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若星輝的雙眼中，閃爍著一種極為智慧的光芒，小心翼翼了數百年的郭嘉，這一刻、在帝辛面前，沒有了絲毫掩飾。
    “你愿不愿？”帝辛語氣慎重了兩分，目光看著郭嘉。
    多年的臣子，更差不多是相當于從微末之中一路崛起，一點一點在東漢世界建立了‘大商’，一些事早就不必多說。
    “臣愿意。”郭奉孝毫不猶豫地堅定道。
    他清楚，帝辛沒有說表面話，這位絕世的雄主也幾乎從不跟臣子說表面話。
    只要他說不愿意，就可以立刻脫離西岐、進入大商。
    可他還是選擇了愿意。
    因為他知道，他猜測的沒有錯，西岐的麻煩果然沒有解決，仍然是大商的心腹大患。
    這點，從知道一些伯邑考的背景，和這一戰后，帝辛沒有滅除西岐，他就猜到了。
    所以他返回到了西岐，一直老老實實的待著。
    再加上帝辛如此隱秘的見他，他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當年他初來到洪荒，學有所成后，便依靠他的目光、膽大、見識，毅然決然的留在了西岐，想幫助帝辛覆滅西岐。
    如今自然不會放棄離開。
    帝辛目光中露出贊賞，郭嘉果然從不讓他失望，直接說道：“好，你猜的不錯，西岐的確還是我大商心腹之患，只不過時候未到。
    如今你最主要的，便是進入更高層。”
    “是。”郭嘉鄭重行禮應道，心里不由自主的揣摩那時候未到四個字。
    “伯邑考來歷不凡，如果猜的沒錯，他的前世是當年六御之一，紫薇大帝。”帝辛繼續說道，很多是以郭嘉如今的身份地位實力，而不清楚的，只能他來告訴對方。
    郭嘉眉頭一揚，此事他的確不清楚，只知道伯邑考拜師昊天大帝這等廣為流傳的事情。
    紫薇大帝轉世，這等身份無疑非常驚人，當然、這也是很少人猜測出來的，更不可能傳開。
    “昊天與勾陳二人站在伯邑考身后，他們的謀劃、孤也是猜測一二。
    不止他們，這盤棋，甚至可能只是剛剛開始，你要小心。”帝辛聲音凝重些許。
    郭嘉心中一震，跟隨帝辛那么多年，這是他第一次、明確感受到了對方的凝重。
    還是這等對方剛剛達到巔峰、威震天下的時候。
    剛剛開始！
    心中想著，越發凝重、也越發的有一種斗志。
    “臣謹記。”郭嘉點頭，頓了下，沉聲道：“陛下，不止伯邑考，還有西岐二公子姬發、臣感覺此人絕不簡單。”
    帝辛微訝，看著郭嘉。
    郭嘉自覺道：“姬發在西岐中，給人的印象便是忠厚、有些呆傻，不過臣感覺，姬昌對于姬發的態度、并不是對待愚笨兒子的態度。
    后來，臣曾多次提醒伯邑考小心姬發，想試探出一二，效果不大。
    直到此次跟姬發一同前來朝歌，數日相處下來，臣能感覺到，姬發絕不是表面上那般簡單，甚至不是普通的偽裝，他有大秘密。”
    說到最后，已是非常確定的態度。
    帝辛沒有懷疑他的話，不提他前世的記憶，光是郭嘉那極為罕見的能力，便足以讓他相信。
    心中一動，開口道：“給你的感覺，比之伯邑考如何？”
    郭嘉沉吟一下，慎重道：“不比他差。”
    說完，心中更是一震，伯邑考不出意外便是紫薇大帝轉世，各方面的確出色到幾乎完美，那姬發又何德何能？給他的感覺、不比伯邑考差！
    他的感覺更多的是來自他的能力，從沒錯過。
    帝辛目光閃動，緩緩道：“小心謹慎為主。”
    “臣明白。”郭嘉點頭，他清楚帝辛的意思。
    不要太過探究，以引起姬發的警惕。
    這數百年來，他能走到這一步，就是如此做的。
    隨后，兩人又商議了一會。
    帝辛沉聲道：“你如今只需取得西岐的信任即可，等待孤聯系你。”
    “是。”郭嘉點頭行禮。
    鄭重一禮后，郭嘉離去，按照以往的經歷，又是一次有些失敗的拜訪，沒有任何異樣。
    用的時間，也跟平常差不多，只有兩刻左右的時間。
    帝辛同樣悄無聲息地回到人王殿，姬發二字，在他心中的印象更深了。
    種種推測在他心中閃過，卻是都不能確定。
    洪荒太大了，其中的水、也太深了。
    不過也好，越亂、才能越打破這僵局。
    一抹寒光在雙眼中閃過，放下這些思緒，開始繼續處理起政務來。
    姬發的事，他雖然鄭重，但并不擔心。
    就如同他明知還是心腹大患，卻仍是答應昊天放過西岐一次一樣。
    三十六層星辰天是重要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想如此。
    洪荒雖大、水雖深，但各方也早已平衡固定。
    不起風浪，又如何去打破？
    只有打破了，他才有機可趁，變得更強。
    更何況，他清楚，滅了西岐又如何，背后的人不消失，另立一個西岐也只是多費一些功夫和時間罷了。
    一天后，鄭和快步而來，對著正在處理政務的帝辛一禮道：“王上，東伯候進宮求見貴妃娘娘。”
    帝辛目光不變，這只老狐貍還是忍不住了。
    “不用理他。”隨意說了一句。
    “是。”
    ………
    后宮中一座宮殿中。
    由內侍帶領，無數道暗地里的目光中，姜恒楚來到了。
    “臣見過貴妃娘娘！”規規矩矩地行禮，等了這些天，姜恒楚還是忍不住前來了這里。
    “父親不必多禮，女兒見過父親。”一身華貴宮裝，雍容華貴、絕美傾城的姜梓潼連忙起身抬手，又輕輕福了一禮。
    姜恒楚直起身，帶著親和的笑容。
    姜梓潼一揮手，對著眾多宮娥道：“都下去吧，本宮要與父親一敘父女之情。”
    姜恒楚眼皮一跳，本能的、悄悄移開了目光。
    “是。”眾多宮娥行禮應道，快速退下。
    呼吸間，這整座大殿，就只剩下了姜梓潼和姜恒楚。
    “梓潼，好久不見、為父甚是想念啊！”姜恒楚慈祥地笑道。
    “女兒也甚是想念父親你和弟弟，你們最近可好？”姜梓潼露出親近的笑容問道。
    “很好，你弟弟此次沒有來，下次為父讓他來看你。”姜恒楚心中忽然升起了一抹別扭，但還是毫無異樣地笑道。
    “嗯。”姜梓潼輕輕點了下頭。
    姜恒楚笑著，正準備繼續關心兩句，忽然、姜梓潼看著他道：“父親此來，可是想問女兒大王的心思？”
    姜恒楚一愣，怔怔的看著姜梓潼，心中的那抹別扭更濃郁了。
    這是、我的女兒？
    “梓潼，你這是……？”姜恒楚目光移開了些，有些不自在道。
    好像養了這么多年的女兒，忽然之間，有了許多的陌生感、距離感，有了很多的隔閡。
    “沒什么，只是女兒想告訴父親，大王的心思、女兒又怎么能知道？下次父親還是不要再因為此事、而來看望女兒了。”姜梓潼笑了下，異常平靜地說道。
    姜恒楚則是完全愣了，隨即就是怒了，“梓潼，你這是什么話？”
    “女兒的話父親明白。”姜梓潼還是平靜道。
    “你……！”姜恒楚呼吸頓時沉重了幾分。
    “父親還是先離去吧，等冷靜后、再來見女兒。”姜梓潼轉過了身。
    “哼、臣告退。”姜恒楚冷哼，壓抑著怒火重重道，轉身離去。
    姜梓潼渾身頓時顫抖起來，像是沒有了力氣一般，雙目通紅、帶著濃濃的失望。
    父親啊！
    ……
    朝歌城中，隨著崇侯虎的到來，和帝辛的下令十日內不準擺酒設宴。
    城中熱鬧平息了些，眾多諸侯之間的走動也少了大半。
    因為他們認為，帝辛有些不滿了，在趁機敲打他們，讓他們老實一些。
    不過前去拜訪崇侯虎的人，卻是頗多。
    一來他明顯是帝辛信任的重臣，二來崇明逝去，理由光明正大。
    就連蘇護都派人吊唁一二，只是被崇侯虎當場打死，毫不顧忌。
    對此，蘇護忍了下來，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
    時間一點點過去，十月一日到了，又一次朝會時間。
    更因為數百位諸侯的到來，而顯得很是不同。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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