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雖然得到了葉開的授權,我們是可以從甲方那邊拿錢了。
但是拿錢也是要走正規渠道,要有規章制度的。
之前嚴大寬在的話,不會出現這種提前討薪的狀態,畢竟那時候的工地還不多,很多工人想要上班的話,還是需要巴結包工頭的。
包工頭要是想著有活干的話,還要巴結老板的。
誰敢提前說工資的事情,就是沒有生活費了,拿個幾百塊錢當一個生活費就不錯了。
但現在嚴大寬一死。
人家根本就不信我,提前要結算工資,工地還沒竣工驗收,拿不到錢。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解決了所有的事情,倒是忽略了工人的事情。
特別是連我師傅竟然都不支持我。
其他人我可以理解,連我師傅都不理解我,就讓我心酸了。
我拉了拉我師傅走到一旁,帶著怒氣道:“師傅,你想清楚沒有,如果你不接下去做,你估計還是要回到工地當個師傅了,你還想當包工頭嗎?”
師傅看我兇的樣子,也有些惱怒道:“鐵柱,這個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再說了,嚴大寬死了,你已經失去了靠山,你覺得你還有啥機會讓我當包工頭呢?”
“我對你客氣,是因為我看在你提拔的我份上,要是換句話說我還是你師傅,還不容許你來教訓我。”
師傅說著還瞪了我一眼。
這態度跟之前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
簡直就是翻臉不認人嗎?
我忽然覺得可笑,多好的師傅呀!
我點了點頭,也沒再去理會我師傅,而是轉頭看向大家道:“你們都想清楚了嗎?我鐵柱跟你們保證,只要把事情做完就一定有錢拿,但誰想退出的話,我也說了,現在沒錢,要把事情做完,而且今天走了,以后就別想在我的工地干。”
我這話一出,高順立馬就帶人起哄了起來。
“喲,鐵柱,你真的以為你是誰呀,你以為你是老板嗎?”
“你就是嚴大寬的一條狗。”
“現在嚴大寬已經死了,你算什么個東西?”
“你真的以為站著就是老板嗎?”
眾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都是罵著我的,反正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甚至嚴小茹都聽不下去了,吼道:“你們都不想要錢了對嗎?”
“哼,不要就不要了。”高順吼了一聲,一揮手喝道:“走,我們去別的工地干,這種人還真的以為自己是老板了。”
說完,集體竟然一下都走了,甚至就連工資都不要了。
我直接懵了。
這算是怎么回事呀,都不要錢了嗎?
我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因為之前就想著能夠快速從甲方那邊要到錢,那錢人家答應了,但必須要把事情做完的。
沒完工的話,不僅僅拿不到錢,還要面臨著一筆賠償款。
葉開那邊雖然授權過來了。
讓嚴小茹簽約了合同,那說明如果要賠款的話,已經是跟葉開沒關系了,要賠償的是嚴小茹。
一百萬的后面賠款即便只有百分三的罰款,但那是用天計算的。
這里面的數目也不是我現在跟嚴小茹能夠承受得住的。
我一下怔住了。
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這些工人都無法無天了嗎?
都瘋了嗎?
我恨得直咬牙。
這會我表叔金三順走上來拍了拍我肩膀道:“鐵柱,你還是太年輕了。”
我縮了縮眉頭,不理解表叔的意思。
而想到表叔手里頭有工人,拉著他道:“表叔,別人不信我,你難道不信嗎?”
“不是不信,而是不能。”表叔搖了搖頭:“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明顯是有人針對你的嗎?你看到過工人干了差不多一年了,工資都不要的嗎?”
我眉頭皺的更緊了:“表叔,你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個叫葉開的老板,付清了大家的工資,但有個條件就是從今之后都不能上你這邊干活,而且還傳播出去,你這邊要倒了,只要有人想要干你的活,以后葉開那邊的工地都不用的。”表叔說著嘆息了一聲道:“鐵柱,這事情我也棒不了你,畢竟誰都要生活的。”
說完表叔轉頭就走了。
之前我一直認為表叔很討厭的,但這一會我卻不討厭他。
反而是他能夠把事情告訴我。
嚴小茹因為沒有干過工地,倒是不信,哼了一聲道:“鐵柱,我們現在有辦法拿到錢了,難道還請不到工人嗎?”
在那時候工人是最廉價,低微的。
而且工地少,工人多,所以很多活都是大家搶著干的。
嚴小茹說這話確實也有道理。
倒是有了葉開加入之后,這件事情確實要難了。
這葉開真夠狠的。
在授權方面讓步給我們,卻在工人方面給我下套。
顯然這一件事情比之前還要嚴重,因為之前大不了放任不管就算了,最后就算鬧事情,甲方那邊估計也會出面解決的。
而現在責任方放到了嚴小茹身上。
那如果一切追究起來的話,就在嚴小茹的頭上了。
當然我可以放任不管。
只是我又哪里放得下嚴小茹呢?
我苦澀一笑,回到辦公室去,坐著許久,想著自己一定不能夠頹廢下去。
葉開也是人,不就是有錢嗎?
嚴大寬之前能夠跟他平起平坐,那我鐵柱為啥不行呢?
他現在有錢,我現在還有資源,嚴大寬留下來的資源還是能用的,那我就沒辦法崛起嗎?
如果嚴大寬在的話又會怎么做呢?
即便他在或許這種事情不會發生,但我相信嚴大寬一定會找到解決辦法的。
一定會的。
我認真想了許久,心想還是自己的名聲不夠,沒人信任。
因為大家就認為我沒辦法成為一個老板,我就是一個嚴大寬身邊的哈巴狗,我承當不起這一切東西。
我看了看空蕩蕩的辦公室,皺了皺眉頭,朝著還在聯系工人的嚴小茹問道:“嚴小姐,這辦公室是租的還是。”
嚴小茹不明白我的意思,一愣跟著警惕的看著我道:“你要干嘛?這辦公室可是我哥哥的心血,你不會想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