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我一驚，看著陸哲，激動的握緊阿星的手。</p>
兇手被抓住了？</p>
只要抓住一個，剩下的就一定能被順藤摸瓜，抓出來！</p>
見我抓著他的手，阿星抬頭看了我一眼。</p>
我深吸了口氣，等陸哲掛電話。</p>
陸哲掛了電話，回頭看了我一眼。“小張抓了個人，我沒時間送你們回去了，一起過去吧。”</p>
陸哲一腳油門就往醫院去了。</p>
一路上我都很激動，也很期待，兇手到底是誰？</p>
是誰殺了我。</p>
我真的太想知道了。</p>
阿星一路沉默，大概是知道自己犯了錯，一直委屈巴巴的低著頭，怕我訓斥他。</p>
車停在醫院的停車場，我迫不及待的下車跟著陸哲往前跑。</p>
阿星跟在我們身后，走了幾步，他停下腳步，冷漠的看著住院部入口角落的位置。</p>
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p>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阿星?！鞍⑿?？”</p>
阿星回眸，向我走來。</p>
“快些?！蔽姨胍姷絻词至?，轉身繼續跑。</p>
回眸的時候，我隱約看到阿星沖那個角落的位置指了指，隨即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p>
我再回頭的時候，他依舊那副無辜又純白的樣子。</p>
記憶中，在我死前看到阿星那張臉的時候，我對天使的長相就有了具象化。</p>
如今看習慣了，越發覺得他這幅純白的天使面孔下，隱藏了太多太多的東西。</p>
病房。</p>
小張幾個已經把人摁在地上，清醒后的白媛嚇得蜷縮在角落里，全身發抖，臉色慘白。</p>
接二連三的刺激對白媛這種被傅銘煜慣壞了的女人來說，是極大的刺激。</p>
我猜，她得很長時間睡不好了，時時刻刻都要擔心自己會被殺人犯殺死。</p>
這就是她報應。</p>
阿星那天說得對，死亡不是最重的懲罰，活著才更痛苦。</p>
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應該在愧疚孤獨和恐懼中度過，才是對一個人最殘忍的懲罰。</p>
“陸哥，這小子……未成年?！毙堄行┘?，將收好的作案兇器遞給陸哲。</p>
那是一個針管。</p>
里面肯定是致命的藥物成分。</p>
“有人給我錢……讓我來，把這些東西，打到她的點滴里，我就是拿錢辦事兒！”那少年沖陸哲喊?！澳銈儎e殺我?！?lt;/p>
陸哲臉色很不好，上前扯住少年的衣領?！澳氵@是殺人！家長呢！”</p>
少年個子很高，穿了個白大褂，看著應該有十五六歲的樣子。</p>
“放開我！”少年在掙扎，想跑。</p>
“把人帶走！”陸哲很生氣，這個孩子如果不是兇手，那就是被兇手教唆來的。</p>
“查一查他監護人，學校?！标懻軣┰甑恼f著，這個兇手太囂張了！</p>
“我沒有爸媽，我爸媽早死了！你們別抓我，別抓我，我還有個弟弟，他病了，他需要錢，求求你們，我弟弟會死的！”少年哭著沖陸哲喊，跪在地上?！扒笄竽?，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們別抓我。”</p>
陸哲踹了少年一腳?！安还苣愠鲇谑裁丛?，你是在殺人！你連最基本的認知都沒有嗎？”</p>
少年頹然的跪坐在地上，突然失控?！澳銈冞@些人知道什么！你們就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你看看我，看看我們！沒有錢我們會死的！”</p>
喊完以后，少年憤恨的看著蜷縮在角落發抖的白媛?！澳莻€人說了，這個女人本來就是該死的人！你們為什么要保護壞人！”</p>
陸哲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回答。</p>
許久，陸哲才開口?！鞍讶藥Щ厝?。”</p>
小張拽著少年，要把他帶走。</p>
“別帶我走！我弟弟還在等我……”少年哭喊，掙脫小張的束縛想跑。</p>
陸哲上前就把人摁在了墻上?！拔腋嬖V你，壞人自然有法律懲罰，不是讓你在這動私刑的，你以為讓你做這一切的是什么人？他才是惡鬼！”</p>
陸哲也有些失控了，自從第一起殺人案發生到現在，他基本上每天睡不夠三個小時。</p>
殺人犯在挑釁他，挑釁警察，挑釁所有人。</p>
在陸哲看來，不管兇手出于什么原因，殺這么多人，都該死！</p>
少年被帶走了，我有些失落的靠在墻上。</p>
少年被小張拽著從我身邊經過。</p>
他的眼神與我交匯，張了張嘴，似乎在和我說些什么。</p>
我蹙眉，茫然的看著那個少年。</p>
他在和我說話？</p>
他想表達什么？</p>
我和他……認識嗎？</p>
“這個孩子……應該是被人教唆吧？”我小聲開口。</p>
陸哲靠在墻上，無力的捶打自己的額頭。</p>
他看起來，真的很痛苦。</p>
抓不到兇手，就會一直有人死亡，他在愧疚，在自責。</p>
“明明……我可以再早一點……”陸哲煩躁的說著。</p>
明明可以在早一點找到程西。</p>
醫生說，哪怕再早一天，程西都有機會活下來。</p>
“嘭！”他一拳砸在墻上，手背出血。</p>
我快步上前阻止他，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p>
陸哲轉身去了吸煙區，抽出煙點上。</p>
我和阿星站在門口，彼此都保持沉默。</p>
“抽嗎？”陸哲看著阿星。</p>
阿星搖了搖頭?！拔鼰熡泻】??！?lt;/p>
“呵……”陸哲苦澀笑了。“那我多抽幾根壓壓驚?！?lt;/p>
阿星再次開口?！懊髦泻】担瑸槭裁磸S家還要生產呢？源頭在哪？”</p>
罪惡的源頭在哪？</p>
陸哲點煙的手僵了一下，猛地抬頭，看著阿星。</p>
阿星這是在提醒他，從一開始，查案的方向就錯了。</p>
警方一直盯著殺人兇手，一直盯著被害人。</p>
可弄清楚兇手為什么殺人，才是關鍵。</p>
既然殺人犯在白媛這里吃了癟，那就應該趁著這個機會，順藤摸瓜，往上抓。</p>
找到所謂的，罪惡的源頭。</p>
……</p>
我們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凌晨四點三十。</p>
天微微有些亮意了，但依舊昏沉。</p>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黎明前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靜，讓人莫名恐慌。</p>
白媛受了刺激，應激了，打了鎮定才緩過來。</p>
我在門外看著，她說我嘲笑她，看她笑話。</p>
我確實在嘲笑她，看她笑話。</p>
但心里并不爽。</p>
我要她經歷這世間最痛苦的一切，這還遠遠不夠。</p>
離開醫院，我們在停車場看到了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p>
他瘦弱的很，臉色發白，鼻子明顯流血了，胡亂擦的臟兮兮的。</p>
“哥哥，把哥哥還給我好不好？”小男孩上前，哭求陸哲。</p>
很顯然，這是剛才被抓走少年的弟弟。</p>
“求求你。”小男孩邊哭，鼻血邊往外涌。</p>
“哥哥都是為了我。”</p>
陸哲掏出衛生紙，給小男孩擦鼻血。</p>
一個女警跑了過來?！瓣懜?，這是那個少年的弟弟，白血病……我們剛核查了，那個少年和這小孩都是孤兒，沒人領養一直流浪，兩人生活……基本全靠那孩子偷搶。”</p>
陸哲看著男孩，蹙眉蹲下?！澳愀纭恢睅阃禆|西生活？”</p>
小男孩搖頭?！案绺绮蛔屛彝禆|西?！?lt;/p>
陸哲沒說話，低頭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p>
大概是在想少年歇斯底里的哭喊：你們懂什么？你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p>
批判著別人的人生……</p>
“照顧一下。”陸哲跟女警說了一句，起身離開。</p>
我也剛要走，就聽見小男孩在我身邊小聲開口?！跋ο憬恪?lt;/p>
我猛地停住腳步，驚愕的看著小男孩，他們果然認識我？林夕？</p>
（寶子們，你們先睡，我晚一點給你們加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