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少爺?shù)姆中头浅L厥?他的等級可以說是Omega中的最高級別,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級別甚至很可能已經(jīng)超過了您……”醫(yī)療官舔了舔嘴唇,干澀地解釋道,“高等級壓制外加契合度極高,從目前來說有極大的可能是因為這個緣故,產(chǎn)生了信息素依賴癥的人似乎并非是蘇涼少爺。”
說到這里,醫(yī)療官聲音漸小。
“產(chǎn)生了信息素依賴癥的人是你,蛇主大人。”
年長的Beta在蛇窟工作了許多年,甚至就連陸太攀,也可以說得上是他看著長大的。
在往常他總是可以以平常心面對這個冷漠而不好親近的蛇窟之主,直到今天,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絲艱難。
在聽到醫(yī)療官的話之后,表情淡漠的男人臉上瞬間閃現(xiàn)出了震驚和僵硬,不過很快外顯的情緒就再一次被他壓了下去。
“我對此結(jié)果保持疑惑。”陸太攀一字一句地說道,眼神極其銳利,“我并不認為我對小涼產(chǎn)生了信息素依賴癥,如果產(chǎn)生依賴癥的話,一定會產(chǎn)生情感上的認知混亂,但我可以確定的一點是,至始至終,我對他的情感都是自然產(chǎn)生的——”
“啊,關于這個請不用擔心。”
醫(yī)療官迅速地說道。
“蛇主大人,你的精神力是雙S級別。在之前你身患信息素紊亂的時候,我們就已經(jīng)檢測過你的精神強度,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激素或者是精神手段,能夠讓你產(chǎn)生認知混淆或者是情感上的非自然轉(zhuǎn)變。而且Alpha對Omega產(chǎn)生的信息素依賴癥,表現(xiàn)形式也跟大家認知中傳統(tǒng)的信息素依賴癥截然相反。”
醫(yī)療官一邊說一邊點了點面前的儀器。懸浮屏彈了出來,半透明的屏幕上是僅有的幾則A對O產(chǎn)生信息素依賴癥的案例。
“我們能夠查到的AO信息素依賴癥,基本上都是在特殊條件下,低等級的Alpha對高等級的Omega產(chǎn)生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基本可以確定是蘇涼少爺?shù)奶厥怏w質(zhì),才導致了目前這種狀況。”
進入了專業(yè)領域,醫(yī)療官的緊張感也漸漸消失。
“你并不會對蘇涼少爺產(chǎn)生不自然的情感依賴,你只是……咳,會改變自己信息素。”
說完,醫(yī)療官不自覺地看了陸太攀一眼。
“我不知道蘇涼少爺是否有向你提及這件事情,但我查看了這段時間和之前的醫(yī)療記錄,你的信息素成分已經(jīng)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在這之前我們一直認為是信息素紊亂癥導致了這種改變,但結(jié)合最新的檢查結(jié)果,很顯然這并非是信息素紊亂,而是你的身體主動做出的改變。你會根據(jù)蘇涼少爺本能地喜好而不斷調(diào)整信息素的氣息……換而言之,你會努力地用自己的身體去誘惑蘇涼少爺。”
聽到這里的時候。陸太攀瞇了瞇眼睛。
“每一個Alpha在面對自己喜歡的Omega的時候都會這樣做。”
他非常冷靜且專業(yè)地說道。
“展現(xiàn)出自己的長處,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醫(yī)療官咳嗽了一聲。
“咳咳,這是當然的,確實,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每一個Alpha都應該展現(xiàn)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不過大部分人能夠改變的只有自己的談吐和言行,而信息素在絕大時候都是穩(wěn)定的。”
除非,那個人患上了A對O的信息素依賴。
話音落下,陸太攀陷入了一陣長長的沉默。
而醫(yī)療官努力繃住了自己的表情,他盡量平靜地開口道:“好消息是這種AO信息素依賴癥。從表現(xiàn)上來看,遠比我們知道的那種要輕微得多,也不會有那種令人作嘔的認知扭曲的副作用。這更像是一種自然選擇下,Alpha無法用別的辦法留住更強大伴侶時,自然進化出來的求偶技巧。”Xιèωèи.CoM
當然,絕大多數(shù)人做夢都無法想象已經(jīng)是雙S級別的Alpha,有朝一日竟然也會患上這種無比特殊的病癥。
“蛇主大人,接下來,你應該只會產(chǎn)生一些輕微的,情緒上的改變,比如說,嗯,你的妒忌心會變得比以往激烈,性格會變得更加敏感,多疑,以及對Omega陪伴度的需求也會提高。尤其是考慮到您最近的易感期剛好跟這一次的信息素依賴癥重疊在了一起,接下來的日子,你可能會稍微有一些難熬。但是我相信蛇主大人你應該能夠忍住自己的沖動的,畢竟之前你的情況如此糟糕,但是你依然表現(xiàn)得非常完美。”
“蘇涼少爺?shù)陌l(fā)育需要你的信息素,而你的身體也需要蘇涼少爺來穩(wěn)定情緒。然而考慮到你作為強大的Alpha,在武力值上碾壓了蘇涼少爺,而且蘇涼少爺又是尚未發(fā)育完全的特殊Omega……在接下來你們兩個的接觸中,我強烈建議你繼續(xù)佩戴止咬器,并且加強禁錮裝置的強度。換而言之,你們兩個需要盡可能的在一起,但是絕對不可以進行到最后那一步。”
“在蘇涼少爺分化成熟前,你不可以標記對方,絕對不可以!”
說到最后一句,醫(yī)療官完全沒有理會蛇窟之主的尊嚴,說的斬釘截鐵,格外嚴厲。
陸太攀冰封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細細的裂縫。
“我會小心。”
他干澀地說道。
“考慮到你確實產(chǎn)生了信息素依賴癥,基于醫(yī)療條例,我在之后會直接通知蘇涼少爺,并且讓他對你提高警惕。不用擔心,之后如果他愿意的話,我也會采集他的信息素作為原材料為你制作舒緩噴劑,這會讓你在受不了的時候好受很多。”
醫(yī)療官說。
“等等——我,我會自己親自跟他說。”
陸太攀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帶著一絲挫敗,小心地說道。
Beta抬起頭,定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蛇主,作為醫(yī)療官,他對于自己的首領向來是充滿存崇敬和信賴的。然而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對方的Alpha身份以及儀器上表現(xiàn)出來的各種特征,醫(yī)療官莫名地開始擔心起來。
“好吧。我相信你會將事情清楚告知對方。不過,請一定要記得,你不可以沖動——”
年長的醫(yī)療官早已在蛇窟工作多年,偶爾也會不自覺地對陸太攀顯露出某種長輩對子侄特有的絮叨和擔憂。
在以往,蛇窟之主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可這一次當他離開醫(yī)療區(qū)時,卻破天荒地感受到了跟蘇涼一樣的窘迫和微妙的尷尬。
出了金屬門,陸太攀頹然地嘆了一口氣。
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他忽然停下腳步,抬起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嘴唇。
這一段時間以來,陸太攀的標記牙一直都無法完全收回,每天晚上的夢境中,也充滿了甜蜜,炙熱而濡濕的場景——這導致他臥室內(nèi)的沐浴間的使用頻率直線上升。
情緒極其敏感,想要擁抱少年,想要在那個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之前陸太攀一直以為只是因為易感期,在這一刻,所有身體上的特殊改變,都得到了明確的答案。
并不僅僅是易感期,而是因為……
“信息素依賴嗎?”
陸太攀自言自語道。
他還記得自己在醫(yī)療官那里看到的案例,在那些案例中,幾乎所有的Alpha都會對自己竟然對Omega產(chǎn)生了這樣的依賴而感到了羞恥和難以接受。
可是,當陸太攀得知自己反而是得了信息素依賴的那個人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受跟那些正常的Alpha完全不一樣。
甚至可以說,他感到了一絲隱秘的愉悅。
……就好像忽然之間得到了名正言順跟那個人獨處廝磨的正式許可一般。
當然,這個隱秘而微妙的念頭,只在陸太攀的腦海深處一閃而過。
帶著一絲連陸太攀自己也未曾察覺到的期待,蛇窟之主點開了通訊器。
跟醫(yī)療官擔心的不一樣,他一點也沒有想要瞞著蘇涼這個消息的意思,不過,當他看著通訊器上那個人的名字時候,他又遲疑了一下。
總覺得還是當面說……可以得到的利益會更大?
“管家。”
他開口呼喚。
“我在,有什么吩咐嗎?主人。”
“小涼他現(xiàn)在在哪里?”
陸太攀問。
“這個嘛……”本應立即給出答案的管家,此時卻變得有些支支吾吾。“我的系統(tǒng)剛檢測到醫(yī)療官上傳了你的身體數(shù)據(jù)。作為你的人工智能,我十分誠摯地建議你先休息一下,等消化完這個消息帶給您的沖擊感,再將此事告知給蘇涼少爺,你覺得怎么樣呢?”
伴隨著管家的廢話,陸太攀目光漸漸銳利。
“現(xiàn)在馬上為我定為蘇涼的艙內(nèi)坐標。”
陸太攀冷然地命令道。
*
蛇窟飛船深處,帶有監(jiān)控設施的被控人員特殊醫(yī)療室內(nèi),蘇涼正站在弧形治療艙的旁邊,定定地看著艙內(nèi)的男人。
陸之昭整個人都已經(jīng)被半透明醫(yī)療凝膠包裹住了,隔著治療艙幾乎難以看清楚他的身形。在那團凝膠之內(nèi),只有一道模糊的,慘白的影子。如果不是艙門上的顯示屏亮明了陸之昭的身份,蘇涼甚至都認不出對方。
醫(yī)療室內(nèi)本應很安靜,只有維生儀器和治療艙運轉(zhuǎn)時發(fā)出的輕聲嗡鳴。不過此時,蘇涼身側(cè)某位娃娃臉毒蛇的喋喋不休打破了這種安靜。
“我真是不明白。”薛銀環(huán)一臉無趣地嘟囔道,“你來看著倒霉玩意兒干什么。他有什么好看的?做出了這種事情還能活著,已經(jīng)算是他命大了。”
薛銀環(huán)冷笑道。
“他會有生命危險嗎?”
蘇涼忽然問道。
薛銀環(huán)一怔,隨后想了想。
“生命危險倒是沒有,不過,我們老大當時下手也是真的狠。陸之昭全身粉碎性骨折,這種傷勢就算是送回陸家老宅重新做生物骨骼置換,估計也很難再恢復之前的身體狀況。當然啦,這種皮外傷也不算什么,這玩意之前襲擊你的時候,老大是真的暴怒了,揍人的時候直接運用了精神力穿刺。這位大少爺精神海本身還就已經(jīng)處于崩潰邊緣,再這么一弄,現(xiàn)在徹底精神力崩潰。就算送回去進行精神力修復,最多也就是一個B級。嘖,我還真想知道。陸正恩那老家伙接受到他的垃圾兒子后會是什么表情……”
薛銀環(huán)看了看治療艙內(nèi)的人形撇了撇嘴角,眼底是根本壓抑不住的不屑。
“不過我是真不知道,老大為什么還要留他一條性命,按照法規(guī),他襲擊你就等同于襲擊蛇窟人員,我們完全可以將其就地擊斃,更不要說他作為高級Alpha直接對著尚未發(fā)育完全的Omega企圖強制標記,疊加聯(lián)盟Omega權(quán)益保護法,這種強·奸犯起碼得槍斃兩回——”
正說著,薛銀環(huán)突然皺了皺眉頭,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格外沉默寡言的蘇涼,臉色一變。
“小涼,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最好告訴我這是我的錯覺,我怎么覺得你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還活著的時候,好像還松了一口氣?”
“我……”
聽到薛銀環(huán)的詢問,蘇涼回過神來,神色怔忪。
他正要解釋,一道冰冷的聲音插入了他們兩人之間。
“雖然沒有就地擊斃,但是我已經(jīng)以家主的身份,向陸正恩發(fā)出了禁令。雖然他會回到陸家,但實際上,陸之昭已經(jīng)徹底被驅(qū)逐出了陸家,從今往后,他不再享有任何陸家特權(quán),同時,他將被囚禁于陸家本宅的特殊區(qū)域,終身不得離開。”
氣息冷然的男人一步一步地來到了蘇涼旁邊。
他垂眸漠然地看著治療艙內(nèi)的男人,神色陰冷到了極點。
“巳先生!”
蘇涼微微睜大了眼睛,他看著忽然出現(xiàn)的陸太攀輕聲喚道。
“他確實還活著,不過從今之后,他跟一個死人其實并沒有什么兩樣。”
陸太攀沒有看蘇涼,只是盯著陸之昭,平靜地說道。
“哇,老大?!你什么時候來的?不過老大你這樣一解釋我心理都舒服多了,這種惡心東西就應該這么處置!”
蘇涼還沒有來得及搭話,薛銀環(huán)已經(jīng)睜大了眼睛,雙眼放光都發(fā)出了贊嘆。
陸太攀卻并沒有對下屬的捧場表示任何的快意。
相反,他瞥了一眼薛銀環(huán),淡淡道:“你還有任務沒有完成。”
“我?任務?不對啊,今天我應該是在休假——”
話說到一半,薛銀環(huán)已經(jīng)因為這熟悉的一幕,話音驟然卡住。
毒蛇顫顫巍巍地點開了自己的任務列表,看著其中無聲無息填滿的任務單,痛苦地屏住了呼吸。
“老大,如果我現(xiàn)在滾的話,這上面的任務單能不能稍微減少一點。”
薛銀環(huán)望向陸太攀,可憐巴巴地說道。
陸太攀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而下一秒,薛銀環(huán)卻仿佛從著無聲地凝視中察覺到了什么,迅速腳底抹油離開了治療室。
臨走前還不忘給蘇涼一個眼神。
那是寫滿“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好吧,就連最為遲鈍的薛銀環(huán),也能感受到陸太攀此時不對,蘇涼自然也能察覺到陸太攀的情緒糟糕。
“其實我只是來確定一下他還活著,僅此而已。”蘇涼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又會有點心慌,他小聲地解釋了一句。
“我知道。”
陸太攀說道。
若只是看他的表情,他一切如常,畢竟一直以來蛇窟之主在外的形象就是這么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但我之所以會留他性命,并不是因為我善良寬容,”蛇窟之主沒有什么情緒起伏地敘述著,“我這樣做,純粹是因為,我覺得這樣的陸之昭,活著會比死了更加痛苦。”
在蘇涼開口說話之前,陸太攀忽然淡淡地笑了笑。
“你會因此而對他心生憐憫嗎?
他問道。
蘇涼沒有立刻回答。
少年仔細地打量著現(xiàn)在的蛇主,片刻后才開口。
“我確實不希望他死。”
蘇涼看著陸太攀的眼神微微一暗,嘆了一口氣,然后補充道。
“但我不希望他死,并不是因為真的對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事實上站在這里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很驚訝,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也許冷漠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才對……”
蘇涼的聲音非常干脆而坦然。
雖然在這輩子他當機立斷地跟陸之昭分手了,但是在上輩子,他跟對方,也有過一段漫長的過去。
可如今看著他,蘇涼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真的完全心止如水。
也許是因為,最后一次見面時,陸之昭對他的襲擊,終于徹底擊碎了他對對方的最后一縷感情吧。
蘇涼所憧憬的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一名企圖強行標記他人的QJ犯。
“我不希望他死在你的手里,因為名義上他還是你的侄子,如果他死了的話,代理家主——”
“你可以直呼陸正恩的名字。”
“好吧,陸正恩一定會借機向你發(fā)難,蛇窟跟陸家之間的情況本來就很微妙,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并不希望你因為這種事情又一次、陷入輿論的漩渦。”
伴隨著蘇涼的低語,陸太攀眼底的黑暗正在漸漸消散。
聽到少年此時的擔憂,他發(fā)出了一聲輕蔑的嗤笑。
“那種事情根本無需在意。”
“我知道,可是我會心疼。”
陸太攀呼吸一滯。
“……這有什么好心疼的。”
短暫的停頓后,男人繃著聲音,悶悶地回應道。
蘇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面前高大,冷峻,強悍的Alpha,輕輕地抬起手,勾了勾對方的小指。
“我……我之前完全不知道蛇窟的真實情況,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樣的人。在我還在陸家時,不對,其實就算是在星川大學,私下里提起你和蛇窟時,大家的用詞都很糟糕。那些流言和奇怪的傳說,把你形容成了魔鬼,瘋子,殺人如麻的劊子手,或者是屠夫。”
是很溫柔的語調(diào),但從少年唇齒間溢出的句子中卻纏繞著懊惱和難過。
“我知道你不在意任何人的流言蜚語,那些人也永遠不可能真的傷害到你。可是,巳先生,你知道嗎,沒有人會愿意聽到自己……自己喜歡的人,被人說成是惡魔和瘋子。”
話音落下地那一瞬,蘇涼感覺到自己的手一下子被男人死死握在了掌心。
但起碼過了好幾秒之后,陸太攀的聲音才在蘇涼耳邊響起。
“所以,你是為了我。”
繃得很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硬。
“是的,我在乎的只有你。”
蘇涼立刻坦誠道。
陸太攀沒有說話。
蘇涼有些忐忑,他有些小心地打量著陸太攀。
直覺告訴蘇涼,陸太攀此時相當心滿意足,可男人英俊的臉上卻始終沒有什么表情,似乎……還在生氣?
蘇涼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倒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往陸太攀身側(cè)又靠了靠。
紅著臉,少年輕輕用指尖,在Alpha的掌心撓了撓。
“巳先生,你別生氣啦……”
稍微有些刻意,甚至能說得上僵硬的綿軟語調(diào)。
連撒嬌都撒得很笨拙。
可陸太攀身體卻因此而驟然繃緊。
——應該按照醫(yī)療官的囑咐,佩戴好止咬器再來見對方的。
罕見的懊惱情緒略過心頭。
一旦意識到自己患有信息素依賴癥,來自于蘇涼身體深處的甜香似乎就變得愈發(fā)勾人,愈發(fā)讓人難以抗拒。
蛇窟之主呼吸都刻意放緩,完全不敢動作。
但陸太攀的苦心克制,落在蘇涼眼里頓時變成了另外一種意味。
本來還在勉力支撐的笨拙撒嬌瞬間撤去,蘇涼尷尬地企圖從陸太攀掌心抽回手。
“我知道你這么生氣是因為陸之昭冒犯了我,而我卻還跑來看他的情況,這確實很讓人生氣。我以后會注意——”
眼看著蘇涼臉色漸漸黯淡,陸太攀心神一震,隨即脫口而出:
“我沒有生氣。”
他強調(diào)道。
“我的身體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蛇窟之主垂眸掩去眼底神色,聲音壓低。
“之后醫(yī)療官應該也會跟你談及此事,你只需要知道,我需要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需要你。”
“什么?”
蘇涼震驚地看向陸太攀。
“我之后可能會有些讓人厭惡。”
陸太攀低下頭,埋在了蘇涼頸側(c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蘇涼身上的氣息。
“但是,不要討厭我。小涼,沒有你我可能會徹底瘋狂,徹底崩潰的。”
陸太攀聲音沙啞。
“我會變得很可怕。”
……
……
……
而擁抱中的兩人都未曾發(fā)現(xiàn),在他們身旁的治療艙內(nèi),本應在藥劑下陷入強制深度昏迷的陸之昭,眼皮之下的眼球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