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往事并不如煙~</br> 是啊在愛里念舊也不算美德~</br> 可惜戀愛不像寫歌~</br> 再認真也成不了風格~</br> 我問你見過思念放過誰呢~</br> 不管你是累犯或是從無前科~</br> 我認識的只有那合久的分了~</br> 沒見過分久的合~</br> ……</br> 林在山滄桑帶感的歌聲,讓孫玉珍想起了一句從小說中看到的話:愛情就是讓飛蛾去撲的火,縱然知道會傷痕累累,但仍會義無返顧,甘愿獻身。</br> 唱著這樣的歌,林在山自己對愛情對人生的感悟亦更深刻了。</br> 愛情會讓人受傷。</br> 會讓人無可奈何。</br> 但他心底里還是向往的。</br> 每一個對美好生活充滿憧憬和期待的人,都有一顆渴愛的心。</br> 只是現實,不是那么輕易就會遂人愿。</br> 很多東西,你想得到,并不一定就真能得到。</br> 而有些東西,你不想失去,卻又無力挽回。</br> 譬如時光。</br> 便無法逆轉。</br> 你只能坦然的去面對和接受——</br> ……</br> 歲月~你別催~</br> 該來的我不推~</br> 該還的還~該給的我給~</br> ……</br> 歲月~你別催~</br> 走遠的我不追~</br> 我不過是想弄清原委~</br> ……</br>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么呢~</br> 她的愛在心里埋藏了抹平了~</br> 幾年了仍有余威~</br> ……</br> 是不能原諒~</br> 卻無法阻擋~</br> 愛意在夜里翻墻~</br> ……</br> 是空空蕩蕩~</br> 卻嗡嗡作響~</br> 誰在你心里放冷槍~</br> ……</br> 舊愛的誓言像極了一個巴掌~</br> 每當你記起一句就挨一個耳光~</br> 然后好幾年都問不得~</br> 聞不得女人香~</br> ……</br> 然后好幾年都問不得~</br> 聞不得女人香~</br> ……</br> 想得卻不可得~</br> 你奈人生何~</br> 想得卻不可得~</br> 情愛里無智者~</br> ……</br> 最后一句,林在山用半念的方式唱出“情愛里無智者”,道盡此中真諦。</br> 琴聲未斷,一首歌已經唱完了。</br> 白鴿聽得都驚了!</br> 林在山在這首歌上采取的看似松散寫意、實則嚴謹有構架的曲式,讓白鴿大開耳界!</br> 她從來沒聽林在山唱過這樣的歌,甚至在整個華語樂壇,她都沒聽到過這樣的歌!</br> 與其說它是歌,不如說它是一段深刻的人生感悟。</br> 能把感悟唱的這么通俗易懂,又深刻入里,白鴿對她老爹的才華徹底折服了!</br> 這豈止是如尿崩般的靈感,這完全就是如海嘯般的顛覆!</br> 不說這首歌走心的曲風和林在山滄桑隨性的唱法,單是這首歌犀利真誠的歌詞,就足夠讓人頂禮膜拜。</br> 平時總寫樂評類的軟文,讓白鴿有了個習慣,她特別容易去感悟和理解歌中的情感和道理。</br> 在聽這首歌的時候,隨著林在山的情感鋪陳,白鴿便情不自禁的為歌曲做了自己的解讀——</br> 林在山在這首歌一開始,講人生匆匆,想得卻不可得,幡然之后,又只剩徒然。</br> 這是很多人都有的生命體驗,不僅寫給充滿歷練和挫折的人,也給容易感懷和憂愁的人以共鳴。</br> 人生的愛與恨,發生的時刻如此洶涌,像高燒,像無法阻擋的恨意,等到在時間里熬成纏綿的傷口,又只剩下空空蕩蕩的失落感。</br> 在這首歌中你可以聯想到,在愛情中,很多我愛你,會變成對不起;很多對不起,會變成沒關系。</br> 每一次觸動心扉的過程,最終也都化身回憶,固然不易磨滅,卻也只供憑吊。</br> 情傷的穿腸,只有愛過的人才真明白。</br> 筆鋒一轉后,林在山又從個體的情境講到普遍的難題。</br> 在愛里念舊當然算不上美德,而再認真的戀愛,誰和誰又有什么分別呢?不過是一樣的甜蜜與歡喜,癡纏與怨憎,沒有誰能夠免俗。</br> 不論你的情路單調或者坎坷,眼下平順或是波瀾,終究也逃不過命運與人事的安排。</br> 人與時機,時常錯位,徒留遺憾和唏噓。</br> 而莫測善變的人心里,只有合久的分了,沒見過分久的合。</br> 不管愛情還是人生,最終都要回歸與命運的和解。所以歲月你別催,我不會再推脫阻撓,因為其實也無力改變。我不過是想弄清楚,這些更迭與變幻,究竟在心底留下了些什么,又帶走了些什么。</br> 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愛情,真的叫人不知所措。</br> 最后一句“想得卻不可得,情愛里無智者”,看似平淡,卻為歌曲畫龍點睛。</br> 在愛情中,誰和誰又有什么分別呢?</br> 當下幸福的,也曾趟過愛情的苦海;現今失落的,也曾領略過幸福的滋味。</br> 愛情這件小事,任誰都是試錯,是親嘗,是避無可避,情非得已。</br> 五味交雜之間,得固可惜,失亦欣然。</br> 體味著林在山在這首歌中唱出的感悟,白鴿心中充滿了驚喜和感動。</br> 有一些歌,白鴿聽了,并沒有興趣去給這些歌寫樂評,因為這些歌根本唱不進她的心里。</br> 而有一些歌,第一遍聽,白鴿就會情不自禁的在心里為它獻上一段頂禮膜拜般的解讀,因為這樣的歌實在太感動她。</br> 顯然,林在山這首寫給他自己的歌,就屬于后一種。</br> 在這首歌中,林在山能夠抓住愛情中很本質的東西,再用很淺白的話表述出來,這看似簡單,但絕不是誰都能做到的。</br> 再配以如此動人走心的旋律,用滄桑中透著淡淡沙啞的聲音唱出來,這一切的一切,結合在一起,是那么的天衣無縫,感人肺腑。</br> 除了天才,還有什么樣的人能做出這樣的音樂作品呢?</br> 更不要說,林在山這是即興而發!</br> 曾幾何時,白鴿覺得,為了她老爹,她可以去顛覆整個世界。</br> 而現在,白鴿才幡然醒悟,老爹已經把她的整個世界給顛覆了!</br> 聽著這樣的歌,白鴿腦洞小開,突然有了這樣一種想法——</br> 這首歌,事實上是寫給有人生經歷的人聽的,一個有經歷的男人,若是無意間聽到這首歌,他應該會想抽根煙吧?等他回過來神的時候,指間的煙已經自己息了。</br> 孫玉珍就像白鴿想象中的這個抽煙的男人,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世界仿佛都變了一個樣。</br> 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被這首歌給感動大了,孫玉珍覺得她從來沒聽過這么走心的歌。</br> 只有單鍵盤的伴奏,一個中年男人的滄桑歌聲,卻沒有絲毫單調的感覺。</br> 這首歌就像一味發酵劑,令孫玉珍心里許多不曾有過的情感都發酵出來了。</br> 她聽的是歌,但更像歲月。</br> 孫玉珍心里沉甸甸的,好像收獲了什么,但說不出來。更多的還是感動。</br> 和白鴿一樣,孫玉珍以前從沒在華語樂壇聽到過這樣的歌。</br> 都說歲月如歌。</br> 但現在,她卻覺得歌如歲月。</br> 她被這動人的音樂給徹底俘獲了。</br> “老爹,你20年前干嘛唱搖滾!你要唱流行就好了!”</br> 林在山的琴聲落下后,白鴿喝著香檳,興奮的發表了自己的感慨!曾經玩搖滾的林在山,在她心里帥氣無比;但現在不玩搖滾的林在山,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br> “我20年前要不玩搖滾,就不會經歷這么多的事,也不會有現在的沉淀。”</br> 林在山說這話,有點大言不慚。畢竟,他做的這些歌,不是他自己的沉淀。</br> 但有著兩世的經歷,他說這些話,又有什么錯呢?</br> 在音樂天賦上,他不及上一世的那些大師們風華絕代。</br> 但作為一個穿越者,他身上的神奇,無人能及。</br> 對于曾經的那個大叔,走過的路,即便是錯,但總有收獲。</br> 而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只要方向不變,就終有爆發的一刻。</br> 感受著林在山身上由歲月沉淀而出的坦誠與自信,孫玉珍突然覺得醉眸中的這個銀發大叔,好有魅力。</br> 她都有點崇拜這大叔了。</br> “老爹,你拓展歌路后,真的好強!這首歌你一定要錄好,真是太好聽了!你給它起名了嗎?”</br> “沒名字,這就是一首寫給自己的歌。就叫它《給自己的歌》吧。”</br> “這個名字好隨便,但也很有感覺哦。珍姐,你也覺得我老爹這首歌唱的無敵了吧?”</br> 折服的點點頭,孫玉珍嘆說:“反正我是聽到心里去了。大叔,你的音樂真的好厲害,每一首歌都能唱進人心里。”</br> 正說著話,孫玉珍的手機響了。</br> 打斷了陶醉的氛圍。</br> 孫玉珍起身去接了手機,是節目組來的電話,臨時給她安排了一個活兒,讓她今晚務必要寫出一份策劃書來。</br> “唉……”</br> 撂下電話,孫玉珍無奈的嘆了口氣,醉紅著臉龐,遺憾的對林在山和白鴿講:“本來還想多坐一會兒的,但節目組又催命來了。我得回去工作了。”</br> “珍姐,你們工作可真夠辛苦的,大晚上的還不讓人休息啊?”</br> “沒辦法,《最強唱作人》馬上就要開錄了,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完善。”</br> 林在山體諒道:“工作要緊,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們就不多留你了。”</br> “珍姐,有時間了你一定再來家里坐!”</br> “一定的。”</br> 孫玉珍矜羞的望了林在山一眼,醉話脫口而出:“我現在對林大叔的音樂有點著迷了,以后我一定會常來的,到時候你們不要煩我啊。”</br> “怎么可能會煩你。”被音樂和香檳陶冶著,又被孫玉珍自醉醉人的眼眸給微微電到了,林在山也有點迷醉了,笑著講說:“你是一個很漂亮很可愛的女孩,一定會激發我更強大的創作靈感。歡迎你常來我家做客。”</br> “珍姐,等你下次來,讓我老爹也送你一首歌!我老爹現在靈感如海嘯,這多虧了你那一撞呢!”</br> 孫玉珍搞不懂白鴿為什么總說這個話,就當是句玩笑吧。</br> 至于林在山要送她一首為她量身而做的歌,她真的很期待呢!</br> “很感謝你們今晚的招待,等下次我請你們去我那做客。”</br> 林在山笑說:“好啊,一言為定。”</br> “還有,大叔,我能提個請求嗎?”</br> “你說。”</br> “你剛剛唱的那首《給自己的歌》,你已經錄下來了嗎?你能給我從網上傳一份音樂拷貝嗎?”</br> “你要拿去臺里?”</br> “不是不是,我想收進我的音樂列表,慢慢的去聽。”</br> “這樣啊,那行,等回頭我完善一下,給你發過去。我也不知道剛才錄的效果怎么樣。”</br> “謝謝你了,大叔。”</br> “行了,別老說謝了。忒見外。”</br> 林在山和白鴿一起給孫玉珍送到了門口。</br> 優雅矜持的欠腰,穿上了左腳的高跟鞋,穿右腳的時候,孫玉珍有點醉,一個沒踩穩,身子一晃,差點撞到墻上,頗為狼狽。</br> 羞甜一笑,穿好鞋后,孫玉珍仰頭講說:“今晚真是太高興了,喝的有點多了。”</br> “老爹,你送送珍姐吧,大晚上的,別讓珍姐一個人走夜路。”</br> “不用麻煩了,咱們離的很近,我自己回去就行。”</br> “還是我送送你吧,正好出去透口氣。晚上吃這么多,我也得動動消化消化。”</br> 林在山赤腳趟上了人字拖。</br> 孫玉珍就不推辭了,她也想和林在山再多聊幾句。</br> 和白鴿擁抱告別后,孫玉珍同林在山一起乘電梯下了樓。</br> 華馨公寓的小區環境非常優美,很有南國風情。</br> 棕櫚成蔭,曲徑通幽。</br> 夜幕降臨時,海風吹拂,晚燈浪漫,隨處都能剪輯出令人沉醉的唯美畫面。</br> 漫步在這樣的小區里,人會非常的心曠神怡。</br> 不愿記起催命式的工作壓力,腦海中還浮現著林在山剛剛那首動人的歌,被海風一吹,孫玉珍心里暖融融的。</br> 頭有點暈,但微醺的狀態,讓孫玉珍的情緒格外高漲。</br> A棟距離H棟只有500米遠。</br> 走過去很容易,但孫玉珍卻不想走那么快。</br> 有些人,你和他相處起來,就是愿意多和他待一會兒,因為這種相處會讓你覺得很舒服,很愜意,你會希望時間走慢一點。</br> 林在山就給孫玉珍這樣一種感覺。</br> 孫玉珍覺得和這大叔在一起時,特別的舒服。</br> 時不時的,林在山就會給她一些音樂層面上的驚喜和沉醉,這讓孫玉珍對這個背負著累累惡名的謎一樣的中年搖滾男,充滿了好奇和期待。</br> “大叔,你一定談過很深刻的戀愛,才會寫出這么動人的歌。”</br> “你未來也會遇上很深刻的愛情的。”</br>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br> “我剛才看到,你工作臺上有一張白鴿的照片,那里面的女人是白鴿的媽媽嗎?”</br> “嗯。”</br> 孫玉珍很想多問一句,白鴿的媽媽去哪了呢?為什么不和你們一起生活?</br> 她卻問不出口。</br> 林在山倒是主動講了:“她叫白云,是個像流星一樣,在我生命中最糜爛時期一閃而過,卻給我留下了這人世間最美好禮物的女人。我根本就想不起來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但我心里對她充滿了感激。白鴿是15歲快16歲了,她母親去世后,才來找我的。在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還有個女兒。要說起來,老天爺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它給了你黑暗的人生,也會給你光明的種子。就看你懂不懂得改變自己,去珍惜這顆寶貴的種子了。”</br> 孫玉珍聽得心很觸動。</br> 如果沒接觸過林在山,她怎么都不會想象,身邊這個白了一半長發的穿著垮垮的灰T恤配大褲衩人字拖的落魄中年男,背后會是這么的有故事。</br> 時光奪走了他很多寶貴的人生,也給他沉淀出了更多寶貴的品質。</br> 這大叔真的是一個讓人越接觸會越著迷的男人啊!</br> “大叔,你一定談過很多場戀愛吧?”也不知道哪根神經被觸動了,孫玉珍突然問了林在山這么一個問題。</br> 結合著兩世的經驗,林在山笑著回答:“不認真談的,可以說是數不勝數;認真談的,有那么幾段吧。愛情這東西,你說不清楚它是怎么一回事。認真去愛了,不一定會有結果。不認真去愛,反倒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br> 孫玉珍知道林在山講的這意想不到的驚喜,指的是白鴿。</br> “你談過戀愛嗎?”</br> 林在山反問孫玉珍。</br> “你猜。”</br> 孫玉珍微醺愉悅的問著林在山。</br> “我待會兒再猜。”</br> 孫玉珍被林在山搞的一怔。</br> 扭頭看過去,就見林在山正站一家開在小區里的咖啡廳門口看告示呢——</br> 【招工】</br> 【誠聘全職清潔工,男女不限,年齡40歲以下,月薪2500。】</br> 【誠聘全職服務生,限女,18歲~25歲之間,面相姣好,月薪3000。】</br> 【誠聘日結鋼琴師,每晚200元起薪!】</br> 【有意者進店咨詢。】</br> “大叔,你不會想去應聘吧?”</br> “是啊。”</br> 林在山心動的指向鋼琴師那行的招聘信息:“一晚上給兩百塊錢,這活兒不錯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