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聽正在檢查小區(qū)的水箱。
他這種門外漢在靠近水箱時,都能馬上發(fā)現(xiàn)問題。
聚集在這兒的蠱蟲特別多,乍看,像是有人惡意投放。
他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難得動腦子,又順著水箱往源頭查。
查完小區(qū)的水箱,他沿著水管朝小區(qū)外走,每經(jīng)過一個地段,就用蘇和給的特殊符紙?zhí)綔y一下。
這符紙是由盛錦提供特殊蠱蟲的分泌物,再由蘇和現(xiàn)場制作。
只要此處有蠱蟲,符紙上的朱砂就會變成灰色。
以防萬一,蘇和做了不少,而現(xiàn)在,嵇聽手中的符紙在大量消耗。
剛剛待的小區(qū)的水箱,街道旁的水管,另一個小區(qū)附近的水管,他甚至偷偷摸摸跑到別的小區(qū)查看水箱。
越查他臉色越難看,都忘記告訴蘇和,憋著氣繼續(xù)往源頭探查,最后他來到一個自來水廠。
“嗯?這地方我們前幾天不是來過?”
嵇聽皺著眉看著不遠處的自來水廠,很快想到那一晚混亂的場景,又想到了盛鉤。
“我去,該不會是那家伙吧?”
他覺得自己總算是聰明了一會,迫不及待要聯(lián)系蘇和。
手機還沒拿出來,就聽到呵斥聲。
“是你?我就知道事情和你們有關(guān)系!”
大腦袋歪了歪,茫然不解的看向快速逼近的兩人。
一個中年人,就是那晚跟在莊晏身后倚老賣老的潘順林,還有一個年輕人,也是之前數(shù)次拿鼻孔看人的項罡。
兩人快速逼近,臉上露出一種讓人身體不適的興奮的笑容。
潘順林得意的轉(zhuǎn)頭教育項罡。
“我說什么?整件事的源頭很可能是自來水廠,那一日在這的就是這幾人。”
項罡很聽潘順林的話,點頭表示受教,還恭維了幾句。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幾乎不給嵇聽解釋的機會,直接給他定罪。
“我就說他們那晚怎么鬼鬼祟祟,原來是存了這心思。”
“他們怕不是順便抓的盛鉤,就是想掩蓋自己的罪行。”
“說不定他們和盛鉤是一伙的,那天晚上被我們抓個正著,才臨時將盛鉤推出來。”
嵇聽聽得稀里糊涂的。
“你們能說人話嗎?”
潘順林冷笑:“別和他廢話了,直接抓起來,回去交差!”
項罡出手。
嵇聽只會占卜,此外就是有蠻力。
他沒想到這兩人這么不要臉,也沒想到他們的確有點本事。
被帶走的時候,嵇聽還鬧不明白自己怎么成了罪犯。
花費近乎一日,蘇和等人才成功解決了小區(qū)的危機。
負責人連連道謝,還說要請客吃飯。
蘇和推辭了,“日后如果發(fā)現(xiàn)異樣,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們。”
“這是當然,就是到時候又得麻煩你們了。”
小奶娃站在一旁,搖搖晃晃,都困得睜不開眼了,還不忘記吼一句,“不辛苦,我們要爭當三好市民!”
負責人失笑。
幾人要走出小區(qū),才想起還有一個嵇聽沒有歸隊。
“這不是他的作風,”師元白擔憂道,“難道是出事了?”
小奶娃正扶著蘇和,努力保持身形,不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聽到這話,喃喃,“樂樂要和十師兄告狀,就說九師兄詛咒他出事。”
師元白:“秦樂樂!”
“到!”
就這么打鬧的功夫足夠讓蘇和聯(lián)系嵇聽了。
接通電話的是潘順林。
“這不是巧了?我正要和蘇先生打電話。”
蘇和眸光微閃。
研究會在大城市里都有分會,占地面積還不小,只是對外打的都是別的招牌,一般人不知道他們的本職工作。
平時也沒什么客人過來。
今日,分會迎來了一批‘客人’。
沒人接待,蘇和幾人耐著性子在大廳里等了會,才有人姍姍來遲。
項罡再一次拿鼻孔看人。
“你們是來自首的?那算你們有點良心。”
蘇和輕笑了聲,沒說話,黑沉的眼盯著他看,直到將項罡看得不自在后,才慢慢悠悠道,“我們家小祖宗正在睡覺,你最好小聲點,要是吵醒她,她可是會不小心拆掉你們這棟樓。”
項罡冷冷的看著躺在他臂彎睡覺的小奶娃,扯了扯唇角,“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蘇道長開始奶孩子了,這事要是傳出去,怕是會貽笑大方。”
他故意說得很大聲,根本沒將蘇和的警告聽進去。
小鼻子皺了皺,緊接著小嘴巴煩躁的砸吧了下。
項罡還在大聲囔囔:“經(jīng)過我們的調(diào)查,清水觀的嵇聽涉嫌在自來水廠投放蠱毒,數(shù)名中毒頗深的居民性情大變,出手傷人,造成了惡劣的影響,現(xiàn)在我們科研會懷疑你們……”
“誰在說話啊?”
奶兇的聲音響起。
“沒看到樂樂在睡覺嗎?”
小奶娃氣惱的坐起來,還有些惺忪的眼對準項罡。
“是你在吵嗎?”
項罡:“請你放尊重點,我可是……”
一道影子撲過來。
等項罡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的腦袋已經(jīng)磕在大理石地板上。
緊接著,他被人舉起來,原地轉(zhuǎn)幾圈后,又被扔出去。
“啪嗒!”
項罡被砸得暈頭轉(zhuǎn)向。
聽到動靜的幾人跑出來,為首的是潘順林。
看到這一幕,他呵斥道,“蘇和,你們在做什么?這就是你們認罪的態(tài)度?”
蘇和掃了一圈,沒看到莊晏,發(fā)現(xiàn)眾人以副組長潘順林為首后,了然的挑眉。
“你還不夠格和我說話,讓莊組長出來。”
潘順林眼神閃躲了下。
“哦,”蘇和意味深長道,“原來你們是瞞著莊組長啊,我明白了。”
他當著潘順林的面聯(lián)系了莊晏。
也就說了三兩句,莊晏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潘順林的手機響起來了。
他顫顫巍巍的接通后,被罵了一通。
不到十分鐘,莊晏回來了。
他看上去風塵仆仆,臉色微白,嘴巴也有點干。
在眾人印象里,他是一個高傲又自負的人,還喜歡露出客套虛偽的笑容。
這次,他倒是沒客套,沉著臉,目光在下屬身上掃了一圈后,對蘇和道歉。
“是我的屬下辦事不周到,還請?zhí)K道長別見怪。”
頓了頓,他說,“嵇道友的事情肯定有誤會,我會馬上調(diào)查清楚的。”
潘順林欲言又止,卻不敢當面反駁莊晏,只能偷偷發(fā)了條消息。
小奶娃完全清醒了。
她拖著項罡的腿走過來,看到莊晏的時候,疑惑的眨眼間。
“小統(tǒng)統(tǒng),是樂樂看錯了嗎?他好像受傷了,還是很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