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而言,他想要自由和親情。</br> 只要他有膽子硬杠到底,說不定去外面打個工,給人做下保公,進廠,勉強能維持生計。</br> 一個男人,只要不直接亂結婚,將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生活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br> 但對我有什么好處?</br> 我費那么大勁,替他找到他哥,還想辦法周旋其間。</br> 人我沒睡著,錢我也沒撈著,店還沒開出來。</br> 我做事總得拿點好處吧,我又不是慈善家。</br> 要捆住這匹狼的脖子,讓他動一動就感到生疼,他才會徹底按照我規劃好的路線走。</br> 我送梵然回他媽家,讓他認祖歸宗。</br> 她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團圓,順帶再開一條產業鏈為我所用。</br> 各取所需,又有什么不好呢?</br> 男人的眼界就是太過狹窄,只顧一時情感用事,根本就不知道凡事利為先。</br> 在醫院里陪了一整夜。</br> 次日一早,我就在門口見到了周嶠方乾殷兩員大將。</br> 這兩位左右護法,在我心里已經晉級為了青龍白虎,不是因為她倆有多牛根,是因為這兩個貨只要在一起,就意味著我耳朵旁邊,裝了兩個巨型環繞式大喇叭。</br> 她們的吵鬧程度,甚至讓我覺得,Lina都在她們面前稍顯文靜,變得彬彬有禮且素養極佳。</br> “老大。”方乾殷搶先開口,“你怎么干到醫院來了。”</br> 我一口水沒咽下,差點被這句話嗆死:</br> “好好說話,怎么叫干到醫院來了,這叫陪護!陪護懂不懂,周嶠沒跟你說嗎?”</br> “我說了,她不信。”周嶠道。</br> “她說的話,就沒一句能聽的。”方乾殷猶豫道,“老大,我們還要在藏區待多久?”</br> “ic發詔令了?”我道,“你們手頭的工作可以準備收尾了,好好享受最后一段凈化心靈的時光吧。”</br> 讓這兩貨自己收拾自己以后,我得到了短暫的寧靜。</br> 嘉措和舒立業分居兩地,占領著不同區域的生意。</br> 這兩人碰不上面的時候,互不干擾。</br> 現在因為利益牽扯在一塊,也快變天了。</br> 我猜測過嘉措會用怎樣的手段處理事宜,卻沒想到她比我想象的更加兇狠果決。</br> 不出三日,連低海拔的民宿老板,都總是愁眉苦臉,終日唉聲嘆氣,拿著煙斗四處張望,每日和不同穿著的藏民,嘰里呱啦的交流情報。</br> 等到了第五日時,民宿老板已經徹底停止了對外接待。</br> 除了原本的居民以外,任何外來的商旅游客,都被趕到了固定的地點居住。</br> 我照常維持著一成不變的生活。</br> 早上七點起,呼吸一下空氣,沿著金黃色的道路陪同考察。</br> 中午和晚上,固定往醫院里送點飯,調戲梵然兩把。</br> 等到了夜間時,早早復盤一下當日的活動,盡快將手頭工作收尾。</br> 好似一切都沒變,又好似一切都在改變。</br> 例如,梵然的神情總是緊繃,眼神眺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br> 等又一次開門,發現里面空無一人時,我心口沒有任何驚異,只有“果然,還是跑了”的想法。</br> 彼時嘉措正在和我接通視頻通話,進入到空無一人的病房時,她慷慨激昂的陳述,也畫上句號。</br> 嘉措道:“他跑了。”</br> “明擺著,這兩天我就覺得他要跑。”</br> 我咬了根煙放在嘴里,沒抽,就這么干咬著:“能等到檢查完再跑出去,都算他有耐心了。”</br> “他會去哪里?”</br> “舒立業家。”我道,“抓緊點辦事,要不然你這一家子人,都得糟蹋在舒立業家里。”</br> 嘉措嘆了口氣:“已經盡快在做了,這兩兄弟都是犟驢,沒一個聽話的,冉洛和他都恨我,好像我做的事,都是為了害他們一樣。”</br> “我懂你。”我的語氣和緩了些,寬慰道,“我會想辦法幫忙。”</br> 嘉措以前不管做了什么錯事,終歸都是個負責任的好母親。</br> 一個母親,最大的職責就是賺錢養家。</br> 她能給他們兩口一口飯吃,爽一把讓他們出生,就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恩賜了。</br> 難道他們指望當媽的跟當爹的一樣?時時刻刻用愛和關心,來照料他們嗎?</br> 別傻了。</br> 在行為上強勢的女人,只會在思想上更為強勢,怎么可能像男人一樣,行為上無比的強勢,心里卻是頂級戀愛腦,為了女人和家庭付出一切,還要寬慰自己,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樣,別人家的未必比自己好。</br> 嘉措最可惜的,就是沒生出個傳宗接代的女兒,不得不讓這兩個獨生男回家。</br> 掛斷電話,我找民宿老板買了點牦牛肉干,打算在舒立業家門口,來個長期蹲守。</br> 蹲了有錢,這誰能不蹲?</br> 藏區的牦牛肉干,跟內地里的牛肉干不一樣,更硬,吃起來有點原生態無污染的味道。</br> 我嚼的腮幫子發疼,冷了就喝一口烈酒,湊合湊合也是一天。</br> 舒立業為了穩住局面,暫時還沒有搬離此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