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你拿什么賺錢，你拿什么超越其他的旅游景點？”</br> 方乾殷不吱聲了，明顯是在思索什么。</br> 我放緩了聲音說道：“你不服我，覺得我不專業，我可以理解，畢竟你們才是專業人員。”</br> “你們每一個人的學歷，拿出來都比我高，經驗都比我豐富，但是我能做到這個位置，絕不只是因為我運氣好。”</br> “給我一個機會，也給咱們這個團隊一個機會，大家彼此包容借鑒。”</br> “大家可以提意見，但是提意見之前，要從消費者的角度來思考問題，咱們做生意，除了講情懷，更重要的還是賺錢不是嗎？”</br>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拿出切實的方案，論證話語的可信度。</br> 先告訴她們我是有本事的，不是只會根根賴賴的草包。 再放低身段，證明我從沒想過打壓任何一個下屬。</br> 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除了要有利他的消費者思維以外，還要站在員工的角度想。</br> 如果手底下的人全都是被迫鎮壓，充斥著不服，那么干活也只會充滿怨氣。</br> 我沒有那么多時間，替她們處理瑣碎的小事。</br> 從心底里服我，才能為我創造更多的效益。</br> 方乾殷臉上的不滿已經消失，甚至還有點別扭地挪開了頭。</br> 我沒有再說些敲打的話，只是跟她們一塊完成了整場考察。</br>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腿腳不方便。</br> 但除了去打疫苗以外，我剩下的時間全天候跟團隊待在一起。</br> 看不懂設計沒關系，拍的不好也沒關系。</br> 上位者的思維從來不是樣樣精通，只需要統籌全局。</br> 過勞者死，過慧者天收。</br> 吃苦耐勞不等同意義非凡。</br> 吃喝玩樂也不等同虛度光陰。</br> 將瑣碎的小事盡可能的分給有能力的下屬，讓她們替我掙錢。</br> 我才能騰出手去享受人生，錢利雙收。</br> 到了快收尾的那幾天，團隊已經拆成了兩部分人。</br> 一伙人跟著去之前的景點補充靈感，另外一部分人，則是跟著我做方案歸納。</br> 總共五個人，除了周嶠留下來跟著我以外，我沒想到方乾殷也留了下來。</br> “老大，馬上就要離開魔都了，能否讓我再去跟蔥燒大排重聚一下？”周嶠說道。</br> “等你什么時候歸整完這部分內容，我就可以放你去跟大排重聚。”</br> 我從桌面上摸出一包煙，單手拿煙的時候，沖著周嶠笑了笑：</br> “好好工作，我去外面給你帶幾份加倍加量的大排。”</br> “白扒皮。”周嶠搖了搖頭，大逆不道地說道，“再幫我帶兩份素雞。”</br> 我點了點頭，電動輪椅絲滑地開出去。</br> 租住的酒店外面有個露臺。</br> 我在露臺上點了根煙，打算抽完這根煙之后，再去買加量加倍，外加兩份素雞的巨無霸版蓋飯。</br> 卻不料輪椅后面多了個人影。</br> “怎么，準備悄悄暗算我？”</br> 方乾殷不吱聲了，幫我把輪椅調到合適的位置以后，站在我旁邊充當門神。</br> “你這樣我還怪不習慣，有什么話直說吧。”我說道。</br> 方乾殷說道：“我之前一直很討厭你。”</br> 咬在嘴里的煙差點沒抖落，我沒想到她零幀起手直接開大，一時間微微有些發愣：</br> “不是，你們現在小年輕說話都這么直接的嗎，不委婉一下？”</br> “我最煩跟人繞彎說話。”方乾殷說道，“況且那是以前，現在我已經不這么覺得了。”</br> 她這人還挺有意思。</br> 平常懟人的時候，像個炸毛的紫色海膽。</br> 現在老實的也特別快。</br> 像是把海膽殼給撬開，直接露出里面鮮嫩多汁的內心。</br> 我從煙盒里分了支煙給她，方乾殷拿在手中，看著我道：</br>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討厭你嗎？”</br> 不招人忌是庸才，我早已習慣其他人對我的打壓和鄙夷。</br> 我不威脅別人的利益，別人又怎么會看不起我？</br> 尤其是她這拙劣的手段，在我眼里完全不夠看。</br> 但出于對下屬的關愛，我還是配合道：“為什么？”</br> “你最開始拍攝的那段巴彥山宣傳片，我是第一個給你點贊的人。”</br> 方乾殷說道：“我覺得你很努力，又愿意拍攝，又敢深入腹地。我以為你會在攝影行業發光發熱，沒想到你直接轉變方向，做起了什么經理。”</br> “你別給我上標簽，人活什么樣從來都是沒定義，我這人只想賺錢，能賺到錢對我來說就是好行業。不做攝影師，只是因為對我來說錢掙得不夠。”</br> “可是你做經理不受尊重。”</br> 方乾殷搖了搖頭，她作為ic頂尖的攝影師，身兼雙職，對這行業的熱愛是常人難以想象的。</br> 在她們這種腦子里充滿藝術細胞和卓越追求的人眼中。</br> 我放棄了一條可以堅守的道路，轉而去投入充滿錢臭味的行業，是一件相當低劣的事。</br> “她們都看不起你，私底下說你閑話的人也不少。”</br> 方乾殷說道：“沒人服氣你，也沒人看得起你，我覺得你沒有堅持下去的理由。”</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