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離開巴彥山的那段時間,還會試著給他發消息。</br> 閑著沒事發一條,喝醉了酒直接消息轟炸。</br> 但無一例外,沒有一條收到回復。</br> 男人生氣的時候,我向來不愛搭理。</br> 哪怕琉青在寨子里為我付出良多,也不過是換我多打了幾個電話回應。</br> 一個電話是關心,兩個電話是試探。</br> 第三個電話,我心里已經開始不耐煩了。</br> 能打到第五個電話,純粹都是因為在寨子里的情分。</br> 琉青不愿意回應,我只當他是在鬧小脾氣。</br> 加上他每個月穩定輸送原材料,鬧脾氣也不影響我繼續賺錢。</br> 我便理所當然將他拋之于腦后。</br> 今天在首都吹冷風,又讓我想起了當時在巴彥山跟他相守的時光。</br> 我不愿意承認自己的卑劣,只有壓力過大的時候才會想起他。</br> 我只當自己是個深情的女人。</br> 在首都這樣寒冷的天氣下,都還有心情關心琉青。</br> 電話打到第十通,對方直接顯示關機。</br> 我也不執著于給琉青打,轉頭就給布峰打去了電話,</br> 這小屁孩原本是沒有手機的,還是我回魔都以后給他寄信,順帶讓那邊的人買了部手機給他。</br> 沒個手機終究是聯系不方便,但是有手機也沒見得有多方便。</br> 這貨每天忙著摘菌子打鳥,根本就不會隨身帶在身上。</br> 好在今天的運氣好,正巧碰上了布峰難得將手機帶在身上的時刻。</br> “又跑山上摘菇子去了?”</br> 我往旁邊座椅上一坐,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大娘搬出來打牌用的椅子,剛好便宜了我。</br> 布峰舉起手機,臉湊鏡頭特別近:</br> “姐,你找琉青?”</br> “呦,我一打電話你就知道我要找誰,成我肚子里的蛔蟲了?”</br> 布峰擰了擰眉頭道:“你出寨子就打了四個電話回來,每次都是問琉青,來寨子里搞電商的人都說聯系不上你。”</br> 我尬笑兩聲,抬腳把地上的石子踢開。</br> 上次拍的宣傳片爆了,雖然我才拿了個三等獎,但后續宣傳效果顯著。</br> 最開始跟我合作搞電商的人,要到年底之后再算分成收益。</br> 保守估計能拿個四五十萬。</br> 其他人看著眼紅,也想聯系我搞開發合作,直接把我微博都轟炸到淪陷。</br> 她們給的都是蠅頭小利,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實在有些看不上。</br> 所以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我屏蔽在陌生人消息中。</br> 沒想到這群人為了賺錢不擇手段,還追到了寨子里......</br> 我道:“你別管那些人,全他爹的是忽悠人的大騙子,她們給錢你們就收,要是過度開發,你就直接舉報。”</br> “哦。”布峰干巴巴應了一聲道,“姐,琉青在房子里,我不敢去。”</br>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就跟他說是我的電話。”</br> “是你的電話,他就更不開門了。”布峰嘀咕道。</br> “說啥呢?”我板著臉道,“你就躲門口,用不著你進去,我隔著門跟他說兩句話。”</br> 布峰猶豫。</br> 布峰遲疑。</br> 布峰想拒絕。</br> 我接著道:“幫我,我就給你寄個相框回去,可以掛墻上的那種,到時候你可以把照片掛上去。”</br> 布峰不猶豫了:“我這就去。”</br> 我手里捻著一根煙,煙頭在空中畫了條小弧線出來,看著布峰跑的一顛一顛,鏡頭也四處亂晃。</br> 不是說男生心智比女生成熟的更快嗎?</br> 怎么過這么久,布峰還是毛躁莽撞的樣子。</br> 顛簸的讓人想吐。</br> 看不了一點。</br> 吸了口煙,我看著鏡頭從一開始的顛簸變成平穩,到最后對準了那扇我熟悉又陌生的石門。</br> 我身子稍微坐直了些,眼睛盯著鏡頭,想看見山間那抹清瘦身影。</br> 沒有,什么都沒有。</br> 門也沒開,里面也安靜,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br> 我耐不住氣道:“你把手機放門口,我跟青青單獨聊一會。”</br> 布峰也不想在門口待下去了,我都能聽到他害怕到吞口水的聲音。</br> 他唰的一聲把手機放下,兩三步就跑沒了影。</br> 只留我對著天花板和半扇石門望洋興嘆。</br> 膽子比蟑螂都小。</br> 石門縫隙里開了一點小花。</br> 冬天不該是開花的季節,這花長的形態也不對勁,艷美的像是曇花一現。</br> 我盯著那朵花,咳了好幾聲才開口道:</br> “青青,你把我拿進去唄,我特想你。”</br> 無人回應。</br> 我只當這是情趣,接著道:“青青,我想你想的吃不下飯,在魔都每個夜晚都孤單寂寞冷。”</br> 沒有聲響。</br> 我盯著風中搖曳的花接著說道:</br> “我們的緣分是上天注定,你上回說緣斷了,我覺得此言差矣,我們倆是天命綁在一塊,你知道這叫什么嗎?”</br> 緘默是今晚的康橋。</br> 我自顧自的回答道:“這就叫做瘸腿配瞎眼,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你和我那就是天生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