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國王的年代,西門城的統(tǒng)治者就是議政會的首腦,這一個職位,用通用語發(fā)音,即為‘科歐馬克’,作為一個擁有大量人口的城邦,毫無疑問需要一個領(lǐng)導(dǎo)者。
那么科歐瑪克這個位置的歸屬,對于這座城市也就是一件大事。
在過去的幾年里,由于夜之王的艸縱,這個位置一直處于空缺狀態(tài),大概是為了自己能夠更好地掌握西門――沒有一個領(lǐng)導(dǎo)者的政斧,必然是效率低下的。
夜之王被廢黜,這件事也就提上了討論的曰程,然而到了討論的當(dāng)天,這些貴族的反對卻讓潘尼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哦,既然沒有科歐瑪克已經(jīng)四年時間了,議政會就這樣過來的,我看這樣也不錯,我們都習(xí)慣了?!?br/>
不止是一個人如此想法,其他的貴族大多數(shù)都是一樣,這讓巫師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心中開始困惑,這些前些曰子還決定推舉科歐瑪克的貴族為什么突然在這個時候變卦,他坐在薇卡身后的影子里,托著下巴一個一個地看過這幾個持反對意見的貴族的臉,面色漸漸凝重。
這群貴族大多數(shù)都是那些家族首腦被塞爾租界綁架去的貴族的現(xiàn)任首領(lǐng),眾口一致反對推舉科歐瑪克,這無疑讓潘尼聞到了一股陰暗的氣味。
“各位大人,我們要知道,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領(lǐng)導(dǎo)人,西門的效率是多么的低下,難道我們要重蹈夜之王時代的覆轍?”
當(dāng)然,希望新科歐瑪克出現(xiàn)的人也并非不存在,詹姆斯薩拉瓦爾就是其中最為積極的一個,正是因為吸血鬼對西門的控制,他才一直隱忍至今,現(xiàn)在方才憑著獲得權(quán)柄,現(xiàn)在的他對潘迪塞爾并無任何意見,也認為西門應(yīng)該恢復(fù)到以往的秩序。
但是更多的貴族顯然不是這么想的:“夜之王已經(jīng)被消滅了,現(xiàn)在輪到我們自己掌握命運的時候了,西門不需要國王,也不需要其他的領(lǐng)導(dǎo),議政會能夠解決一切?!?br/>
“哦……停止一下?!鞭笨ò櫰鹈碱^,輕輕磕了磕桌子:“我們可以延緩討論有關(guān)科歐瑪克的話題,但是無論有沒有他,西門城都必須擁有一套秩序,無論是用于內(nèi)政還是外交,抑或我們之間……”
“我們之間?”一個貴族輕佻地吹著口哨:“免了吧,我們都知道現(xiàn)在西門城里面資本最雄厚的家族是哪一家,當(dāng)然,這是因為那些大家族在這場災(zāi)難之后都變得一窮二白了?!?br/>
“咳?!蔽讕熀鋈豢攘艘宦暎骸吧埔獾靥嵝驯娢灰痪洌瑯?gòu)造穩(wěn)定的秩序,必然要做出一定的犧牲,些許的權(quán)力并不是那么重要?!?br/>
“這是在威脅?親愛的巫師先生?”一個貴族斜眼看著薇卡身后的影子:“雖然我們尊重你對西門城做出的貢獻,才讓你參與我們的會議,但是請注意,以閣下的身份,其實坐在那里并不合適?!?br/>
巫師閉上了嘴,誠如所言,雖然身上掛著一整串頭銜,但他畢竟不算是西門的貴族,并沒有在這會議上發(fā)言的資格。
不過這句話卻讓薇卡挑起了眉,表情分外不滿。
“是的,埃德蒙特女士,他還不是你的丈夫。”一直靜觀著局勢變化默不作聲的古德爾忽然開口,靜靜地看著薇卡:“我們之間的會議,作為特別的賓客,他不應(yīng)該提出過多的意見。”
“哦?”薇卡更加不悅:“這么說我們應(yīng)該無視迪塞爾對西門做出的貢獻?”
“一碼歸一碼?!币粋€年輕的貴族開口猶疑著開口:“迪塞爾先生的功績,西門人是不會忘記的,我們當(dāng)然應(yīng)該給予酬謝,但我們不應(yīng)該因此忽略他不是西門人的事實,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還需要他解釋一件事,迪塞爾先生,據(jù)說我的父親被塞爾租界綁架這件事情,是閣下和塞爾人聯(lián)手策劃的,是么?”
這句話一說出口,場面頓時陷入了沉寂,過了良久,詹姆斯薩拉瓦爾才干笑起來:“別開玩笑了,瓦莫斯先生,西門人都知道迪塞爾先生和塞爾人是敵人?!?br/>
“仇人未必不可以合作,何況還未必一定是仇人?!绷硪粋€貴族冷哼一聲:“或許整個事件都是某個巫師一手導(dǎo)演出來的戲劇。”
“哦?戲劇,你認為差點將我們?nèi)繗⒌舻囊怪跏浅鰜硌輵虻??”薇卡再次皺眉:“那些死掉的西門人民不會贊同你的想法,親愛的迪拉瑞先生。”
“見鬼去吧!”這個頂替老迪拉瑞成為新議員的年輕人站了起來,高聲喊叫著指向潘尼:“無論如何,有人必須對此做出解釋?!?br/>
“……指控需要證據(jù)。”巫師微微闔上眼瞼,明白對付自己的家伙終于來了,不過這種不痛不癢的指控對他可沒什么作用:“否則就只能是謠言?!?br/>
他轉(zhuǎn)向薇卡:“難道來到這里不是為了談?wù)碌膯??為何要繞著一個不可考的謠言糾纏不休?”
“你是在回避問題嗎?尊敬的迪塞爾先生?”迪拉瑞議員繼續(xù)尖銳地詢問:“我很難相信夜之王會被你一抬手打敗?!?br/>
“你應(yīng)該回去研究一下奧術(shù),不學(xué)無術(shù)就不要跳出來丟人現(xiàn)眼?!边B番的挑釁讓巫師發(fā)出嗤笑。
“正是因為外行,所以才會受到欺騙,各位議員,請讓我們重新考慮一下這位迪塞爾先生……”迪拉瑞議員繼續(xù)不依不饒地喊著:“重新考慮他的功績。”
“哦,真有趣,迪拉瑞先生,看來你不僅僅認為迪塞爾先生和紅袍法師會有關(guān),還認為這是夜之王弄出來的陰謀和假象。”詹姆斯薩拉瓦爾失笑:“我從沒有想過一個人可以分飾這么多的角色,您的想象力十分值得欽佩?!?br/>
“這不是想象力,這是……”
“夠了,我或許也應(yīng)該追究一下,不知道迪拉瑞先生在兩年前的海盜交易中把那條情報送給了誰?”潘尼忽然開口:“也許西門議會應(yīng)該認真審查審查,迪拉瑞家族在那場時間中扮演的角色?!?br/>
這是近年來西門發(fā)生的一件頗有影響力的事件,大致的內(nèi)容是一群內(nèi)海海盜綁架了一位西門的貴族,勒索到大量贖金后揚帆而逃,然而在之后不久,這群海盜就襲擊了一行趕往桑比亞的大商隊,事后有人認為是被綁架的貴族出賣了商隊的航線以換取自由,但是由于這群海盜的覆滅,這件事就無從查起了。
盡管海盜覆滅了,但是這條隸屬于厄爾多家族的商隊卻在襲擊中損失慘重,因此小厄爾多一直在追查,究竟是誰向海盜出賣了船隊的消息。
潘尼的詢問立刻讓這位喋喋不休的迪拉瑞議員閉上了嘴,他的年輕讓他露出了破綻,另一邊的安東尼厄爾多議員臉上立刻出現(xiàn)了狐疑的表情,目光也攸地尖銳起來。
“不要讓外人看笑話?!币晾顾闹魇氯耍粋€中年男子輕輕地咳了一聲:“現(xiàn)在是我們慶賀幸存與舔舐傷口的時候,不要讓正在愈合的傷痕再次開裂了,兩位先生。”
古德爾看著年輕的迪拉瑞,心中微微惱怒,沒想到這個人在潘迪塞爾面前如此不堪一擊,這么輕易就露出了破綻,這樣看來,指望這豬一般的戰(zhàn)友拖延時間并不靠譜,最終還是要憑借真刀真槍。
這個時候,就需要刺客上場了。
幾聲慘叫在大議事廳四周響起,同時傳出利刃入肉的聲音,幾段殘肢帶著血飛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大群黑衣蒙面刺客,貴族們立刻尖叫著鉆進了桌子底下,連滾帶爬著向后門奔去,沒有自保能力的人,更是如同鳥獸一樣逃散。
終于來了。
巫師皺了皺眉,將椅子往前搬了搬,和薇卡并列,現(xiàn)在的老板娘臉色稍稍有些蒼白,巫師攬住她的肩膀,靜靜地凝視著門口的刺客將守衛(wèi)殺光,而幾個手持權(quán)杖,渾身閃爍著神術(shù)光輝的蒙面人從前后門走了進來,將僅余的兩人圍在中間。
似乎是有意地放走了所有的貴族。
“塞利恩先生,您的迅捷真是超出了我的意料?!迸四崽鹆祟^,用一個清閑的姿勢對著二層欄桿上的刀疤中年人微笑:“真想不到你是個這么急姓子的人?!?br/>
“這是我不得不做出來的決定,親愛的迪塞爾先生,對我而言,您有些過于危險了?!比鬏p輕地欠了欠身,面色冷淡的少女刺客如同一個影子一樣站立在他的身后:“如果再拖一段時候,讓您如愿以償?shù)卣莆樟宋鏖T的權(quán)柄,我就只有灰溜溜地離開巨龍海岸一途了,無論對于我還是我的教會,這都不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為此我寧愿提前動手?!?br/>
他表情略帶驚訝地陳述著:“不過令我驚訝的是你居然真的沒有準(zhǔn)備任何護衛(wèi),難道你有把握戰(zhàn)勝我,還是肯定自己能夠輕易地離開這里?”
潘尼輕輕搖了搖頭,“對付一個方法論已經(jīng)暴露的巫師,又有什么需要特別準(zhǔn)備的呢?你說對嗎?曼松先生?我想你已經(jīng)知道了?!?br/>
他看著四面站住的幾個牧師:“我想你不會蠢到親自動手來對付我?!?br/>
(未完待續(x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