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妍不由就看了林辰暮一眼。李成口中的陸哥。讓她突然想起了陸明強。要不然。區里哪還有姓陸的干部能讓他如此有恃無恐。
    林辰暮眉頭不由也是皺了皺。他也很擔心陸明強牽涉其中。作為區公安分局的一把手。陸明強理所當然的是高新區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各種鉆營諂媚和糖衣炮彈自然少不了。如果他一時把持不住。淪為什么黑惡勢力的保護傘。那就真完了。倘若真出現這種情況。林辰暮就算是再念舊情。也只能揮淚斬馬謖。
    嚴建新因為憤怒一張臉漲得通紅。怒不可遏地對小陳說道：“小陳。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給派出所打電話啊。告訴他們。五分鐘必須趕到這里。要不然我饒不了他們。”這也是林辰暮在這里他才有說這話的底氣。要不然。街辦雖然對派出所也有一定的管理權。可力度有限。派出所真要不買賬他也沒轍。
    “哦。”小陳就連忙手忙腳亂地撥打派出所的電話了。他在街辦的時間雖不算很長。人前人后都是高高在上的。哪里遇到過今天這種事。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成卻是得意地笑了笑。沒有吱聲。反倒是看了童國祥一眼。嘖嘖兩聲道：“童總。不是我威脅你。你如果現在肯拿出一半的工程給我。這事就這么算了。大家有錢一起賺。以后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真要等警察來了。可就不是這個價碼了。你自己考慮清楚。”
    身后的男子就全都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還有人起哄道：“李哥。我看他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待會也別給他們什么面子了。把他們都趕回華川去得了。他奶奶的。也不打聽打聽咱們李哥是什么人物。能親自來和你們談。已經是給足了你們面子了。”
    “是啊。到咱們的地面上搶飯吃。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
    有林辰暮撐腰。童國祥哪里把李成放在眼里。就冷冷笑道：“我就不信在高新區。你們中通工程還能只手遮天。”
    “只手遮天談不上。不過要想遮住你們頭上這片天。還是不成問題的。”李成不緊不慢地從兜里掏出一支煙來。叼在嘴里。身后立刻就有人上前來殷勤地替他點上。他吸了一口。又愜意地吐出煙圈。那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樣子。還真像是這里說一不二的王者。動動手指頭就能決定別人的生死。
    童國祥也不和他斗嘴仗。只是讓人趕緊將受傷的工人抬進工地的醫務室進行包扎和治療。現在大門口被堵得嚴嚴實實。對方也兇神惡煞的。想要送去醫院是不太可能了。好在醫務室里各種外傷藥物和器械是一應具備。可以先作一些簡單的處理。
    不知道小陳給派出所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向他們透露了林辰暮在這里視察的消息。派出所的警察來得很快。不大工夫。三輛警車就鳴著警笛飛馳而來。或許是沒想到這里那么大的陣仗。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車子剛停穩。七八個警察就從車上挑下來了。
    打頭的一人國字臉。皮膚有些黝黑。穿著一身警服看起來威風凜凜的。他理了理頭上的帽子。眼睛很是威嚴地掃視了一圈。就厲聲道：“你們都怎么回事。想鬧事是不是。信不信老子把你們都銬回去。”
    這名男子林辰暮認識。是星月派出所的所長袁大軍。他是退伍軍人出身。為人爽直。做事也麻利。名頭在高新區的警察里都是叫得響的。深得陸明強的信賴。還曾經帶來見過自己。林辰暮記得。他那次手里還拎著個塑料袋。里面是兩條中華煙和兩瓶五糧液。見到自己時顯得極為拘謹緊張。黑臉通紅變成了紫色。說話都有些不利落。不過卻給林辰暮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被袁大軍這么一嗓子。原本兇神惡煞的男子臉上不由就露出些怯意。不論他們剛才如何叫囂。可真看到警察。就像耗子見到了貓似的。那種懼怕是與生俱來的。
    嚴建新卻很不滿意了。臉垮下來說道：“老袁。我說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抓人啊。這些人目無法紀。囂張跋扈。不僅擾亂這里的正常秩序。還惡意傷人。性質極為惡劣。必須要進行嚴懲……”
    袁大軍不由就皺了皺眉頭。他最不喜歡別人指手劃腳的。何況還是娘娘腔的嚴建新。就眼下情況。對方有幾十個虎視眈眈的壯漢。自己這方才不過七八名警察。又沒有通知區上的防暴大隊。實力懸殊。一旦矛盾激化。后果不堪設想。當務之急。是先化解目前的緊張局勢。等事情平息后再逐一抓人追究也不遲。
    李成卻是不屑地笑了笑。說道：“抓人。那就抓吧。我們這些兄弟正想去里面逛逛呢。不過就怕你們沒這個膽子。”氣焰極為囂張。而受到他的這番行為的鼓勵。他帶來的那些人也活躍起來。個個看警察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袁大軍犀利的目光定格在李成臉上。沉聲問道：“這些人都是你帶來的。”
    “不錯。都是我們中通工程的工人。”李成大大咧咧地說道。根本就沒有一點藏著掖著的意思。
    “中通工程。”袁大軍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算是老武溪了。因為工作的緣故。三教九流的都有接觸。別人沒怎么聽說過這家中通工程。他卻是有所耳聞。
    中通工程。以其說是一家工程公司。倒不如說是個痞子公司。通過各種上不得臺面的齷齪手段拿到工程。又轉包出去。從中賺取高額利潤。而之所以能如此囂張跋扈。目無法紀。也是因為上面有人。聽說關系能通到省上去。每一次打擊總有人出來替他說話。最后往往是不了了之。時間久了。大家也都知道。這個中通工程純粹就是一個狗皮膏藥。粘上就扯不脫。以其讓他折騰。倒不如給他點甜頭換個心安。
    而中通工程也很有眼水。一般來說。大有來頭或是不好惹的他絕不招惹。像洪安建設這種沒有什么根基的外來戶。則毫無疑問的成了他們眼中的大肥羊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中通低通的。少在高新區搗亂。要不然我天王老子都不認。”袁大軍面無表情地說道。
    能干上派出所的所長。袁大軍也不是有勇無謀的魯莽之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去結中通工程這個梁子。這世道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而只要對方不在自己地面上搗亂。他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呵呵。袁所夠意思。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李成笑了笑。又說道：“不過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弟兄們要吃飯。我也沒辦法。要怪就怪他們洪安建設撈過界了。活都讓他們外地人搶了。讓咱們喝西北風啊。”
    袁大軍一雙濃眉擰了起來。開始的時候他還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想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這個李成也實在是太囂張了。當著自己的面都能把巧取豪奪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真他媽的太目中無人了。
    “像你們這種人。能有西北風喝就算不錯了。要不然。豈不是讓所有人都喝西北風。”人群里就有人忿然出聲道。
    李成大怒。立刻回頭豎起眉毛喝道：“是哪個龜孫在瞎叫喚。敢做就敢當。有本事站出來亮亮相。讓大爺也見識見識。”
    袁大軍一聽這聲音。卻是不由一個激靈。隨即目光猛然變得咄咄逼人。指著李成怒喝道：“把人給我抓起來。”
    李成怔了一下。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身后幾名五大三粗的大漢就上前幾步。對袁大軍怒目而視。其他人也是蠢蠢欲動。看樣子只要警察敢抓人。他們就會動手似的。
    袁大軍身后的幾名警察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抓人。對方好幾十號人。還帶了兇器。就自己這幾個人。真要動起手來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要不。還是等防暴大隊來了再說。
    “袁大所長。在你的轄區內。你連一個鬧事的混混都抓不了嗎。還拿什么來保護人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人群里就走出一個年輕人來。雖然年輕。臉色卻極為威嚴。即便是在這種亂哄哄的場合下。也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袁大軍身后一名民警就是一瞪眼睛。罵道：“抓不抓人管你媽什么事。”他們原本心里就憋著火。見還有人上來火上澆油。出言不遜。自然是大為不爽。
    “你他媽閉嘴。”袁大軍簡直是吼出來的。民警嚇得渾身一顫。在他印象里。似乎還從來沒見袁所發那么大火。
    “林書記。您放心。我袁大軍絕不給您丟臉。”袁大軍一身的汗水。臉也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向林辰暮保證道。
    眾人一聽不由都愣住了。尤其是剛才那個出言不遜的民警更是一個勁兒地擦汗。嚇得不敢吭聲。要早知道對方是林書記。再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此刻心里是懊悔不已。都知道陸局是林書記的鐵桿。要讓陸局知道今天自己罵了林書記。還不生吞活剝了自己。
    李成也是不由瞇縫了一下眼睛。有些懷疑地看了眼林辰暮。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林辰暮。不過有關林辰暮的傳聞卻是聽說了不少。饒是如此。他還是被林辰暮的年輕所震驚了。他實在沒想到林辰暮會在這里。要不然也不敢來這次堵門生事了。就連武溪赫赫有名的鄭慶宇和陳子昂都在林辰暮手里吃了癟。他再自負也不敢自詡比兩人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