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
    聽著蘇凡的詢問，裴綸也是嘆了口氣，整個人臉色更是垮了下來。
    這時，如月端了幾盤簡單的涼菜走了上來，順帶著還拿了一壺酒過來，眼神從蘇凡的白發上掃過，心頭也是一陣的苦澀。
    模樣沒變，但過去了三年時間，好好的黑發變白發了。
    “你們兄弟兩個先喝著，我再去弄點熱菜。”
    “嫂子，不用那么麻煩。”
    “麻煩啥，你大難不死回來了，就得大魚大肉的弄，你和裴綸先喝點，我很快就弄好，家里什么菜都有！”
    如月說完便笑著轉身走向了廚房這邊。
    蘇凡拿起一雙筷子遞給雪楚，笑道：“你先吃點，如月嫂子的手藝不錯的。”
    “那你們呢？”雪楚看著桌子上誘人的涼菜問道。
    “我們再說會話，你不用管我們！”
    蘇凡笑著給自己和裴綸倒了久。
    看著他熟練地樣子，裴綸也是感慨道：“原本打算慶祝一下的，沒想到你這手法夠熟練的，以前的你可是從不喝酒的。”
    “三年前離開京城的時候開始喝的。”
    蘇凡也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并沒有再說其他的，反而是與裴綸碰杯后一口下肚。
    “嘖……還是竹葉青喝著舒服，我給我女兒藏了一壇女兒紅，等十八年后打開再喝！”
    裴綸嘖吧著嘴，感慨道：“你的死訊傳回京城之后，長生府這邊也是沒再繼續留著，幫你弄完葬禮，他們就都去了白云城，畢竟那邊是葉孤城的地盤，也方便一點。
    他們叫我過去，我想著這錦衣衛必將是咱干了半輩子的事情，不能說走就走啊，畢竟這里才是咱的根，所以也就沒去。
    第二年的時候，咱們錦衣衛發生了變動，青龍大人被陷害入獄，白虎統領害死了不少的兄弟，朱雀和玄武大人也被害了。
    之后青龍大人雖然報了仇，但還是出了意外，死在了西域那邊，后來有個鏢局給我送來了一樣東西，我到現在都不敢拿出來，一會你看著處理一下吧。
    去年六扇門解散了，姬瑤花帶著女捕快都去了白云城，郭巨俠聽說去了關中找女兒，其余捕頭也都是走的走，死的死。
    咱們錦衣衛的人為了搶統領的位置，也是打的頭破血流，加上天下會的崛起，不少人都加入了他們天下會，應無求背信棄義要去天下會，被人暗地里給弄死了，我懷疑離歌笑做的。
    現在的朝廷……沒救了，皇上徹底不問政事，大小適宜都交給了華太師他們。
    咱也不知道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保不準明天天下會的那個幫主就要坐上皇位了。”
    聽著他說完，蘇凡也是心中一陣的苦澀。
    三年時間。
    中原這便居然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朝廷原本就是一盤散沙，沒想到因為天下會的崛起，反而是徹底四分五裂了。
    錦衣衛這便也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當初他還想著救下青龍的，看來有些事情早就命中注定了。
    蘇凡喝下一杯酒，嘆息道：“護龍山莊和神侯府呢？東廠西廠什么情況？”
    “別提了，提起這個我就來氣，護龍山莊的朱無視背叛了朝廷，居然獨立出去，單獨成立了天下第一莊，你說說這還是人嗎？”
    裴綸大罵道：“朱無視狼子野心我們都知道，但沒想到他在見到朝廷氣運衰敗之后，居然選擇脫離朝廷，真他娘不是東西！
    東廠和西廠還在京城，不過西廠情況不怎么好，雨化田和曹正淳打了一架，受了傷到現在都沒恢復過來，西廠也快撐不住了。
    至于神侯府……他們和江湖人走的最近，所以也很少在京城這邊露面。
    我猜測，他們恐怕也打算脫離朝廷了，樹倒猢猻散呦……”
    說著，裴綸拿起一旁的空碗，直接給你自己倒了滿滿一碗酒，然后仰頭就喝了下去。
    “你等著，我去把那東西拿出來讓你看看。”
    裴綸說著就站了起來，然后直奔自己的房間而去。
    蘇凡臉色平靜，似乎對于這一切已經接受了，雖然有些不能想象，但當初皇上的做法確實是對的。
    如果他不去大元國，恐怕這邊的氣運會衰敗的更加嚴重，到時候大元國強勢來襲……
    眼下至少大元國沒有搶走多少氣運，而且自身氣運還受到了影響。
    大明江湖的崛起，不也說明了大明的天下還算是穩住的情況。
    無非就是江湖強勢，朝廷弱勢罷了。
    至于天下會的崛起！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
    雄霸本就是身懷龍氣，如今就算是成為武林皇帝也沒什么好讓人意外的。
    “來了來了！”
    裴綸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將一個有精鐵和寒木打造而成的匣子放在了蘇凡旁邊。
    大明十四勢！
    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匣子，蘇凡也是有些意外。
    看來青龍統領早就猜到自己會死，所以才托人將大明十四勢送了回來，而且特意讓人送到了裴綸手里。
    “這玩意怎么都打不開，我都弄了一年多了，就是沒弄開。”
    裴綸夾了口菜說道：“這東西我也不敢輕易拿出來，就怕錦衣衛這邊有人拿這個說話，所以只能藏著了。”
    他的話音剛落，蘇凡的手就在匣子的邊緣處按了一下，將一塊木頭按下去，機關也在這一刻運轉了起來。
    “咔！”
    大明十四勢重見天日！
    看著這一幕，裴綸也是瞪大了眼睛：“你大爺的，青龍大人這是知道你沒死，所以讓我留著等你呢吧？”
    蘇凡搖了搖頭，看了眼兩側落下刀夾，隨即從中間拿出了一封信。
    “不一定是我！”
    蘇凡打開信看了眼，然后將信遞給了裴綸：“當然也不是你。”
    裴綸接過信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最后氣的臉都黑了起來。
    “不是，就算是當時你死了，但青龍大人也沒必要讓沈煉來坐統領的位置吧？”
    裴綸抬頭道：“輪到誰也不能輪到他，我成為千戶的時間比他成，其他幾個千戶也是如此，他沈煉有什么資格？”
    看著他氣憤的樣子，蘇凡打趣道：“要不毀了信你來坐那個位置？”
    聽到這話，裴綸頓時就清醒了過來，趕忙一個勁的搖頭。
    “我不坐，那位置太麻煩，我不想被困在皇宮里面。”裴綸想起了當時四位統領的情況，也是心里頓時沒了怨氣。
    有些位置，坐上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蘇凡看著少了一把，而且是最后一把“奉天成仁”，他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青龍大人功敗垂成，動用了那把奉天成仁！”
    蘇凡將信重新放回信封，隨即將大明十四勢重新和好，轉頭道：“這次我回來了，錦衣衛就不會繼續那樣了，放心，誰敢把爪子伸過來，我就砍了他的爪子，來多少殺多少！”
    這話頓時讓裴綸心中一喜，他還以為蘇凡不打算再來錦衣衛了。
    “好！”
    裴綸大笑道：“你這人雖然是個混蛋，但我就喜歡你這種認事不認人的混蛋念頭，這白毛看著也順眼了。”
    二人一直喝到了半夜，然后就這么大笑著躺在了院子里。
    雪楚坐在石桌邊也不知道該干什么，一個人就這么靜靜的坐著，沒一會如月就走了上來。
    “如月嫂子！”
    雪楚開口甜甜叫了一聲。
    如月含笑點頭道：“習慣就好了，蘇千戶活著我們都很開心，至少他回來了，京城的百姓心里也能安穩不少。”
    “蘇大哥很受歡迎嗎？你能和我說說他的事情嗎？”雪楚轉頭很好奇的問了聲。
    “他啊……是個大英雄，比我家這憨貨強太多了。”
    如月夸贊著蘇凡，但眼神卻柔情似水的看向了裴綸：“當年我和蘇凡第一次見，還是在教坊司里，就是京城的官家青樓，你也別笑話，我當初是青樓的清倌。
    我記得是五年前了，裴綸帶著蘇千戶第一次來，當時蘇千戶剛成為百戶，也是第一次來教坊司。
    從那以后，蘇千戶就經常一個人來，出手也是闊綽，我們這些姑娘們也都是沒少暗自喜歡，他當時還有了一個‘貪財好色’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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