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口一松，對著他張開手，任憑他乖乖替我將衣服換上。</br> “下次別破費了，你賺點錢不容易。”我抬起頭道，“這外套還不錯，就是里面有點冷。”</br> “等我下次發獎金了，給姐姐買內搭。”</br> 季星榆抱著我的腰身，偏過腦袋蹭了蹭我的臉頰，嗓音發軟：</br> “姐姐，我還有一個禮物。”</br> 他的懷抱總是溫暖干凈。</br> 我繃緊的眉眼松弛了些，漫不經心道：</br> “是什么？”</br> 皮質的小盒子放到了我手中。</br> 鑲嵌著的紅鉆像血滴子一樣小巧漂亮。</br> 我拿在手中細看，底部尖利的銀針打磨得平整光滑。</br> 看著有點像耳釘。</br> 但是這種形狀的釘子，換一個位置應該也可以......</br> 我眼神幽深道：“這個不是給我的吧。”</br> 季星榆在我的頸窩上蹭了蹭，聲音羞怯的發顫。</br> “姐姐可以用在我身上。”</br> “開竅了？”我道，“之前不是碰一下都害羞嗎？”</br> “我想姐姐看著我。”</br> 季星榆輕聲道：“一直一直，看著我。”</br>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臉頰輕蹭著我，像一只乖順乞憐的小狗：</br> “姐姐不要趕我走了好嗎？我會乖乖聽話的。”</br> “我沒趕過你。”</br> 我道：“是你想要打電競才選擇放棄我的，我一直都很在乎我們之間的感情，星榆，我是個女人，我想要一個賢內助幫我打理家庭，你很好，但是你太有主見了......”</br> 季星榆眼眶泛紅：“姐姐，我可以的，你再給我一點時間......”</br> 我道：“哭什么？我相信你能成功的，我們一起加油。”</br> 我沒打算一次就把季星榆從電競圈子里勸退。</br> 現在我跟季淮之間的聯系愈發緊密。</br> 成為合作伙伴以后，對于她弟弟的態度也要謹慎一些。</br> 如果他真以為從電競圈退了就能跟我結婚。</br> 到時候賴定我了怎么辦？</br> 我只是想給他指一條明路。</br> 他可不能恩將仇報。</br> 他眼眶泛紅的樣子像是一只無比可愛柔軟的小狗。</br> 拼命地搖晃著尾巴，想要沖著最親密的人乞求一點情愛。</br> 我捏了捏他的臉，將紅鉆放回了他的手里：</br> “星榆，我想給你帶的地方在......等回魔都以后，你要是愿意，到時候我會來找你。”</br>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br> 我低頭瞥了一眼上面的信息，臨走前將他眼角的淚輕柔擦去，溫聲道：</br> “我回去整理素材，你早點休息。”</br> 從季星榆房間到我房間不過是幾步的距離。</br> 我手里拿著原先的外套，剛拿鑰匙擰開門。</br> 另外一頭的房鎖就動了動。</br> 我側著身子進門，將門縫堵的嚴嚴實實：</br> “我不是說快回來了嗎？你怎么還出來找我？”</br> 琉青看著我身上的外套，語氣冷淡許多：</br> “誰的外套。”</br> “新買的。”</br> 琉青垂下眼，近乎執拗的問道：</br> “有男人的味道。”</br> 他步步緊逼的追問讓我心生厭煩。</br> 我不喜歡男人質問我。</br> 尤其是仿佛譴責渣女一般的語氣質問。</br> 我脫下外套丟進他懷中，勾唇笑道：</br> “這么喜歡聞就多聞聞，等以后我跟別人結婚了，你想聞都聞不到了。”</br> 琉青纖白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指尖微微顫抖：</br> “阿榆，不好笑。”</br> 他的手指實在冰涼。</br> 溫潤的像一塊暖玉。</br> 我曾在無數個夜晚里與他十指相扣。</br> 最情意綿長的時刻。</br> 我甚至憐惜的吻過他所有的傷疤。</br> 琉青的身體不是隨時都泛涼的。</br> 只有在養蛇之后才會出現短時的虛弱。</br> 他這兩天都在為我養蛇。</br> 我頓了頓道：“朋友給的外套而已，你要是真這么在意，不如把衣服脫了給我看看，我見了你當然就不會想著別人。”</br> 琉青安靜了一瞬，身后傳來銀飾解開的聲音。</br> 綁在我手腕上的銀飾，將我們倆的手束縛在了一起。</br> 很松，輕而易舉就可以掙脫。</br> 我抬起手，看著琉青近乎蒼白的臉道：</br> “搞什么？永結同心。”</br> 琉青垂下眼眸道：“阿榆，寨子里被拋棄的男人，只能死。”</br> “你殺了我，我想死在你手里。”</br> “別這樣。”我嘆氣道，“開個玩笑，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做了，我向來是以你為先的。”</br> 綁在我手中的銀飾輕晃了一下。</br> 我恍惚的聽到了鈴鐺的響聲。</br> 琉青的眼眸愈發黯淡：“真的嗎？”</br> 我親昵的抬手蹭了蹭他的唇瓣：“你不相信我嗎？”</br> 琉青啞聲道：“我相信你。”</br> ......</br> 打翻的面盆里是亮青色的染料。</br> 潑翻之后濃稠的混雜在一起，污濁的蜿蜒直下。</br> 木喬在房間僅剩的一處明亮角落里拍了拍桌面，眼神死寂一片。</br> 我拿起拖把將地上的染料全都拖了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