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昭坐在沙發(fā)上等了會,沒多久,梁宇那邊把飯菜弄好了。</br> 她走過去,夾起菜嘗了兩口。</br> “還是我們小宇做的飯好吃。”</br> 梁宇給她夾了兩塊排骨,看著她吃的正香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句:“你喊我回來還真是叫我給你做飯的?”</br> 梁昭昭吃完碗里的飯,把碗交給他。</br> “再來一碗。”</br> 梁宇接過碗,起身去幫她到廚房盛飯。</br> 梁昭昭看著弟弟忙上忙下的樣子,手支起下巴,雙眸彎起對他笑道:“還看不出來嗎,姐姐是因為想你,才把你叫回來的,吃飯只是借口而已。”</br> “你這天天和秦舟錄制節(jié)目,你還能想起我?姐,別騙我了。”梁宇把碗在她面前一放,笑道。“和秦舟錄節(jié)目,你心里可美著了吧,畢竟你十七歲那會是正癡迷他的時候。”</br> 說完他還朝他姐眨了下眼。</br> “說說唄,你倆發(fā)展到哪一步了。”</br> 梁昭昭放下碗,看著她弟也笑著反問了句。</br> “你覺得我倆發(fā)展到哪一步?”</br> 梁宇端起哥哥的架子,一本正經道:“梁昭昭我警告你啊,不管怎樣,嚴格意義上來講你現(xiàn)在心智才十七歲,不適合做太出格的事。”</br> “你嘴里太出格的事是指什么?”</br> “就是……”</br> 話題太羞恥,梁宇實在說不出口,在他姐純潔目光的注視下反而臉色微紅。</br> “反正你注意點分寸,不要傻傻被人占了便宜。”雖然幾次接觸,他覺得秦舟算是個正人君子,可誰知道君子會不會有翻車的那天,畢竟他姐姐如此嬌美如花,現(xiàn)在還傻白甜,看著就好欺負。</br> 梁昭昭和他說話這會,成功被他逗笑了。</br> “小宇,如果姐姐告訴你,我打算把秦舟追到手圓了以前心中的一個執(zhí)念,和他在一起覺得也就那樣了又把他甩掉,你覺得怎么樣?””</br> 梁宇吃驚微微張唇。</br> “姐,你這是要走渣女人設嗎?”</br> “開玩笑的。”</br> 以前她不相信秦舟是真的愛自己,還能對他放手。現(xiàn)在兩人經歷了那么多,她不可能還能像當初一樣分手分的那樣干脆。</br> 沒給秦舟留余地,也沒給自己回頭的機會。</br> -</br> 晚上。</br> 梁昭昭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看電視,梁宇坐在她旁邊打游戲。</br> 這時候家里的門鈴突然響了,兩人開始都沒動。</br> 梁昭昭:“去開下門。”</br> 梁宇盯著手機頭都沒有抬。</br> “你去吧,我這沒空走不開。”</br> 梁昭昭瞪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客廳門口,從監(jiān)控畫面來看,找她的人不是秦舟,是蕭澤。</br> 她稍微松了口氣,打開了門。</br> 蕭澤看到她后,笑著道:“昭昭,好久沒見了。”</br> 梁昭昭也對他笑了笑。</br> “先進來吧,蕭澤哥。”</br> 說著她彎腰替他拿了一雙拖鞋,放在他腳邊。</br> 蕭澤站在門口卻半響沒動,鏡框后的眼睛微微瞇起。</br> “你剛剛叫我什么?”</br> 自從她失憶后,她一直都是喊他“蕭總。”,再也沒有喚過他一聲“蕭澤哥。”</br> “昂——”梁昭昭反應過來,轉頭對蕭澤道。“蕭澤哥啊,我聽小宇說我以前一直這么喊你的,沒什么問題吧。”</br> 蕭澤打量她片刻,收回目光,笑道:“當然沒有,你能這么喊我,我很開心,也很懷念。”</br> 她也挺懷念的。</br> 梁昭昭在心里想。</br> 兩人進了客廳,梁宇那把游戲還沒結束,正在浴血廝殺中,看到蕭澤過來了也只是抬頭喊了聲又立馬低下頭專心玩他的游戲。</br> “要喝點什么嗎?”</br> 梁昭昭問道。</br> 蕭澤:“咖啡吧。”</br> 十分鐘后,梁昭昭端了杯咖啡遞給蕭澤。</br> “小心燙。”</br> 蕭澤端起薄唇微抿了口,而后看了看杯中的咖啡,抬起眸道。</br> “你怎么知道我只喝不放糖的黑咖啡。”</br> “你們這些成功企業(yè)家不都這樣嗎?我看電視里,那些總裁都是這樣喝的。”她對答如流。</br> 蕭澤笑了聲。</br> “電視里的東西可不靠譜。”</br> “至少我現(xiàn)在蒙對了,不是嗎?”</br> 蕭澤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她問道:“昭昭,你是不是已經想起來了。”</br> 沙發(fā)另外一邊坐著的梁宇正好結束一把游戲,聽到這句話后猛然抬起頭。</br> “什么?姐,你都想起來了嗎?”</br> “沒有。”她快速否認。抱著枕頭楚楚可憐道。“我偶爾會想起來那么一點點,但是很快又忘了,就跟沒想起來過一樣。這樣下去我什么時候才能找回丟失的記憶。”</br> 梁宇見狀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沒事姐,我陪你一起找。就算找不回來也沒關系,你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br> “可是我很想想起來嘛——”她嗲著嗓子向弟弟撒嬌,撒嬌完后又看著蕭澤。“蕭總,你覺得我這樣好嗎?會不會顯得有點傻,畢竟網上現(xiàn)在也有人說我在裝傻白甜。”</br> 蕭澤溫柔笑了笑。</br> “當然不傻,你現(xiàn)在就很好,很可愛。有時候我甚至希望這樣的你,能夠再保持久一點。”</br> 一個人能忘記所以不愉快,何嘗又不是一種幸福。</br> 有時候他寧愿她傻一點。</br> 他們聊天的時候,梁昭昭手機響了。</br>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立馬摁了掛斷鍵,若無其事對在座兩位笑了笑道:“沒事,騷擾電話。”</br> 剛掛斷沒過多久,電話又打了進來。</br> 這次她依舊果斷掛斷,并將手機開了靜音。</br> 梁宇:“這騷擾電話還挺頑強的哈。”</br> “可不是嘛。”梁昭昭接到。</br> 還沒過一分鐘,電話屏幕又亮了起來,梁昭昭拿起手機正準備關機的時候,蕭澤出聲道:“要不還是接一下吧,說不定真的有事。”</br> “姐,我們剛剛都看到了,這騷擾電話是秦影帝打來的吧。你倆這是咋了?”</br> 梁昭昭沒辦法,只能接起電話。</br> “喂?”</br> “為什么掛我電話。”電話那邊秦舟語氣有些冷。</br> “有點事。”</br> “什么事?”</br> “家里來了客人。”</br> “誰?”</br> “你管他是誰,你有事說事吧。”</br> 電話那邊沉默半晌,秦舟問了句。</br> “梁昭昭,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br> 他回去想了半天,想到了這樣一個可能性,不然沒道理她對他這態(tài)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br> “為什么這么問?”</br> “就、挺突然的。”</br> 前一秒還在和他濃情蜜意,轉身就對他愛答不理,能讓她在這么短時間內變化這么大的,他暫時只能想到這個。</br> 梁昭昭:“你想多了,我只是被你身邊的鶯鶯燕燕搞得有些煩,再加上網上的那些緋聞,讓我想冷靜冷靜,和你稍微避避嫌。”</br> “就只是這樣?”秦舟在電話里顯然不太信。</br> 梁昭昭:“不過你剛剛這個問題,突然讓我更堅定了和你分開一陣子冷靜冷靜的想法。”</br> 秦舟:“??”</br>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不想理你是因為我恢復記憶了呢?是不是你以前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只是我忘記了而已?”梁昭昭飛速問了句。</br> “當然不是,我還能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秦舟立馬澄清。</br> 梁昭昭在電話里嘆了口氣,既無奈又委屈道:“反正我現(xiàn)在都忘記了,當然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也沒法反駁你。”</br> 秦舟驚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經歷女人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毒打,眼前的情形超出了他能處理的范圍。</br> 這一刻,他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辯。</br> “噗嗤——”旁邊一直在聽電話的梁宇沒忍住笑了起來。“蕭澤哥,我都好久沒見到我姐這么懟人了,真可怕。”</br> 蕭澤也跟著笑了笑。</br> 電話里處于待機狀態(tài)的秦舟聽到笑聲后立馬清醒。</br> “梁宇喊的誰?蕭澤哥??你說的客人不會就是蕭澤吧。”</br> 他突然提高的分貝讓梁昭昭皺了皺眉,手機稍微拿遠了點。</br> “你不是聽到了嗎,還問什么?”</br> “梁、昭、昭。”電話里秦舟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br> “在呢。”對比起他的盛怒,她語氣一片風平浪靜歲月靜好。</br> 秦舟:“我警告你,鬧脾氣可以,對我耍小性子也可以,你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但是你要是敢出軌別的男人,我就——”</br> 梁昭昭曾經和他在一起過那么久,這種話她老熟悉了。</br> 以前她和某些男明星同臺,被媒體大肆渲染好像她和那男明星已經在一起了一樣,正好那男明星又真喜歡她,一會兒送個禮物寄到她家,一會兒打個電話噓寒問暖。</br> 當時電話不巧被秦舟撞到,他曾經也是這樣威脅她。</br> 說什么她要是敢出軌他就打斷她的腿把她鎖家里,只準見他一個人。</br> 以前她不怕他,現(xiàn)在更不怕了。</br> “你就怎樣?”梁昭昭反問一句。“秦舟,我就不能有點情緒嗎?本來我是不打算談戀愛的,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知道我跟你談戀愛壓力多大嗎?”</br> 她語氣嬌滴滴又楚楚可憐,臉上卻無比平靜。</br> 反倒是電話里的秦舟被她唬的一愣一愣,不自覺軟了語氣。</br> “我能怎樣?你說我還能把你怎么樣?現(xiàn)在不什么都是你說了算嗎?”</br> “你看你不理我那么久,連個電話都不打給我。”</br> “我需要思考一些事情,你給我點時間好嗎?”梁昭昭道。</br> 秦舟:“你不會在想要不要和我分手吧?”</br>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br> 梁昭昭聽到他話后,原本堅硬的那顆心也不自覺軟下來,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秦舟也沒從這樣卑微過。他應該是真的很喜歡現(xiàn)在的昭昭吧。</br> “不會。”</br> 得到這個答案后秦舟松了口氣,態(tài)度都好了不少。</br> “那就行,你慢慢思考,有什么想不通的記著找我,我隨時都在。”他說完這句,貼著電話又小聲說了句。“都在等你電話。”</br> “再說吧,我先掛了。”梁昭昭說著想掛電話。</br> “等等——”秦舟又喊住了她,像只大狗似的跟她撒嬌,語氣里帶了點不情愿。“蕭澤還在你家。”</br> 梁昭昭無語扶額。</br> “我弟也在家,我和他能干什么?你能不能別疑神疑鬼。”</br> 說完她果斷掛了電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