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
    看著蘇凡身上的弓和箭袋，沈煉自然明白。
    剛才那一箭，就是蘇凡放出來的。
    凌云鎧好歹也是后天中階的高手，居然被一箭射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這個蘇凡的實力不簡單！
    “你跟蹤我？”沈煉神色不善。
    蘇凡拱了拱手，笑道：“大人說笑了，我就是為了找北齋而來的。”
    說著，他就自顧自的走了進來，然后直奔內堂而去。
    黑羽箭沒入地面三寸有余，蘇凡起手輕松拔出。
    沈煉提著刀，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蘇凡將黑羽箭放入自己的箭袋，含笑道：“沈百戶，你打算怎么對待這北齋？”
    他看向了蜷縮在角落的女人。
    北齋也有些畏懼，顯然事情和他們預想的不一樣。
    這一切都是為了設計讓沈煉入局，好讓沈煉幫他們拿東西。
    可惜……
    凌云鎧沒有死在沈煉手里。
    聽到蘇凡的話，沈煉沉聲道：“你什么意思？”
    “我就好奇而已。”
    蘇凡笑著走向門口，喃喃道：“北齋看到了沈百戶殺人，而且隨時都會逃掉，沈百戶不打算殺人滅口？”
    話罷，他便走向了外面。
    北齋也在這個時候起身下床，急急忙忙的從后面離開。
    “人不是我殺的！”
    沈煉提刀相向：“凌云鎧死在弓箭之下，你才是兇手！”
    “箭傷可以作假的，誰都能用箭。”
    蘇凡輕笑道：“再說了，南鎮撫司的人都知道，我就是個看大門的，沒有那個本事。”
    五年時間，他幾乎沒有暴露過一次實力！
    別說是沈煉了，就算是裴綸也沒見過他出手。
    剛才那一箭，只要他不認，誰能說是他出的手？
    蘇凡轉頭道：“北齋已經逃了，你確定不抓她要抓我？”
    這一刻，沈煉也反應過來。
    這是栽贓！
    赤果果的栽贓！
    而且他還沒辦法解釋這件事。
    沈煉和凌云鎧一起來這里，北鎮撫司的人大半見到了。
    現在凌云鎧死了，他必須得想辦法隱藏起來！
    “再會了沈百戶。”
    蘇凡走進雨中，擺手道：“下次見面，恐怕就真的是敵人了。”
    話罷，他便徹底隱沒在了黑夜之中。
    高手！
    看著蘇凡就這么離開，沈煉也不敢輕易上前。
    他不能保證蘇凡有沒有同伙，而且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對手。
    再加上北齋逃了，眼下的情況他根本就沒辦法解釋！
    無奈之下，他只能轉頭去追北齋！
    北齋趁機逃離，有足夠的時間隱藏，而且還有同伙接應。
    這種情況下，沈煉根本追不到。
    最終，他也只能返回小院，盯著凌云鎧的尸體沉默不語。
    蘇凡！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鎮撫司居然還有這么一個人隱藏，看來他們都小看了啊。
    蘇凡里離開小院之后，直接前往了鎮撫司案牘庫。
    現在還差一樣東西，《寶船監造紀要》！
    只要把《寶船監造紀要》拿在手里，不怕信王他們不低頭。
    剩下的，就是陸文昭他們幾個了。
    鎮撫司案牘庫，一般都是由北鎮撫司的人看守，平日里南鎮撫司也會來這里找一些冊子卷宗。
    蘇凡亮了自己的腰牌，然后被登記后進入。
    案牘庫內有不少的冊子，蘇凡則是一個個的找了起來。
    一般情況下，冊子都是有分布的。
    《寶船監造紀要》和太液池沉船案有關系，所以找起來也不難。
    一個布綢冊子被他抽了出來。
    拿在手里看了看后便放入了懷中。
    東西到手了！
    他又隨手拿了一個其他的冊子，然后出門等級之后便草草離開。
    今晚上暴露了實力，北齋和沈煉都又看到。
    沈煉或許不會說出去，但北齋……
    還是個麻煩！
    回到家，蘇凡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運轉了一圈《先天功》。
    這是他這五年內打工得到的獎勵。
    《先天功》，道家的絕妙武功心法，王重陽所修煉的獨門不傳之秘。
    修煉起來，打通任督二脈之后，會讓習武之人筋脈暢通，武功飛躍而起，先天真氣生生不息！
    除此之外，他的這一手箭術也是獎勵之一。
    還有一門養刀術。
    養刀有很多種，以人養刀，以氣養刀，以血養刀等等。
    蘇凡掌握的便是以氣養刀術，刀不離身，以自身之氣韻養刀身，刀不出鞘，刀氣內斂，刀光隱入。
    出鞘之時，刀意大成！
    蘇凡的繡春刀，已經四年多沒有出鞘了，其中所養之刀氣非同小可。
    他小心的將繡春刀放在枕頭邊，這才鉆入被窩睡了起來。
    這一晚。
    有人安心，有人糟心！
    ……
    翌日。
    蘇凡去南鎮撫司正常上班打工混日子。
    裴綸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而且還帶了幾個校尉跟著。
    “蘇凡，蘇凡你快準備一下，咱們出去一趟，有案子了！”
    裴綸得意道：“昨晚上北鎮撫司死了一個人，離千戶讓我去處理，好像和沈煉有關系，我們去給殷澄報仇！”
    “公報私仇？”蘇凡詫異道。
    “胡說，我是那種人嗎？”
    裴綸沉聲道：“我只是想討個說法！”
    說完，他就拉著蘇凡往外面走去，似乎很是著急。
    北齋小院。
    北鎮撫司的人已經被這里封鎖，沈煉坐在院子中間，沉默不語。
    一身白色飛魚服的陸文昭和沈煉說了幾句，然后便轉身離開。
    “那個冷著臉的就是沈煉。”
    裴綸低聲道：“這次的事情，肯定和他有關系！”
    蘇凡嘆了口氣。
    這還能叫不是公報私仇？
    看著他這么恨沈煉，蘇凡都想直接告訴他，凌云鎧就是自己殺的。
    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陸文昭還沒有露出尾巴，而且還得抓住北齋才行！
    “走，我們去會會。”
    裴綸說著就叼著煙斗走了上去。
    石桌前的沈煉眉頭緊皺，眼神落在了蘇凡的身上。
    這個事情終究還是他背了鍋！
    而兇手就在他眼前站著。
    “在下裴綸，以前在北鎮撫司待過，后來去了南鎮撫司。”
    裴綸坐在沈煉對面，笑道：“凌云鎧死的時候聽說沈兄在場，不妨一起去看看，正好在下想向你請教一二。”
    沈煉沉默不語，眼神陰沉的盯著蘇凡。
    “沈兄？”
    裴綸見到沈煉不無動于衷，便又開口叫了聲。
    沒辦法，沈煉只能跟著一起上去，畢竟這次的案子，歸南鎮撫司處理！
    進入房間，裴綸就蹲下身看了眼凌云鎧的尸體。
    箭傷？
    一箭斃命？！
    這樣是遇上了高手啊。
    看樣子是從外面射進來的，而且是由高到低的射法！
    外面的樹上？
    昨晚上下雨，從外面放箭正對喉頭，能在這種情況下一箭斃命凌云鎧……
    這射箭的人還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沈煉盯著蘇凡，似乎在等著南鎮撫司這邊發話。
    對于他的眼神，蘇凡則是毫不在意。
    反正又沒有證據，他有恃無恐！
    “蘇凡，你看看人家的箭法，大雨天在樹上射，一箭斃命啊。”
    裴綸回頭不忘打趣一聲。
    蘇凡心不在焉，靠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