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王妃 !
歐陽芮麒的眼神微微一滯,旋即恢復冰冷,冷聲道:“朕的圣旨一直有效。”
孟靈曦沒有謝恩,直直地站在原地,不急不慢地繼續道:“但是,民女怕世上再無孟家以后,民女無法在王府立足。”
“孟老爺為麒國鞠躬盡瘁,卻不幸死在獄中,朕也甚是難過。孟姑娘大可放心,以后皇宮便是你的娘家。”歐陽芮麒的本意雖然是在與她周旋,可是這話說出口時,卻也有一半是真心。
不知道為什么,這孩子很討他的喜歡。想他膝下皇子、公主已有不少,卻很難這般吸引他的眼球。他總覺得在這孩子身上,有莫名的熟悉感和親切感。縱使從她覲見開始,就未曾給過他好臉色。
“民女孟靈曦謝義父封賞。”孟靈曦直直地跪了下去,聲音洪亮地謝恩。
歐陽芮麒微微一愣,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小丫頭在這里等著他呢。
他微微頷首,忽然放聲大笑。
孟靈曦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被他笑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本以為就算他不震怒,也會不悅,他們還要周旋一番。哪曾想會是這般。
她的心微微提起,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只怕自己的計劃不能順利進行。
漸漸地,御書房里的笑聲散去,偌大的御書房再次恢復了壓抑的沉靜,好似剛剛的笑聲只是她不真實的幻覺,從來沒有真實存在過。
“起身吧。”歐陽芮麒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跪。
“謝皇上。”她壓下心底的疑慮,緩緩起身。
“靈曦,朕以后可否這樣稱呼你?”歐陽芮麒的聲音難得的溫和。
“皇上能呼民女的名諱,是民女的榮幸。”孟靈曦扯了扯嘴角,勉強勾出一抹僵硬的笑。
“靈曦,既然都謝了朕的封賞,又為何還以民女自稱呢?”歐陽芮麒的面容又溫和了些,“以后你便是朕的公主,也無須叫什么義父,就叫父皇吧。”
歐陽芮麒的話輕快而自然,與之前的交易截然不同。
孟靈曦微微遲疑,在臉色僵硬前,一欠身掩去自己的神色,喚道:“兒臣謝父皇愛護。”
一聲“義父”,她已是心里發堵,如今卻要叫他“父皇”,自稱“兒臣”,仿佛他們真的是血脈至親。她這般認賊作父,心底又豈止是驚濤駭浪所能形容?
若不是這個道貌岸然的皇帝虎視眈眈她孟家的家產,爹爹又怎么會無辜入獄?如果不是爹爹入獄,蕭白逸又豈會那么容易害死爹爹?
爹爹無辜枉死,卻不能沉冤得雪,一句苦無證據,就抹掉了蕭白逸的所有罪孽。這明明就是存心護短。或許,也可以說是狼狽為奸。
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要讓這兩個人都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惜,她沒有那個能力。
縱使孟家富可敵國,但她畢竟也只是個商賈之女,對付蕭白逸都已經是難事,又何來能力找這麒國的主宰者算賬?
她壓下胸腔里翻涌的嘔吐感,告誡自己要隱忍,一定要隱忍。
所有家財一朝散,如今她是真的一無所有了,而支撐她堅強走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孟慶良之女孟靈曦聰明伶俐,秀外慧中,甚得朕之喜愛,今特收為義女,賜封曦公主。另賜黃馬褂一件,以表朕心,欽此。”
尖銳的嗓音在孟府大院響起,天大的恩賜卻沒能讓人打心底里開心。
“民女孟靈曦謝主隆恩。”孟靈曦率孟家眾人跪地謝恩。
“曦公主,起身吧。”徐公公笑得彎了一雙眼,“還有幾句皇上的口諭要傳給曦公主,請曦公主進一步說話。”
孟靈曦點了點頭,溫聲道:“請徐公公移至廳堂一敘。”
她知道這個徐公公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據說當年皇帝還是皇子之時,遭人迫害,流落民間,就是這個徐公公多次舍命相救,皇帝才有命登上帝位。
“曦公主,老奴就不坐了,把皇上的口諭傳達給公主后,老奴還要回去復命。”
“徐公公請講。”孟靈曦也不再客氣,徑自道。
“皇上說,賜婚的圣旨既然已下,就不能再下第二份。”徐公公說到這里頓了頓,別有深意地打量她一眼,道“何時再擇個吉日,就交給公主和王爺自己商量了。”
孟靈曦微微一笑,回道:“徐公公,勞煩您回去稟告父皇,就說靈曦的大婚定在三日后。”
“這……”徐公公擰眉打量著她,“公主不需要和王爺商量一下?”
“我與王爺多日前本就該完婚,卻因爹爹不幸去世,耽擱了父皇的美意。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又怎可一拖再拖?世人皆知蕭王爺忠君愛國,王爺又豈會做抗旨不尊的事?”孟靈曦面帶淺笑,笑得無害,卻將矛頭直指蕭白逸。
當初爹爹就是因為抗旨拒婚而入獄,她倒是要看看蕭白逸敢不敢抗旨拒婚。
“既然公主與王爺夫妻同心,老奴便可安心回去稟報皇上了。”徐公公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欣賞。一般女子遇見這樣的巨變,怕是早已經頹了。孟靈曦的反應著實讓人另眼相看。只是,這一賭,結局難說。一個小丫頭能翻起多大的波浪?他倒真是好奇。
徐公公領著宣旨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離開,翠兒旋即上前,擔憂地問道:“小姐,皇上為何突然收你為義女?”
“因為他需要我這顆棋子。”孟靈曦冷冷一笑,轉頭對喬安遠吩咐道,“安遠,拿著皇上賞賜的黃馬褂去一趟蕭府,告訴他,三日后本公主與他奉旨完婚。”
喬安遠眼神微微一滯,雖是痛上心頭,卻還是上前一步,接下她手中的黃馬褂。
“是,小姐。”
翠兒見狀,有些急了:“翠兒明白小姐報仇心切。可是,小姐萬不可拿自己的終生幸福開玩笑啊。”
“終身幸福?呵呵……”孟靈曦凄涼地反問,任由自己的心被回憶扎得一陣一陣地發痛,喃喃道,“在秦之軒棄我于不顧之時,我就已經不可能再擁有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