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舒心,他的對手袁術(shù),必然鬧心。
為了對付劉備,袁術(shù)狂征賦稅,大搞糧鹽布匹專賣,籌措了巨額糧餉。
世家、貧民怨聲四起。
為了打贏仗,為了保住地盤,袁術(shù)顧不了這些了。
下發(fā)的錢糧,早已數(shù)不清楚。然而,各部討?zhàn)A要糧的文書,依然雪片般飛來!
袁術(shù)明知道各部必然虛報空餉,但是,為了安穩(wěn)帶兵大將的心,袁術(shù)只能忍氣照批。
錢糧花了不計其數(shù),仗卻越打越慘!
損兵折將,連丟地盤。原本還對偽漢朝廷抱有一絲幻想的當(dāng)?shù)亻T閥世家,已經(jīng)絕望,開始找尋退路。
袁術(shù)怎能不鬧心?
他想不明白緣由,只能把氣撒在那些出主意的人身上。
糧鹽專賣,得罪了世家大族。袁術(shù)有氣撒不出,只能冷落出主意的賈似道。
偽漢朝廷之腐朽,已深入骨髓,無可救藥。
偽漢朝廷的覆滅,已進入倒計時。
腐敗,可以導(dǎo)致一個政權(quán)的覆滅。而即將覆滅的政權(quán),又是腐敗滋生的溫床。
袁術(shù)花了不計其數(shù)的錢糧,卻難求一勝,其根源就在于此。
但凡有點頭腦之人,都已看得清清楚楚。
軍中高級將領(lǐng),消息渠道廣,更清楚這一點。
除了死忠之徒,其余高級將領(lǐng),明知道偽漢朝廷不是大漢正統(tǒng),卻追隨袁術(shù),行叛逆之事,所求無非是升官發(fā)財,過上紙醉金迷的奢華生活。
而今,壽春朝廷覆滅在即,這些高級將領(lǐng)心里想的,不是如何操訓(xùn)軍隊、部署防御,而是一門心思想,如何趁最后的機會,多撈錢財,瞅準(zhǔn)時機,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豫州汝南郡北部。
召陵、定潁是北防洛陽軍的前沿。
袁術(shù)手下大將李罕之、朱友謙分駐兩地。
朱友謙,字德光。
本在弘農(nóng)郡當(dāng)兵,違反了軍律,怕被追責(zé),逃了出來。糾集一干亡命之徒,在潁川一帶,打劫行人客商。
其時,袁術(shù)勢頭正盛,四處招募軍隊,朱友謙便率部投奔。朱友謙有心計,花了大把的錢,打通諸多關(guān)節(jié),竟做到鎮(zhèn)守一方的大將。
只是,時運不濟。
朱友謙剛花了大錢,把官弄到手,袁術(shù)和壽春偽漢朝廷,便開始一路崩潰。
朱友謙怨啊!
巨額錢財,不能白花,必須盡快想辦法撈回來!
虛報消耗,簡單吃空餉,撈錢太慢!
必須創(chuàng)新!
朱友謙勾結(jié)地方的偽漢官員,以加強防御為名,大肆擴編征兵。
短短時間,其部下的在冊兵卒,竟接近十萬人!
而真正在軍中服役者,卻只有不到兩萬!
袁術(shù)也曾聽聞,派人前來查問。
結(jié)果是,朱友謙真的有這么多隊伍!
朱友謙的辦法,很高明。
他讓部下兵卒,去找貧民百姓。只要到他的隊伍里報名登記,便算服役,然后,就可以回家繼續(xù)種地。
偽漢朝廷有規(guī)定,服役者,可以減免稅賦。報個名,登個記,就能減少稅賦,貧苦的百姓,當(dāng)然愿意。
這樣,朱友謙便有了十萬大軍!
壽春派員前來查問,朱友謙便通知那些掛名的百姓,趕來充數(shù)。
老的老、小的小,瞎子都能看出破綻。
但不要緊,花錢買通查問官員就是。
應(yīng)付壽春的查問,還不算完。朱友謙撈錢的計劃,還有續(xù)集!
他派人通知那些掛名的百姓:掛個名,就能免稅,朱將軍幫了你們天大的忙,你們得回報!把你們該交給朝廷的稅,都交到軍營去!
不交?
殺!
罪名現(xiàn)成的,通敵!
朱友謙從壽春拿了空餉,從百姓手里拿了賦稅。
運作買官的錢,連本帶利回來了!還翻了好幾番!
鎮(zhèn)守汝南北部的另一員大將是李罕之。
李罕之,出身賊寇。生性殘暴,外號喚作“李摩云”。
投身袁術(shù)后,因作戰(zhàn)勇猛,獲得擢升。
潁北一戰(zhàn),李助侯君集背叛袁術(shù),雷薄等將領(lǐng)戰(zhàn)死,袁術(shù)素知李罕之勇悍,便將其擢升為將。
李罕之的防區(qū),和朱友謙的防區(qū)緊鄰,兩人關(guān)系還不錯。
朱友謙大發(fā)其財,李罕之羨慕又嫉妒。
可是,他沒有朱友謙的頭腦,而且,生性殘暴,屬下將校避恐不及,李罕之想找個幫他撈錢的人都難!
這一日,李罕之帶上隨從,來到朱友謙處喝酒聊天,想著討教些生財之道。
朱友謙哪會如實相告,嘻嘻哈哈地亂說一氣,李罕之越聽越懵。
“娘地!”李罕之一口干了酒,“倒了血霉了!”
朱友謙奸笑問道:“倒啥霉了,說來聽聽。”
李罕之不忿地道:“九江那邊,打得熱鬧,咱這里,連個仗都沒得打!娘地!劉芒和洛陽軍,咋就不來呢?”
朱友謙看傻子一樣,看著李罕之。“兄弟,你沒事吧?”
“我沒事!”李罕之又干了一碗酒。
“沒事,你咋盼著打仗?”
“打仗好弄錢啊!”
李罕之的腦子,奸猾的朱友謙都看不透了。
李罕之沒甚心計,大講自己的撈錢計劃。“打仗,就得死人。死了人,就能領(lǐng)撫恤!就能弄到錢嘛!”
“兄弟,咱手下的兵,你不是不知道。沒等開戰(zhàn),撒腿就跑,能死幾個人?能弄幾個錢?”
李罕之胸有成竹的道:“打不死,老子可以自己殺嘛!”
朱友謙十分同情地看著李罕之,他很想問問:兄弟,殺光了咋辦?
“兄弟啊,此乃殺雞取卵,不足取矣!”
李罕之憤憤道:“我沒你那么多鬼點子,想不出別的辦法!”
“兄弟,現(xiàn)在該想的,不是如何弄錢。”
“那是啥?”
朱友謙壓低聲音道:“該準(zhǔn)備后路了”
統(tǒng)兵大將,謀求全身而退,手下將士,也是人心惶惶。
符存審,是李罕之部下校尉。
陰差陽錯,入了李罕之軍中。李罕之是個粗人,卻喜歡有頭腦之人。符存審足智多謀,李罕之將其提拔為校尉。
符存審胸有大志,他不想撈錢,也不想幫李罕之撈錢。但是,他不能不考慮自己的出路。
投身豫州軍,是誤入歧途,決不能為袁術(shù)和偽漢朝廷的殉葬。
被李罕之派去豫州梁國公干,符存審順路去拜望好友葛從周,聽聽葛從周有什么想法(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