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一手叉著腰一手拿著木盆發(fā)狠地說，“我就說早上起床怎么打了個(gè)噴嚏！原來是你這掃把星回來了！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回來禍害我們街坊鄰居了？”
    “你這大媽嘴巴怎么那么臭呢！”林慕安正想上前教訓(xùn)這個(gè)潑婦。
    沒想到林芳英立刻拉住她的手，“安兒，算了，是我們吵到她了，我們?nèi)e的地方吧。”
    “這老女人擺明故意針對(duì)我們的！”林慕安還不想走。
    “你說誰老女人呢！”大媽轉(zhuǎn)身擰開水龍頭，用水管噴射她們，“看來我不教訓(xùn)你們，你們還以為我好欺負(fù)！”
    林慕安和林芳英怎么也沒想到她會(huì)這么蠻橫，急忙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口鼻，林芳英還不忘蹲下身把地上的面包撿起來……
    沒想到虎落平陽被犬欺，周圍看熱鬧的商販此時(shí)趁機(jī)朝她們母女倆扔?xùn)|西——
    雞蛋，菜葉，垃圾……
    “夠了，你們別太過分了！”
    林慕安氣急敗壞，要不是她有傷在身，真想一次性收拾這些人！
    “好了安兒，我們走吧。他們?nèi)硕鄤?shì)眾，我們?nèi)遣黄疬€躲不起嗎！”林芳英將淋濕的面包匆匆收起，拉起林慕安的手轉(zhuǎn)身就跑。
    “掃把星，有多遠(yuǎn)給老娘滾多遠(yuǎn)！”大媽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有眾人的哄笑聲。
    林芳英拉著林慕安跑了好長一段路，終于忍不住停下來喘氣，“他們有沒有追上來？”
    林慕安心疼地?fù)u了搖頭，抱住母親濕淋淋的身體，“媽，對(duì)不起，是我沒保護(hù)好你。”
    “傻瓜，說什么傻話呢。”林芳英輕撫她的臉龐，“這里不讓我們擺攤，頂多我們以后不在這里擺就是了！反正我們身上還有點(diǎn)錢，等風(fēng)頭過去了，我們?cè)偃e的城市謀生……”
    “嗯……”
    “別哭了……”
    林芳英正想安慰她，沒想到身后傳來一名老婦的聲音——
    “喲，這不是面包西施林姐嗎？你回來了？”老婦牽著一個(gè)小男孩的手，目光貪婪地看向林芳英手里的袋子，“這些是你做的面包嗎？”
    “是，不過都淋濕了，你要的話我回去重新給你做。”林芳英笑著說道。
    “不用了不用了。”老婦笑呵呵地開口，“你也知道我?guī)е鴮O兒生活不容易，反正你的面包都濕了，肯定不要吧？能不能送給我？”
    “這……”林芳英遲疑地看向手中的面包，“您想給孩子吃嗎？都濕了，吃了對(duì)小孩身體不好。”
    “沒事沒事，我孫子的腸胃好著哩！”
    老婦說到這里，搖著孫兒的手問，“你剛才不是想吃面包嗎？這個(gè)阿姨做的面包是全村最好吃的，你讓她全都送給你好不好？”
    沒想到小男孩甩開她的手，主動(dòng)上前拉著林芳英的衣服說，“阿姨阿姨，能把面包送給我嗎？我餓了……”
    林慕安真是雷翻了：哪有這么教育小孩子討要東西的？這位阿婆還要不要臉了？怎么好意思？
    老婦還在繼續(xù)教育，“你跟阿姨說，這些面包我們帶回家曬干就沒事，不會(huì)有什么問題的，可以吃。”
    “阿姨阿姨……”小男孩學(xué)著奶奶的語氣講話。
    林芳英左右為難，終于，她礙不下面子，“行吧，你們想要就拿去。”
    “謝謝，謝謝。”
    老婦高興地道完謝，跟孫兒說，“還不快跟阿姨姐姐說謝謝？”
    “謝謝阿姨，謝謝姐姐。”
    沒想到他的小嘴還挺甜……
    林芳英等他們走后笑著對(duì)林慕安說，“你看，還是有人光顧我們的面包。”
    “那是她貪心，想讓我們白送！”林慕安忍不住點(diǎn)破道，“今天不僅沒賺到錢，還賠大了！”
    “也就幾個(gè)面包的事……算了，我們回家吧。”
    她們回到自己的小破房，將買回來的菜熬成粥，剛端上桌，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砹R罵咧咧的聲音——
    “掃把星媽，給我出來！我小外甥吃了你做的面包，回家就拉肚子了！”
    “可不是！現(xiàn)在還上吐下瀉的，發(fā)高燒了都！給我出來，賠錢！”
    “掃把星媽，你聽見沒有？”
    ……
    “什么聲音？”林芳英將煮好的菜粥盛出兩碗，取下圍裙走出去一看，沒想到一大群人一下子將她圍住，口口聲聲要她賠錢。
    林慕安出來救場(chǎng)的時(shí)候，林芳英已經(jīng)被好幾個(gè)壯漢推來推去——
    “賠錢！”
    “不賠錢我就把這里砸了！”
    林慕安急忙上前，“你們干什么呢！”
    她將母親護(hù)在身后，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
    這群人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剛才那個(gè)老婦就站在這群人的中間嚎嚎大哭，“是她們逼我買面包，否則就要打我！我怎么那么命苦啊，要是我孫兒出事我也不想活了！他可是家里的獨(dú)苗啊嗚嗚嗚……”
    “你這個(gè)阿婆怎么血口噴人呢！我看你們是串通好一起來撈錢的吧？”林慕安氣憤地說道。
    明明是阿婆求著她們把濕了的面包送給她，怎么轉(zhuǎn)過身就反咬一口，說是被她們母女倆逼迫的呢？
    “閉嘴，掃把星，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今天你媽要是不給我們一個(gè)交代！我就砸了你們這地兒！看你們以后怎么做有問題的面包！”
    “你們別欺人太甚了！”林慕安大聲呵斥道。
    “賠錢！沒有一萬塊休想私了！”
    “要錢沒有，你們想砸就砸個(gè)夠吧！”林慕安憤恨地說。
    反正他們這間小破房還不值一萬塊，相比之下更劃得來……
    “不能砸，這是你爸爸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
    沒想到林芳英扶住林慕安的手，目光看向那群人，“我做的面包絕不會(huì)有問題，天地良心，我林芳英在外面最響亮的招牌就是不賣隔夜包，不信你們出去打聽打聽！”
    “誰他媽有閑工夫出去打聽？我們的小外甥現(xiàn)在還生死未卜！你們不賠是吧！來人，給我砸！”
    “不，不要……”
    林芳英眼睜睜看著他們沖進(jìn)房子，想過去阻止卻被林慕安拉住。
    “媽，讓他們?nèi)ィ≡彝暌院鬀]東西砸他們就不會(huì)來了！”
    “不行，不可以……”
    林芳英掙扎幾下，眼淚簌簌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