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重量驟然消失,梁昭昭看著秦舟落荒而逃沖去廁所里的樣子,從床上爬起來笑到打滾。</br> 讓他趁著她失憶的那段時間欺負她吧?</br> 她總要討要回去的。</br> 不過她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這種時候都能忍住的,還真不是一般人啊。</br> 秦舟這次在洗手間呆的時間實在漫長,在里面干什么都可想而知了。</br> 梁昭昭等啊等。</br> 等到她都快睡著了,這一年沒開過葷的男人,自行解決起來這么持久的嗎?</br> 秦舟從浴室里出來,剛剛已經洗過澡,身上重新換了一件新的睡衣。</br> 剛剛實在太狼狽,差點就沒能忍得住。</br> 她真的太危險了,在她完全恢復記憶以前,自己還是離她遠一點更好。</br> 擦著頭發往走回房間,秦舟看到的便是梁昭昭躺在他床上,抱著一半他的被子,閉上眼睛呼呼大睡的場景。</br> ……</br> 自己剛剛經歷過水深火熱,她倒是睡得安穩。</br> 秦舟坐到床邊,單手撐著床面,側身看著她的睡顏。</br> 瓷白.粉嫩的臉蛋半張埋在被子里,雙眼輕輕閉上,黑壓壓的羽睫柔順的垂下來,向下便是翹挺的鼻尖和微微張開的薄唇。</br> 視線在落在她唇上時,秦舟眸色又暗了下來。</br> 她也太心大了,就這幅樣子睡在男人的床上。</br> 剛剛兩人那一番鬧騰,梁昭昭的衣服已經被他解開了大半,她也就象征性的將襯衣紐扣扣上了兩顆,寬大的領口滑下去,露出她半邊香肩和一大塊雪白肌膚,甚至還有胸前那若隱若現的溝壑。</br> 秦舟飛快轉過頭。</br> 不能再看了,他總不可能再跑去廁所吧,真他媽丟人。</br> 她現在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孩子,秦舟,你在想什么,快點收起你這齷齪的思想。</br> 把腦子里的黃色廢料趕跑之后,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br> “昭昭,醒醒。”</br> 喊了兩聲后,睡美人緩緩睜開了眼,梁昭昭從床上半坐起來,揉揉眼睛,睡意惺忪道:“我怎么睡過去了。”</br> 她說完看了看坐在自己眼前的秦舟。</br> “你是去洗澡了嗎?你怎么洗澡洗了這么久呀。你看我等你都等到睡著了。”</br> 如果不是她純潔無比的眼神這樣直勾勾看著他,秦舟都要懷疑她是故意這么說的了。</br> 他為什么洗澡能洗這么久,她心里沒點數嗎?</br> 算了,反正她是個小孩,應該也不懂這些。</br> 秦舟裝作沒聽到她這個問題,淡定道。</br> “時間不早了,要不你今晚干脆在我家睡吧。”</br> “啊?”梁昭昭飛快抱起一個枕頭,怯生生看著他。“咱們這么快就睡一起,不太好吧。”</br> “我家有客房,你可以去客房睡,或者你睡這兒,我去客房睡。”秦舟道。</br> 開玩笑,就算她同意,他也不敢和她睡一起了。</br> 再來一次,他可不確保自己能忍得住。</br> 梁昭昭聽了,沖他無辜地眨了兩下眼。</br> “可是我沒帶換洗的衣服來耶,我難道穿身上這件睡嗎?”</br> “你穿我的吧。”</br> “那我不客氣啦!”她從床上跳下來,拉開秦舟的衣柜門,挑了一件淺藍色的襯衣,秦舟個子高,他的襯衣她完全可以當成連衣短裙來穿了。</br> “我能穿這個嗎?”她把衣服拿出來,問秦舟。</br> “可以。”</br> “那我待會洗完澡,直接去隔壁睡啦?”</br> “好。”</br> “先晚安哦。”</br> “晚安。”</br> 得到秦舟的允許之后,梁昭昭拿著他的衣服進了浴室。</br> 秦舟看到她嬌俏的身影消失在房間里,稍稍松了口氣,同時又忍不住失落起來。</br> 如果可以,他還真不想讓她睡隔壁。</br> 算了,比起能看到不能吃到,看不到或許也是一件好事。</br> 他想通了些,掀開被子躺進去,準備睡覺。</br> “啊——”</br> 他剛睡下,隔壁那間客房突然傳來一聲驚叫,秦舟聽了立馬掀起被子從床上跳下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隔壁。</br> 他打開客房的門,關切問:“怎么了?”</br> 梁昭昭一看到他,立馬赤腳跳到了他身上,手勾住他的脖子,雙腿纏住了他的腰。</br> “嗚嗚嗚,我在你房里看到了一只好大的蟑螂,黑油油的,好可怕。”梁昭昭緊緊的抱住他,語氣驚慌道。</br> 她這突然的投懷送抱把秦舟搞的愣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后,他伸手在她后背輕輕拍了拍,安撫道:“不怕,我在這。”</br> “真的很大,突然躥出來,都把我嚇死了。你知道的,我最怕這種小蟲子了。”</br> 說著梁昭昭將他摟的更緊,身體整個都貼著他。</br> “你先下來。”秦舟低聲道。</br> “不要,我怕。”梁昭昭從他懷里抬起頭,水盈盈的眸子委屈巴巴看著他。</br> “你不下來我怎么幫你把蟲子弄走。”秦舟有些無奈。</br> “哦——”</br> 梁昭昭聽到他說這話后,從他身上跳下來。</br> “在哪看到的?”秦舟問。</br> 梁昭昭隨手指了處地方。</br> “就是從那兒爬出來的。”</br> 秦舟順著她指的方向去找,沒有找到她說的蟲子。</br> “可能爬到床底了,你再找找?”</br> “嗯。”他找了整間屋子,連床底也找過了,都沒看到她嘴里的那只蟑螂。</br> 秦舟:“昭昭,會不會是你看錯了。按道理來說,我這間房子打算的很干凈,不會有蟑螂的。”</br> “那可能是其他從外面飛進來的蟲子吧,我也沒看太清楚。”梁昭昭接話道。</br> “嗯,有可能。”秦舟替她關好窗,然后說。“你別怕了,既然找不到,很可能已經飛走了。”</br> “可能吧。”</br> 其實根本沒有蟲子,她只是故意引他過來而已。</br> 沒找到蟲子,屋內的兩人相互看了看對方。</br> 秦舟先開口,他指了指房門外。</br> “既然沒事了,那我先過去,你早點睡吧。”</br> “噯等等。”梁昭昭喊住他,唇微微嘟起。“我還是怕,你說萬一它就躲在房間里某個角落在看著我呢。”</br> 秦舟還真沒想到她怕蟲怕到這個地步,他以前和她在一起也沒見她這樣啊。</br> 難道是因為她現在年紀小?</br> “這樣吧,你去睡我的那一間房,我來睡這。”</br> 梁昭昭搖搖頭:“說不定它已經爬到了你家里的其他房間呢,你走了我還是怕。”</br> 她說著,朝他這邊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br> “秦舟,要不今晚我們一起睡吧?”</br> 秦舟黑眸朝她看去,她洗完澡,頭發全部散開,身上穿著他那件水藍色的襯衣,長度堪堪好蓋住臀部,一雙筆直盈白的長腿都露了出來。</br> 清純和性感這兩種氣質在她身上融合的恰到好處,勾人卻不自知的天真模樣更能刺激男人的內心最深處的渴望。</br> ……</br> 她這是要他死。</br> 秦舟桃花眼瞇了瞇,唇勾起,笑容有點壞。</br> “要我一起睡覺啊,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么。”</br> 梁昭昭也跟著笑,笑容特單純。</br> “你是我最相信的人,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對我怎么樣的。”</br> 說著她的頭朝他胸前靠過去,滿臉害羞低聲道。</br> “過去怎么樣我不管,但是我現在覺得,這種事,還是要結婚之后做才好。我相信我哥哥是正人君子,一定可以等到那一天的,畢竟,你可是我偶像啊。”</br> 這一番表白再加上彩虹屁,搞得秦舟是騎虎難下,就算他不想做正人君子也得做了。</br> “好吧。”</br> 他點了頭。</br>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起初梁昭昭還規規矩矩睡著,沒多久他聽到她喊他:“秦舟,你睡了嗎?”</br> 腦子里想的都是些不該想的東西,他怎么可能睡著。</br> “沒。”</br> “我有點冷,你可不可以抱著我睡。”</br> 秦舟也不知道她這是怎么了,今晚特別黏他特別會撒嬌。</br> 他沒法拒絕,何況自己也很想抱她。</br> 手穿過她的肩,將她整個摟入懷中。</br> 黑暗中他看到她偷偷笑了,像只小貓咪似的摟住他的腰鉆入他懷里。</br> 秦舟在她發間親了親,半是囑咐半是警告道:“抱也抱了,乖乖睡覺,不要亂動你知道嗎?”</br> “哦。”</br> 兩人相安無事的躺了會,懷里的人再度不老實,梁昭昭的手漸漸來到他腰間,人也他懷里扭來扭去。</br> “你在干什么?”</br> 秦舟摁住她作亂的手,語氣沉的可怕。</br> 梁昭昭:“我沒干什么呀,我只是身體有點麻,想換個姿勢,順便還想摸摸哥哥的腹肌……”</br> 她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秦舟壓到了身下。</br> 隨后鋪天蓋地火熱的吻朝她落下來。</br> “秦舟——”</br> 他吻得有點狠,梁昭昭喘不過氣,推開他喊他名字。</br> 秦舟非但沒有停,反而拉住她兩只小手摁在了床上,緊接著唇再次貼了上來。</br> 最后等到他終于饜足,秦舟從她身上抬起頭,黑暗中垂眸看著她。</br> “昭昭,不要惹我,我什么都做的出來。”</br> 嘶。</br> 她完全相信他說的話。</br> 畢竟以前在床上,他就不是什么好人。</br> 秦舟警告完她后,從她身上翻身下來,重新躺到旁邊。</br> “你相信我,如果不是你失憶了,你現在早就被我辦了幾次了。不準亂動了,知道嗎?”</br> “……”</br> 禽獸,梁昭昭在心里罵,嘴上應了聲:“哦,知道了。”</br> 黑暗里傳來他一記低笑聲。</br> 隨后他的長臂伸過來,再次把人摟到了懷里,梁昭昭推開他的手:“離我遠點,你太壞了。”</br> “別啊,說好的抱著睡的。”秦舟靠上來,整個圈住她。</br> “放心吧,現在不會對你做什么的。只要你有一點不愿意,我都不會對你做什么的。好好睡覺吧。”</br> 他唇貼在她耳邊,嗓音低沉溫柔。</br> “晚安,我的小朋友。”</br> “晚安,我的大壞蛋。”</br>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又真的做回了小朋友,梁昭昭安心地抱著他,沉沉睡過去。</br> 這是她恢復記憶后第一次,不吃安眠藥,也能睡的如此香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