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別走后,殷霖坐直身體,氣勢頓時一肅:“說正事吧?!?lt;/br> 江霽初:“你之前說的重要情報是什么?”</br> 殷霖:“多劇情關卡。”</br> 江霽初皺起眉:“多劇情關卡不是多年前就停了嗎,難道說……”</br> 殷霖嚴肅道:“它再次開放了?!?lt;/br> 謝泉回憶起來:“多劇情關卡,是不是學長說的那個能刷好多積分的關卡?”</br> “沒錯,”殷霖表情微妙,“當初有支隊伍把多劇情關卡當新手關刷,卡bug似的刷出了祭壇最高分,他們五個人霸占前五,甩出第六名好幾個0,然后多劇情關卡就被女王回收回爐重造了。”</br> 謝泉:“Sea……那個Sea還有Ruin的隊伍?”</br> 殷霖攤手:“那就得問他們本人了。”</br> 謝寄:“你說多劇情關卡再次開放是怎么回事?”</br> 殷霖:“根據我的情報,下周二祭壇會開放一個隸屬于‘酒’的多劇情關卡,凡通過祭壇四層及以上者,都可以選擇第五或第六的關卡層數進行挑戰。”</br> 謝寄:“還有更具體的信息嗎?”</br> 殷霖:“目前只知道這些?!?lt;/br> 江霽初:“下一關你就該跟我們一起進關卡了吧?!?lt;/br> 殷霖:“是,所以我來問問你們有什么打算。”</br> 眾人同時看向謝寄。</br> 謝寄沒有立刻回應。</br> 通過第四層是進入標準,但祭壇不允許跨層級挑戰,他們要挑戰多劇情關卡,只能選擇第五層。</br> 他們至今為止已經通過了“殺”、“盜”、“淫”,按計劃應該在第五層挑戰“妄”的關卡,但如今半路殺出來個“酒”的多劇情關卡。</br> 這種關卡中包含的都是第七層關卡的信息,有的具有唯一性和實效性,比如挑戰多劇情關卡的隊伍未來闖第七層時將會遇到的關卡線索,像“你們關卡背景是荒村”,此類線索只能用一次,假如你這次闖第七層失敗,下一次的第七層說不定會換別的任務背景,線索也得重新刷。</br> 也有的信息具有共通性,比如“殺”喜歡黑色,但此類信息你說它有用好像也有用,說沒用好像也沒用。</br> 就像賭博似的,不進去誰也不知道眼前的關卡包含什么信息。</br> 可第七層危險重重,多一點信息就多一分勝算。</br> 江霽初忽然道。</br> “我覺得沒必要去。</br> “多劇情關卡停了太久,現在重新出現,原因還不確定,為了防止出現之前被當bug刷的情況,內容肯定也會更危險。</br> “而且我和思悠都因為是從第七層掉下來,會被四個boss額外關注,進多劇情關卡也會影響整個隊伍。</br> “另外,我和思悠知道一些關于第七層的信息,夠用了?!?lt;/br> 謝寄指腹在水杯上摩挲,沉聲道:“我傾向于去,多大風險,就會有多大收益。”</br> 江霽初看了眼謝泉,他們四個自保不成問題,謝泉這位醫療兵去多劇情關卡著實比較勉強。</br> 謝寄:“我會保護好謝泉?!?lt;/br> 殷霖:“憑我對思悠的了解,她應該也會支持去多劇情關卡,并且會承擔起保護謝泉的責任。”</br> 當事人謝泉:“我都聽我哥的。”</br> 江霽初又看向殷霖,后者朝他攤手:“少數服從多數,初,我想支持你也沒用?!?lt;/br> 江霽初看回謝寄:“我也只是建議,你想去的話,那就去?!?lt;/br> 謝寄意味深長地開口:“有些事,避是避不開的?!?lt;/br> 不等江霽初從謝寄話中品出點什么,謝寄做出總結:“等回家問一問思悠的意見,如果她也同意,那我們下周二去挑戰隸屬于‘酒’的第五層多劇情關卡?!?lt;/br> 講述完過去,又跟眾人傳遞了消息,殷霖愜意地靠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地喝著時知別親手做的蜂蜜柚子茶,哪怕是這種已經習慣了的生活細節,他都會珍惜,并且覺得幸福。</br> 謝泉看著他的樣子,終于記起來自己忘了什么事:“不對啊,殷大佬,你都有這么乖這么好的愛人了,之前還調戲我嫂子干什么?”</br> 謝泉話一出口,滿座寂靜。</br> 殷霖忙不迭看向時知別在的房間,確定房門緊緊關著,家里隔音又好,他才勉強放下心。</br> 為了保證以后的幸福生活和自身清白,他果斷一指江霽初:“是江霽初痛哭流涕來找我,說他好喜歡謝寄,讓我幫忙刺激一下,我對知別的心意日月可鑒,小弟弟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哦!”</br> 江霽初:“?”</br> 謝寄明知江霽初是什么樣的人,還跟著煽風點火,他疼惜地撫上江霽初側臉:“怪我沒早察覺出來霽初的心意,害得你跟別的男人哭?!?lt;/br> 江霽初:“??”</br> 是可忍孰不可忍!</br> 他立刻站了起來。</br> 殷霖故作恐懼狀:“江霽初你想干什么!謝總可在這兒呢,謝總,要和平不要暴力,管管你媳婦!”</br> 江霽初:“我去找時知別好好聊聊?!?lt;/br> 殷霖警惕道:“你要跟他聊什么?”</br> 江霽初:“聊聊你之前都干過什么糗事,在關卡里又遇見過多少漂亮的小姐姐?!?lt;/br> “!??!”殷霖最后一絲希望落在謝寄身上,“謝總,作為隊長,我覺得你有責任和義務幫忙維護成員的家庭和諧穩定?!?lt;/br> 謝寄笑笑,松開了江霽初的手腕,向后靠上沙發:“清官難斷家務事,而且我也想聽聽如今祭壇積分排行榜第二名的殷大佬的成名史呢。”</br> 殷霖:“我拿江霽初的成名史跟你換!”</br> 謝寄:“霽初會自己講給我聽,殷霖,自己保重吧?!?lt;/br> 殷霖見江霽初已經有去找時知別的跡象,趕緊追上去:“江霽初!站住!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敢說你沒有偷偷喜歡謝寄嗎!”</br> 江霽初紅著耳根,頭也不敢回。</br> 如果話只說到這兒,殷霖說不定能靠著江霽初臉皮薄撿回一條命,奈何他天生就喜歡皮:“你敢說你不是愛而不得只敢躲被子里哭偷偷幻想和謝總醬醬晾晾嗎!”</br> 謝寄誠心發問:“什么叫醬醬晾晾?是一種醬的做法嗎?”</br> 江霽初寒聲道:“是,你猜的對,我這就把殷霖剁成肉醬今晚下酒!”</br> 客廳一時雞飛狗跳,而僅僅用一句話就造成如此場面的謝家二公子滿臉純然無辜,深藏功與名。</br> ·</br> 直到謝寄等人離開殷霖家,或許是考慮到畢竟相識已久,也或許是覺得殷霖的幸福來之不易,江霽初到底沒把殷霖的底褲在時知別面前扒下來。</br> 謝寄出門本來是為了陪謝泉買東西,半途撞見有重要信息的殷霖才聊了會兒,聊完就帶上江霽初一起去逛商場。</br> 途中謝寄覺得一樓超市的食材挺新鮮,還順便多買了點,打算晚上在家吃飯。</br> 味覺恢復后他對廚藝的興趣不減反增,而且出于新鮮感,什么味兒都想試試,酸甜苦辣咸折騰了一桌子。</br> 江霽初眼睛比平時還要亮,活像他以前把人餓著似的。</br> 思悠晚上不回來,他跟江霽初、謝泉三個大男人把菜給吃得干干凈凈。</br> 江霽初為維持面子,嗓子里的嗝硬給憋了回去,有人做飯就得有人刷碗,他站起來打算把桌子收拾一下,而今天靈光一閃過一次的謝泉再次出聲:“不對啊?!?lt;/br> 謝寄還記得下午謝泉一句“不對啊”造出多大禍端,笑問:“又有哪里不對了?”</br> 謝泉掰著手指頭:“哥,你看啊,我們隊有你、學長、思悠、我,加上殷霖就五個人了吧,一個隊最多五個人,那他男朋友怎么辦?”</br> 江霽初正要回答,突然意識到一件事。</br> 這么簡單的問題連謝泉都能想到,為什么謝寄一直沒問……</br> 心臟在胸腔怦怦直跳,江霽初轉身看向謝寄,喉嚨發澀:“你不好奇嗎?”</br> 謝寄自然地回望:“本來想睡前聊的,不過既然謝泉問了,現在聊也行?!?lt;/br> 江霽初靜盯了謝寄幾秒,見對方神色不似作偽才稍稍放下心:“時知別在家,殷霖不方便說,他讓我私底下跟你們講時知別的身份?!?lt;/br> 謝寄:“時知別不是殷霖男朋友嗎?”</br> 江霽初:“不止,他還是……殷霖從關卡里帶出來的boss。”</br> 謝泉:“哦原來是……等等?!臥槽?!從關卡里帶出來的boss?還男朋友?!”</br> 謝泉端著的碗差點給摔了,怪不得下午殷霖在街上問他們怎么看待boss,還說讓他們別忘了說過什么,原來擱這兒等著呢?!</br> 時知別看上去柔柔弱弱,好像連他都打不過???</br> 關卡里帶出來的boss?!</br> 他震驚地看向謝寄:“哥……殷大佬找了個boss當男朋友……”</br> 謝寄就跟聽到今夜有雨之類的天氣預報一樣,展現出超強的接受能力,甚至悠悠道:“那怎么了,如果是我,只要我喜歡,無論他是男是女,是人還是怪物,我都不會介意。”</br> 謝泉口齒不清:“我我我也不介意,不對我為什么要介意不介意,我的意思是我沒覺得沒法接受,就是非常震撼,對,震撼?!?lt;/br> 擱誰不得震撼啊!倒是你們倆怎么一個比一個平靜!</br> 他咽了口口水:“boss也能從關卡里帶出來嗎?”</br> 江霽初表情有一瞬的復雜:“時知別的情況比較特殊,他能被殷霖從關卡里帶出來,是女王的一場陰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