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字句皆是譏諷,褚顏被她話嘲弄的面紅耳赤,襯著她那雙含淚的眼眸,顯得她更加楚楚可憐。
這么一對比,池魚將人晾在門前,看上去,反倒是盛氣凌人了些。
褚顏萬千心事,想要繼續哄勸池魚可以念念過往舊情,也好催她盡快離開江城。
或者一前的那般,她背著央亟出錢出力,直接送池魚離開也不是不行。
錢嘛,她有,甚至是多的數不過來。
只是不知道池魚若是一時間開竅,對她獅子大開口,想要多少才算完。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明碼標價的,她也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傾囊無限。
褚顏咬了下唇,忍不住去拉池魚的手,卻被對方不耐的避開。
褚顏手上撲了個空,她低聲道,「池魚,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幫幫我,行嗎?」
池魚離開,江城才算是真的天下太平。
就連央亟那顆日思夜想的心,也會徹底的平息那些本不該有的荒唐念頭。
大家都可以各過各的消停日子。
「幫你?」
池魚似笑非笑的斜睨了眼一旁的男人,又瞧了瞧背對著他,卻仍舊毫無察覺的褚顏。
她突然很想給對方提個醒。
池魚挑眉道,「你是堂堂褚家大小姐,我是一介貧民,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還需要我去幫忙?」
「出錢我沒有,出力我不行,你是想生孩子還是當后媽,我也幫不上忙。」
她故意停頓了下,目光卻是略過褚顏的肩膀,朝著不遠處的男人看去。
池魚彎著眼睛笑,「不過,你不請自來的跑到這里跟我講些有的沒的,就不怕你家男人知道了,會不高興嗎?」
提及央亟,褚顏不免面色一僵,她確實是背著央亟偷跑出來的。
自憶江南吃飯那夜,央亟已經再三警告她不要來找池魚的麻煩,若是被他知道了,一定會跟她不高興的。
不過她也聽出來了,池魚心意已決,是非要帶著孩子留下來給她添堵。
她該怎么做,才能將池魚重新趕走呢?
褚顏眼眸一轉,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聽身后傳來愈加靠近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就見央亟正冷眼瞧她,無動于衷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褚顏心下一顫,喉嚨有些發緊,「央亟哥……」
她說這話時聲音很輕,眼底似是有著未曾預料般的驚愕。
央亟瞧著她神色不自然,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懷中捧著的黑絲絨盒子上。
只一眼,他眼眸神色沉了沉,卻是不動聲色的走了過來,將褚顏懷中的盒子接過。
褚顏懷中一空,盒子又不小心剮蹭到了她受傷的手指,她忍不住低聲吃痛,眉頭都擰了幾分。
「央亟哥……」
褚顏被央亟撞了個正著,心驚肉跳時,不忘淚目盈盈的看著他,「我的手好痛。」
她淚眼凄楚不已,央亟垂眸掃視著她紅腫的手指,眼底劃過一抹深沉。
他搭著她的手,湊近了,吹一吹,似是安撫道,「別怕,等下去醫院瞧瞧。」
聽起來滿心關切,仿若毫無半分指責她偷跑來的意思。
尤其是見央亟將池魚晾在一旁,褚顏一時間摸不準央亟是什么心思。
索性,她語氣放弱放柔了幾分,似是有些討好,還滿是感動的看著他,「謝謝你。」
「謝我什么。」
央亟勾了勾嘴角,親昵道,「都是一家人。」
當著池魚的面兒,他們親密無間,旁若無人的,好似沒有半分不妥。
池魚被他們這副郎情妾意的德行惡心到不行,胃里一時間抽搐,那股翻涌的酸澀感又涌上喉嚨。
所謂眼不見心不煩,池魚強忍著不適,朝后退去一步,反手就要關門。
「小魚兒。」
央亟掀起眼皮子,語氣不容置疑道,「我有話要對你講。」
對方態度強硬且不可拒絕,池魚眼眸一緊,恨不得當場罵娘。
這一個兩個的,為什么非要一大早上的跑來觸她的霉頭,非要她惡狠狠的把他們的手指頭都夾斷了才算干脆嗎?
見池魚不聽,央亟抬手攔門,「聽話。」
池魚雙手拽著門,擰足了力氣不松手,「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
見她吃盡了力氣也敵不過他半分,二人僵持之際,央亟猛地一松手。
力量回彈時,池魚始料未及,差點跌在地上。
她禁不住力氣,結結實實的撞在一側的門框上,她這會兒只穿了件薄絨衣,撞在凸起的貼片上,后背傳來鉆心的疼。
央亟這個瘟神。
池魚擰著眉頭,滿眼哀怨的瞪了眼央亟,手忙腳亂的去關門,卻被央亟抬腿擋了下。
對方當著褚顏的面兒糾纏不休的,池魚惱羞成怒,急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說了,談一談。」
央亟也不惱,只是慢悠悠道,「你要真覺得你能關上這扇門你就隨便關,不過……」
池魚心下一顫,央亟卻是面帶笑意的看著她。
他挑眉打量著門框四周,卻是慢條斯理道,「你敢關,我就敢找人把你這兒拆了。」
央亟為人做事瘋的可以,池魚見過他的手段,相信他說得出做得到。
她面色一白,手上也松懈了幾分力氣,「央先生。」
池魚瞥了眼一旁臉色難堪的褚顏,刻意提醒道,「你未婚妻還在,找我談事情,不合適吧?」
前腳對褚顏噓寒問暖的,后腳就跟她糾纏不清的,央亟不要臉,她要。
停頓了下,池魚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靜道,「再說了,咱們之間有什么事情好談的?」
央亟斜睨了她一眼,笑了下,「你帶著我的孩子跟別的男人招搖過市,我總不能看在眼里,置之不理吧?」
果然,又是因為阿粵。
央亟無比執著于孩子的問題,池魚想了想,下意識的看了眼他身旁的褚顏。
見她神色復雜,池魚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擔心著什么。
無非是怕央亟將孩子接回央家,從此以后,跟她多了筆算不清的血緣舊賬。
阿粵當然不可能回央家,不過……
「談可以。」
池魚挑釁似的瞥了眼褚顏,語氣淡然道,「我們之間談,但是她不能在。」
褚顏臉色一變,急聲道,「為什么?」
她不在,不就是給了他們之間單獨相處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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