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實意的聲音,讓在場絕大部分人,都目光微亮,紛紛點頭。
    伯邑考微笑略不可查的頓了一下,目光深處有些意動、和猶豫,看向那文士。
    頓時,那文士就明白了很多,繼續(xù)道:“大公子,如今局勢、已然明了,現(xiàn)在這般情況下,侯爺閉關(guān),只有大公子您掌控全局,方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管是眾官,還是諸侯,只有大公子您出面,才能讓他們更為安心!”
    “不錯,大公子,只有您親自出面,才能讓我西岐上下一心,讓諸侯堅定的跟隨我西岐?!?br/>
    ……
    其他人馬上連聲附和,不管從私心方面,還是公心方面,在他們眼里,大公子出面掌控全局、都是最好的選擇。
    伯邑考眼里的意動和猶豫更濃了,如今的他在西岐高層之中,其實并沒有真正掌握具體的事務(wù)。
    更準確的來說,他相當(dāng)于一個代表,代表著姬昌,參與各種高層商議、監(jiān)督他們,但具體的事務(wù),卻沒有。
    他當(dāng)然也想具體的握住實權(quán),可沒有機會,更有些猶豫。
    姬昌閉關(guān)之前,可并沒有讓他具體的掌管事務(wù),他貿(mào)然去,有些不妥。
    “大公子,其他不說,冀州侯那里,就必須您親自出面??!”那文士再次說道。
    伯邑考目光一亮,點了下頭。
    “大公子,萬萬不可?!蓖蝗唬驮诤芏嗳诵老仓畷r,一道略有些輕浮的聲音響起,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當(dāng)即,包括那文士在內(nèi),眉頭都皺了起來。
    只見開口者,很是年輕,一身青色的文士裝扮,稍顯蒼白的臉上,有著一股堅定和玩世不恭、兩種頗為矛盾的氣息共存。
    最為引人注目的,無疑是那一雙眼睛了,仿佛星辰般燦爛明亮,攝人心魄,其中似乎隱藏了無盡的智慧光芒。
    在場眾人自然認識這人,即使知道都在同一陣營,但此時聽到那幾個字,還是有些不喜。
    就連伯邑考,都不禁皺了下眉頭,但還是溫和道:“奉孝、何出此言?”
    他很清楚開口這人,來歷清白,在自己的這群心腹之中,雖然實力最低,但卻是憑著智慧才能,來到他身邊。
    就算是他,都頗為重視其意見。
    “在下敢問大公子,我西岐為何強盛?”名為奉孝的年輕人神色微肅,目光直直的看向伯邑考。
    伯邑考沒有猶豫思索,直接道:“我西岐上下一心,父親和諸位大人齊心協(xié)力,方有今日之強盛?!?br/>
    “那比之大商呢?”年輕人繼續(xù)問道。
    他問的輕松隨意,但在場眾人都眉頭更皺,要不是礙于伯邑考,恐怕已經(jīng)有人站出來指責(zé)他了。
    伯邑考倒沒有生氣,這次猶豫一下,緩緩搖了下頭,雖什么都沒說,但意思很明顯,不如。
    “大公子不說,在下來說,除了侯爺之外,我西岐對比大商,可以說處處落于劣勢?!蹦悄贻p人像是毫無顧忌,說出了讓伯邑考都不好直言的事實。
    不等眾人說什么,就繼續(xù)道:“我西岐如今之強盛,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來自于侯爺一人。
    而如今侯爺閉關(guān),并沒有讓大公子掌管事務(wù),如果大公子擅自掌管,侯爺會如何想?”
    “侯爺如今閉關(guān),現(xiàn)在形勢下,大公子出面是最好的選擇,能讓諸侯歸心,侯爺會理解的?!蹦俏氖吭僖踩滩蛔?、凝聲道。
    “我們都不是侯爺,當(dāng)然不知侯爺會如何想?但如今的形勢,真到了非大公子出面不可的時候嗎?
    大公子此時在諸公子中,占得人心,占得一切優(yōu)勢,就必須真的要冒險去嘗試嗎?
    自古以來,一方勢力、只有一個核心,權(quán)力交接,也只是在暮年之時。
    侯爺正是巔峰,大公子貿(mào)然插手,做得好、有可能遭受各方打壓,做的不好更是會喪失自身本來的優(yōu)勢。
    還有諸位大人心中如何想,我們能確定嗎?
    不管如何,大公子違背侯爺意思,都只有兩個結(jié)果。
    一對西岐內(nèi)部安穩(wěn)不利。
    二、得不償失?!蹦悄贻p人徐徐說道,語氣平靜中盡是自信。
    伯邑考心中一驚,徹底凝重起來。
    在場眾人都是伯邑考的心腹,聽到這有些大逆不道之言,并不憤怒,只是盡數(shù)沉思,好像有道理。
    “奉孝一言真是使我恍然大悟?!眱上⒑?,伯邑考親切地笑道。
    隨即看了眼那文士,笑容更甚:“明旭和奉孝一為大局著想、一為我本身出發(fā),伯邑考在此謝過了。”
    “大公子言重?!蹦俏氖磕樕每戳瞬簧?,和那年輕人一起說道。
    “伯邑考自身榮辱實則并不重要,只要我西岐越發(fā)強盛即可,但更不能違逆父親之意,否則是為不孝,伯邑考萬萬不能做?!辈乜忌裆嵵氐目粗娙苏f道。
    眾人當(dāng)即明白,掌權(quán)一事作罷,不要再提。
    “大公子至孝,正當(dāng)應(yīng)該多多侍奉于夫人身前,照顧幼弟。
    同時也盡全力、去協(xié)助各位大人,不求功、不求名,只為一份責(zé)任。”年輕人正色道。
    伯邑考點點頭,目露驚喜、臉上帶著興奮道:“多謝奉孝指點。”
    “在下萬不敢當(dāng)。”年輕人略一行禮謙虛道。
    “大公子,冀州侯那邊,恐怕還需大公子您親自出面!”那為首文士深深看了一眼年輕人,又對著伯邑考肅然道。
    伯邑考笑容消失了幾分,略一思考道:“父親雖然跟冀州侯有過一次商議,但親事并未真正定下來,我出面、恐怕并不能使其下定決心??!”
    頓了頓,繼續(xù)道:“還是配合散大人行事吧?!?br/>
    顯然,聽了那年輕人的話,權(quán)衡利弊之下,他的心態(tài)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
    那文士心里有些不甘,但只能點頭不再提。
    …………
    四大諸侯的反應(yīng),自然帶動著更多諸侯的反應(yīng)。
    一股緊張的氣氛,悄無聲息的向整個九州彌漫而去。
    朝歌城,帝乙和帝子受都沒想過能瞞得住眾官員和諸侯。
    權(quán)力交接的動靜必定很大,他們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知道帝乙的真實打算就行了。
    忙碌又無比充實的過程中,帝子受對大商這個龐然大物,越來越了解、和掌握了,就這樣的日子一年多左右后。
    崇侯虎進入了朝歌城。
    禮部大夫梅伯親自迎接,聲勢不小,畢竟如今身份不一樣了,崇侯虎乃是幾乎一定的下一任北伯侯。
    此次更是代表著北伯侯,加上如今情況下,其明目張膽的進入朝歌城,這一表明忠心的舉動,就值得梅伯親自迎接。
    帝子啟在人王殿鄭重接見了他,崇侯虎也在百官面前,代表著北地二百諸侯,獻上了進貢。
    待一切表面功夫完畢,帝子受在儲君宮面見崇侯虎。
    “君上,你看我臉上這疤痕如何?是不是更加彪悍了?哈哈哈,我父親讓我去了,我都沒去。”崇侯虎看著帝子啟,手指指著臉上那道有些顯眼的疤痕,得意忘形的大笑道。
    帝子受不禁露出了些許笑意,“你這憨貨?!?br/>
    崇侯虎毫不在意,笑意更濃,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盡是這些年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顯得很是亢奮。
    帝子受沒有阻止,只是靜靜聽著,如今能在他面前表現(xiàn)這般親近的,少之又少。
    他與崇侯虎兩百多年沒見了,他也沒想到,他對自己的那份崇敬不減反增。
    他能感覺到,絕不是假的,如此他當(dāng)然頗為高興。
    “君上,你是不知道,回去了根本沒有跟在你身邊舒服,我父親管我這管我那,什么都要學(xué)習(xí),都快煩死我了?!背绾罨⒋笫謸]動,隨心所欲地說道。
    他也不知道為何,從當(dāng)年到現(xiàn)在,也許帝子受表面上很冷漠,但他卻頗為放得開,心里想什么都敢說出來。
    如果白起等人知道了,定會理解。
    因為他們其實也有類似的感覺,那是一種信任。
    跟帝子受雙方彼此間的信任,能讓他們毫無顧忌的綻放自己光芒的信任。
    也是一種魅力,對臣子來說,極為有吸引力的魅力。
    說了幾句,帝子受神色肅然了些,“你父親現(xiàn)在如何了?”
    崇侯虎面色頓時有些失落,“我父親說,頂多還能再撐一百多年了!”
    帝子受輕嘆,北伯侯崇家向來忠心耿耿,崇明更是如此。
    在八百諸侯之中,是最受帝乙信任的諸侯之一。
    可他年齡是四大諸侯中最大的,本來以他準圣的實力,他的年齡根本不算什么,畢竟大羅金仙就已經(jīng)是長生的了。
    但這就是國家的弊端。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崇明也是一國之主,加上他早年修煉不當(dāng),這些年來極力鎮(zhèn)壓北地,連連受傷,根基早就受創(chuàng)嚴重。
    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易了。
    當(dāng)然,知道這個事情的,很少很少,就連帝子受和帝乙,也知道個大概。
    崇侯虎來朝歌,恐怕告訴帝子受具體的時間,也是重要目的之一。
    畢竟作為忠心大商的四大諸侯之一,又是在如今的情況下,交接可是個大問題,萬萬不能出現(xiàn)差錯。
    (第二章,恢復(fù)到了六千字,明天最少恢復(fù)到八千字更新,真的很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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