許自己哭的。
    時間長了,連眼淚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了。
    這刻,他一兩句輕聲的話語卻讓她忍不住泌出淚水。不過她還是咬緊牙關(guān),沒讓眼淚流出來。
    “清同學(xué),其實,你不當(dāng)資本家的時候很可愛的。”她勉強笑著,不想讓他看見她差點兒哭了,就只是使勁兒捏他的手。
    “白癡!”他涼涼地說了聲,鼻頭又有些酸。其實你除了白癡,有時也很可愛,這話,他并沒有說出口。
    他凝視著她純真的含著淚的笑臉,心里忍不住嘆息。
    她想哭,一直都是這樣忍著嗎?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幫她擦擦盛在眼中的淚,手停在半空中有一兩秒鐘,又放了下去。
    畢竟,他們不熟吧。
    “我走了!”輕輕拿開她的手,他的表情沒有從前的冷酷,像朋友般打了聲招呼,他轉(zhuǎn)身離去。
    白遲遲深深凝視他的背影,下定決心,以后不管他做任何事,她都要記住今天他的善意,她要和他做永遠(yuǎn)的最好的朋友。
    司徒清一邊開車,念頭還停留在剛才發(fā)生的事上,白遲遲在他心中的形象不斷豐富起來。
    她的純真開朗,她的性?感,她的迷糊,她的土氣,她的孝順,還有認(rèn)識她以來,和她之間發(fā)生這么多交集,是不是真的很奇怪。
    最近想起她的時候甚至比文若還多,這樣算不算對不起文若?
    不,司徒清,你瞎想什么呢。
    文若是愛情,白癡最多是友情。只不過是碰巧有了一些身體上的吸引,也是最低層次的生理需要,無需煩惱。
    倒是文若,最近也不知道過的好不好。
    自從他和司徒遠(yuǎn)有了無聲的約定,他再沒有回去看過她。
    她會想我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文若的情愫永遠(yuǎn)都藏的那么深,好像沒人能看透。
    他知道她常常哭,很心疼,但她從不當(dāng)著別人的面哭,這讓他更心疼。
    明明他和司徒遠(yuǎn)的肩膀一直都為她準(zhǔn)備著,偏偏她誰都不依靠,還是沉在自己孤單的世界中。
    他對她,是真的割舍不下,是真的發(fā)自靈魂的疼惜。
    即使白遲遲也讓他有種同情和心疼的情緒,卻遠(yuǎn)遠(yuǎn)不及對司徒文若的。
    白遲遲再可憐,總還有父母陪伴著長大,貧寒也幸福。
    文若卻永遠(yuǎn)孑身一人,她會渴望父愛母愛,渴望溫暖,是他和司徒遠(yuǎn)奪走了她的一切。
    意識在白遲遲和文若之間來回徘徊,車卻朝著南湖的方向疾馳。
    白遲遲摘荷花落水的畫面和她剛才對父母訴說時的遺憾表情總闖進(jìn)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他想,要是沒有摘到荷花,恐怕他在部隊里都睡不著。
    ……
    “遲兒,你跟那位司徒先生很熟嗎?他是當(dāng)兵的?”白母拉著女兒,關(guān)切地問。
    “嗯,很熟,他是當(dāng)兵的。”他是當(dāng)兵的,她今天還是第一次聽他親口說呢。
    “他,結(jié)婚了嗎?”白母又試探地問。
    “啊?沒有吧,他,估計不會那么早結(jié)婚。”
    “你想什么呢?他是部隊的,咱遲遲要是嫁他了,長年累月看不到丈夫,太可憐了。”白父倒也喜歡這個初次見面的小伙子,可惜他是部隊的,真真是遺憾。
    “哈,哈哈,你們搞錯了,我跟他就只是朋友。我怎么能跟他結(jié)婚呢?他不喜歡……”他不喜歡女人,誰嫁給他,誰還不得做一輩子寡婦,太悲催了。
    “你瞎說,媽感覺他對你有那個意思,肯定是喜歡你。不然他為什么對我們那么客氣?”白母雖然看不見,心清楚的很呢。
    “哎呀,那是人家人好唄。總之我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先回家,晚飯我給你們做好放在桌上,你們別吃冷的啊。”
    “等等,遲兒,你晚上不在家吃嗎?”
    “不在,我去雪松那兒有事,晚上直接回學(xué)校住了。”白遲遲說完,幫父母把衣服整理一番,才站起身離開。
    “等等!”白母又叫住了白遲遲。
    “媽跟你說過的,還記著嗎?可千萬不能和姓秦的……”
    “我知道了媽,不會不會,放心好了。”
    白遲遲回家動作麻利地給父母準(zhǔn)備好了飯菜,才去超市買了冰糖綠豆,拿了包去秦雪松家。
    秦雪松的父母自從不開麻將館了,就到外面打工,兩室一廳的房子留給兒子獨住。
    為了白遲遲出入方便,他給了她一把鑰匙。
    白遲遲打開門,門上方掉下一串東西,突然砸到她頭上……
    不會是蛇吧?她嚇?biāo)懒耍瑢χ諝馄疵鼡]舞,抓了半天,一條軟軟的東西被她抓下來扔在地上。
    她跨上去一頓亂踩,一邊踩一邊尖叫。
    “啊!啊!啊!”慘烈地叫了幾聲,感覺腳下并不像是蛇,很小心地睜開一只眼睛往地上看。
    她的個天啊,原來只是一張布條。
    拾起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熱烈歡迎白遲遲駕臨,我愛你,親一個。”
    媽呀,原來這是秦同學(xué)給她的驚喜。
    他這是驚喜還是驚嚇,明知道她笨又膽小,想讓她神經(jīng)了吧。
    以為他在家,喊了半天也沒有人答應(yīng)她,把小房子翻了個遍也沒看到他,倒看到一大堆的臟衣服臟襪子,還有四處散落著的吃剩的方便面碗。
    各種飲料瓶子,啤酒瓶子扔的到處都是,真像藝術(shù)家住的屋子。
    白遲遲放下手中的東西,先洗了高壓鍋,把綠豆煮上,再給他打掃衛(wèi)生。
    ……
    司徒清從湖中摘了兩朵顏色最艷麗的荷花,飛車趕回白遲遲家附近,地下通道里,沒見到她的身影,有點淡淡的失落。
    不過,他本來也沒打算當(dāng)著她的面給他們荷花,才不想讓她覺得他很白癡。
    虔誠地捧著那兩朵花,帶著笑意恭敬地走到她父母身邊蹲下來。
    “叔叔阿姨,我是司徒清,剛才白遲遲托我去給您們摘兩朵荷花。”說著,把花一人一支放在他們手中。
    “真的?太感謝了,那得多遠(yuǎn)啊,遲兒這孩子,怎么能這么麻煩您呢?我們都不好意思了,這可真是……”
    “別客氣,叔叔阿姨,能為你們這么偉大的父母做點事,我很榮幸。這兩朵荷花,是整個湖中顏色最好的,粉色的花瓣,嫩黃的花蕊,油綠的花莖,真的很漂亮。”
    學(xué)著白遲遲的話,看到兩人臉上滿足而恬淡的笑,司徒清心里也滿滿的。
    原來,白癡有時是智慧的。
    “叔叔阿姨,白遲呢?”沒想問的,還是莫名其妙地問出口。
    “到秦……”白父剛要說到秦雪松那兒去了,白母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她呀,去學(xué)校了。”
    “那我也告辭了,馬上回部隊。”
    雖然白父只說了一個秦字,他還是想起回來的路上白遲遲和秦雪松在電話里的約定,忽然覺得有些氣。
    那樣的男人,又保護(hù)不了她,還惹事,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他收回剛才對她的贊美,她毫無智慧,選個男人都選不好,根本就是個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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