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霽初不適應在人多的時候表達愛意,可強有力的懷抱給了他最好支撐。</br> 盡管不明白謝寄的開心從何而來，他還是伸手抱住謝寄給予回應。</br> “wow！”殷霖適時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同樣抱住時知別。</br> 思悠則一把攬過還掛在自己身上的思默,姐倆好地鼓掌。</br> 唯獨謝泉左看看右看看,發覺只剩自己形單影只，痛下決心要去定制初音女神的等身抱枕。</br> 七個人一副麻將人太多,兩副麻將又缺一個,謝泉干脆跑上去找出盒大富翁，眾人熱鬧了一下午,連晚飯都湊在一起。</br> 這么多人，炒菜都得炒很久,思悠直接叫了選拔區的特殊服務，買了一堆火鍋器具和食材。</br> 他們又吃又鬧，到半截熱得空調都開了起來,可惜火鍋威力太強，又有殷霖搞氣氛,冷風效果甚微。</br> 吃到最后,就連江霽初都沒忍住扯開個扣子透氣。</br> 他純屬熱的,氣氛上頭也沒想那么多，倒是謝寄看到露出的紅痕也沒提醒，只關心道：“還能坐得住嗎？”</br> 江霽初恢復了大半天，身體的不適早就去了七七八八：“你坐得住我就坐得住。”</br> 倆人這邊悄悄說小話,殷霖眼尖的發現不對勁,打趣道：“思悠，你這兒環境不行啊,不適合休養。”</br> 思悠：“哦？怎么不適合了？”</br> 殷霖：“大秋天的,還有蚊子,你看看，還給我們小初脖子上咬了一口。”</br> 思悠了然，端起杯啤酒朝向江霽初：“確實是我招待不周，嗐，見諒，見諒啊。”</br> 江霽初也就沒帶刀，不然非得把兩人切鍋里下酒，他還沒反駁，謝泉忙不迭搶過思悠的啤酒：“病人喝什么酒！給我喝熱水！”</br> 他們喝的不多，只圖一樂。</br> 殷霖眼珠子一轉，從口袋里掏出個圓形小球。</br> 作為祭壇目前存活最久的殷大佬自然不可能非到連個屏蔽裝置都拿不到。</br> 他曖昧地開口：“我說小初怎么肯跟我們通宵打麻將呢……”</br> 說著，像是為了不讓女王聽到更多限制級內容，按下了小球的開關。</br> “別以為當著時知別的面我不敢揍你，”江霽初不敢看謝寄，只盯著殷霖，“我想和思悠聊一聊正事罷了。”</br> 殷霖：“說到正事，你們這七年有沒有查到什么東西？”</br> 暮色四合，厚重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圓形裝置也兢兢業業地發揮著作用，遮擋屏蔽住所有可能的窺探。</br> 兩頂水晶燈光線偏冷，映照著客廳每一個角落。</br> 殷霖一句話將席間氣氛拉向正軌。</br> 他們人湊得齊，又玩了一下午，是時候談一談正事了。</br> 謝寄之前問過江霽初這個問題，可那時兩人還沒攤牌，為了避免女王得知他們的進度，江霽初說了等于沒說。</br> 進入祭壇的人不計其數，可他們所在的房子里，有四人到過第七層，兩人成了祭壇boss，兩人成了關卡boss并被從關卡里帶出，還有一人甚至成功離開過祭壇。</br> 他們可以說是目前祭壇現存人類的最強戰力，如果連他們都對祭壇束手無策，其余人也難有希望。</br> 江霽初揍人的欲望被澆滅，下意識回頭望了眼謝寄。</br> 謝寄回以鼓勵的眼神。</br> 剛剛還好像只是靠在謝寄身邊為私事羞惱的江霽初坐直身體，短暫的過程中展露堅毅，宛如一把將出鞘的利刃。</br> “根據第一次通關祭壇可知，第七層時打敗幾個boss，女王就會出現。</br> “我本打算殺了她結束祭壇，可后來我發覺，祭壇不能沒有女王。</br> “她是祭壇的掌權者，也是大大小小boss的束縛者，如果她死掉，關卡的‘結界’將會被打破，它們會一窩蜂進入主城區，造成難以挽回的災難。”</br> 謝寄：“所以你才想取而代之。”</br> “對，但那是之前的想法……”江霽初表明立場，“我相信你肯定有更好的辦法。”</br> 謝寄失笑，他只是隨口一說。</br> 既然話頭來到了他這里，他也就接了下去。</br> “從霽初的話中，我們可以引申出兩個問題。第一，女王是什么，第二，關卡boss是什么。m.</br> “先說第二個，我們第一次闖關的時候討論過關卡boss的問題，每個關卡的科技水平都不超過現實世界的發展水平。”</br> “我考慮過這兩個問題，但收獲不大，女王有‘殺’守護，我和江霽初接觸她的機會其實很少，”思悠皺眉道，“關卡boss的話，我負責管理具體關卡，知道一些關卡‘劇本’，恢復記憶后發現有不少情節都很像……現實世界的投射。”</br> 謝泉：“你的意思是，現實世界和祭壇世界有某種互通？”</br> 謝寄分析道。</br> “我同意互通的想法。</br> “祭壇關卡很多劇情都涉及到神神鬼鬼的玄學，放現實世界可以稱為靈異事件，我們進祭壇這件事本身就足夠靈異，而且謝泉的痊愈可以證明女王的能力足夠影響現實，這證明現實世界和祭壇世界存在一定程度的互通。</br> “我們剛通過的第五層和祭壇很像，分為一陰一陽兩個世界，處于假鳴升的我們看似有實體，但世界上近乎與‘靈體’狀態，而且回到真鳴升后傷也不復存在，和我通關祭壇回到現實世界一樣。”</br> 謝泉：“那豈不是說，現在的我們也類似于‘靈體’狀態。”</br> 思悠：“既然我們是從現實世界來到祭壇，那關卡boss呢？”</br> 謝泉恍然：“就像思默！”</br> 思悠：“可思默被女王藏起了記憶，屬于被動成為，我跟江霽初也是一樣。”</br> 殷霖：“你們沒有太過負面的欲望，所以是被動成為boss，如果是負面欲望強烈的人，就像和你們一起進入第七層的那個傻逼席瑋，他就是主動成為‘淫’的。”</br> 謝泉：“所以，關卡boss分為兩類，一類是生前負面情緒大的人，一類是女王選中，被迫成為boss，而后者又大概率是被強行拉進祭壇的闖關者。”</br> 江霽初否定道：“不對，關卡boss沒這么簡單。”</br> 謝寄繼續分析。</br> “我也認為關卡boss沒這么簡單，單說我第二次進祭壇遇見的關卡。</br> “新手關壽人，講的是一種把別人培養成蠱來增加自己壽命的惡劣手段。</br> “第一層殯儀館，講的是一位善良的姑娘在郊區開辦殯儀館，埋葬那些別人不愿意理會的尸體，期間她因病突然去世，想和自己養的狗葬在一起。</br> “第二層高塔，講的是小朋友為了親人朋友挺身而出，主動進入高塔鎮壓殺人魔。</br> “第三層蛇果，講的是婦女拐賣和代表受害者、村民兩大陣營的紅蛇、紫蛇。</br> “第四層婚禮，講的是海底人魚怪物誘騙岸上的人進海底城堡，好結婚當夜把人吞吃入腹。</br> “第五層好好學習，講的是為一己之私拉無辜學生和老師到假鳴升，好證明自己的教育方式。</br> “乍眼看去，似乎好的壞的什么都有，不能單用生前所作所為去評斷。”</br> 謝泉抱著水杯，喃喃道：“我以為自己聽懂了，但聽我哥一說，又好像沒懂。”</br> 思默：“謝總的意思是，只能確定關卡boss和現實世界有關系，但它們又不存在固定的規律。”</br> 謝泉眨眨眼。</br> 謝寄：“規律一定存在，它或許并不復雜，關鍵在于我們沒找到鑰匙，目前我們只能確定，關卡boss和現實世界有關系。”</br> 殷霖：“那女王呢？她雖然是祭壇的掌權者，但也算是祭壇最大boss吧，像boss的特殊形式。”</br> 思悠和江霽初隔空對視，見后者點點頭，她接著開口：“關于女王，我和江霽初之前雖然經常打架，但也有坐下來說兩句的時候，那時候他就讓我查一查有沒有什么關卡和女王有關。”</br> 殷霖：“那你找到了嗎？”</br> 思悠：“沒有。”</br> 殷霖剛要遺憾，就聽思悠正色道：“但我可以確定，無數祭壇關卡中，一定有一個關卡和女王的過去有關。”</br> 思悠的話讓眾人精神一振。</br> 謝泉：“等等，可你不是沒找到嗎？”</br> 思悠：“我沒辦法和你形容那種感覺，就像坐在岸旁，河里面都是紙折的小船，我能感覺到其中一個一定和女王有關，但當我努力去看清它的時候，它就會被一陣風吹進無數小船之中失去蹤跡，我找不到它，但可以確定它的存在。”</br> 謝寄：“你給不同人分配不同關卡，就是靠從河里撈小船？”</br> 思悠：“差不多。”</br> 謝寄：“有辦法撈到女王的關卡嗎？”</br> 思悠思考良久：“其實我之前就試著撈過，因為我也好奇，雖然比較困難，但也不是完全撈不到，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繼續試試。”</br> 謝寄：“安全第一。”</br> 從關卡中可以推出boss的一生，如果能進去和女王有關的關卡，相當于找到真相。</br> 但一來思悠未必找得到，二來如果女王發現，肯定會阻止他們。</br> 此外，比起關卡boss和女王，他還在意另一件事情。</br> 謝寄在虛空中隨手一撈，黑底白字的小冊子出現在眾人面前。</br> “通過新手關的人都會收到一本生死簿，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生死簿背后的意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