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說]
幾個小時后,一行人便在三亞降落。
因為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討好霍嶠,而眾所周知的,霍嶠平時就喜歡釣釣魚,所以簡向文不但在第二天安排了海釣,甚至連今晚飛機落地后的夜宵都安排在了一家水上餐廳。
簡卓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要不要找?guī)讞l美人魚來給BKing助助興啊?
當(dāng)然,很快她便意識到了,大概是簡向文沒想到這茬,不然他真能去找?guī)讞l美人魚來給霍嶠助興。
從小到大,除了爺爺還在的那段時光之外,簡卓然印象中的簡向文,從來都是一個暴君式的大家長,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在家里,都是說一不二不容違逆的。
可此時此刻,見他面對著霍嶠時的姿態(tài)和嘴臉,簡卓然只覺得大開眼界。
沒想到,在家里從來都是黑著臉、一副時刻準(zhǔn)備要發(fā)怒建立威信的架勢的簡向文,此刻對上霍嶠,從頭到尾嘴角就沒放下來過,令人如沐春風(fēng)。
簡卓然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她這位生理學(xué)意義上的父親這回去澳門又輸了多少錢。
不過,不管輸多輸少,霍嶠都不會幫他還錢的吧?
……等等!簡卓然突然一臉驚恐地看向霍嶠。
如果真要幫簡向文還賭債的話,他不會把這錢從自己的六位數(shù)贍養(yǎng)費里扣吧???
jio寶危!!!
可惜的是,她驚恐的眼神似乎給了霍嶠什么錯誤的暗示。
原本正在聽著簡向文說話的霍嶠,突然伸出手來,握住了簡卓然的一只手,包在掌心里。
沒等簡卓然作出反應(yīng),簡向文看見兩人之間的舉動,便先笑道:“然然從小就被家里寵壞了,小性子改不了,阿嶠你千萬別慣著她。”
簡卓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話你也好意思說?
寵你媽寵!
半個月前是怎么打我的你就來裝失憶了?
當(dāng)然,簡卓然并不是圣母到不想和這個生物學(xué)意義上的父親撕破臉,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畢竟現(xiàn)在就撕破臉了,那她還怎么繼續(xù)在這一家人面前秀恩愛?
剛才一路上學(xué)人精和學(xué)人精她媽青中透著綠、綠中透著青的臉色她還沒欣賞夠呢。
但哪怕并不想撕破臉,簡卓然還是被簡向文的這番話惡心得夠嗆。
她從鼻孔里“哼”了一聲,然后掙脫開霍嶠的手,走到了一旁的甲板上去吹風(fēng)。
她拿出手機,開始給項寒分享今晚學(xué)人精母女吃到的癟。
先前在飯桌上,鄒綺想要和霍嶠套近乎,特意沒話找話,說自己在十年前曾有幸遠遠見過霍老夫人一面,當(dāng)時便對霍老夫人的氣度風(fēng)華難以忘懷,感慨只有霍家這樣的幾代豪門才能養(yǎng)出來霍嶠這樣的人物。
霍嶠當(dāng)時聽了便糾正道:“秦女士只是我爺爺?shù)呐椋⒉皇腔舴蛉恕!?br/>
原來是因為霍嶠的親奶奶許多年前便去世了,那時霍老爺子不過才四十出頭,還是年富力強的年紀(jì),于是便有了一位姓秦的紅顏知己相伴左右,但卻始終沒能成為名正言順的霍夫人。
后來這位秦女士也因為癌癥去世,人已經(jīng)走了好幾年,外界傳聞也越傳越偏,很多人都以為霍老爺子曾有過兩位太太,如今都去世了。
外人不明內(nèi)情,將曾經(jīng)常年陪伴在霍老爺子身邊的這位秦女士認(rèn)錯成正牌霍夫人便也罷了。
但現(xiàn)在鄒綺當(dāng)著霍嶠本人的面給他亂認(rèn)親奶奶,實在是失禮……以至于簡向文狠狠地瞪了鄒綺一眼。
可以預(yù)見,若不是霍嶠還在這里,想必他已經(jīng)破口大罵了。
鄒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一時間也很心虛,尷尬笑道:“這誤會大了呀,我還以為那位是……”
霍嶠看一眼鄒綺,臉上仍掛著禮貌的笑,語氣卻是疏離的:“鄒伯母,我們家是正經(jīng)人家和那些沒規(guī)矩的人家不一樣。霍太太,從來都只有一位的。”
當(dāng)時在旁邊吃海鮮的簡卓然,忍笑忍得腹肌都快出來了。
霍家是有規(guī)矩的人家,那沒規(guī)矩的……自然就是那些逼死發(fā)妻、熬死老父后迫不及待娶小三進門的人家咯。
霍嶠這番話,明擺著就是借鄒綺示好的這個話柄,反過來諷刺她。
簡卓然給項寒瘋狂敲字——
【什么霍太太從來都只有一位啦!這是什么鬼啦?】
【難道BKing還要說“只有原配能進我霍家祠堂,續(xù)弦入不了我霍家族譜”之類的話嗎?】
【不過當(dāng)時學(xué)人精的小三媽臉色好精彩哦!啊啊啊啊BKing他封建都封建得讓我好喜歡哦!】
而手機另一頭的項寒,在沉默了足足三分鐘后,才回復(fù)道——
【我以為,他說這話是為了向你表忠心?】
【“霍太太從來都只有一位”什么的?】
盯著項寒復(fù)述的那一行字,簡卓然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
什么?
難道他們霍家還真的有這種只能娶一位太太的狗屁家規(guī)嗎?
她還以為這就是BKing為了內(nèi)涵學(xué)人精的小三媽所以隨口現(xiàn)編的呢。
……反正她就經(jīng)常瞎編。
不等她想清楚,手機那頭的項寒又發(fā)來一條消息——
【他明明只有一個霍太太的名額,卻給了jio寶……四舍五入,這就是最長情的告白吧阿jio!】
簡卓然:“?”
劇情轉(zhuǎn)進如風(fēng),她已經(jīng)有點暈了。
不過沒等他想明白所謂的“霍太太從來都只有一位”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BKing隨口瞎編,身旁便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最近實習(xí)得還順利嗎?”
簡卓然轉(zhuǎn)頭一看,是簡凜之。
說起來,簡凜之今晚雖然也在,可是卻異常的沉默,從頭到尾幾乎沒說過一句話,就一直安靜地在角落里坐著。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走到她身邊來的。
簡卓然歪著腦袋看向他,漫不經(jīng)心道:“還挺順利的啊。”
平心而論,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那么生氣了。
雖然這么多年來,簡凜之總是站在他的親姐姐哪一邊,可摸著良心講,他已經(jīng)是這個家里最做人的一個了。
簡卓然才沒那么多時間和精力去記恨這么一個小屁孩呢。
所以算了吧。
大概是因為她說這話時語氣松弛、沒有之前的敵意,臉上也帶了幾分笑容,所以簡凜之怔了片刻,然后也偏過臉去,慢慢揚起了嘴角。
簡卓然:“……”
她感覺這個小屁孩高興得簡直是有些莫名其妙。
之前不還記恨她搶了他親姐姐的男人么?
現(xiàn)在怎么又和吃了喜鵲蛋一樣?
簡凜之突然伸手,在她的頭頂上摸了一下。
簡卓然一臉錯愕:“?”
簡凜之松開手指,“你頭發(fā)上沾到臟東西了。”
簡卓然捋了捋頭發(fā),“哦。”
簡凜之想了想,然后慢慢道:“我也申請了你們臺的暑期實習(xí)……攝像助理。”
簡卓然挑挑眉,有些驚訝:“哪個頻道的呀?”
簡凜之看著她,沉聲道:“新聞中心。”
“哦嚯。”簡卓然微微瞪大了眼睛,“好巧。”
說不定到時候他們倆還能遇遇見呢。
不過沒等簡卓然將這番話說出口,身前突然就多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是霍嶠。
他將簡卓然半擋在身后,看著簡凜之道:“簡伯父有些醉了,你送他回房間吧。”
簡凜之一愣,然后便離開了。
簡卓然順著霍嶠過來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簡向文明明還好好地坐在那里。
直到坐上了回酒店的車子,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于是看向霍嶠,問:“你是……怕簡凜之欺負我啊?”
所以才故意來打斷他們倆的對話?
簡卓然感覺他簡直是太小看自己了,“不是我說,雖然我沒有媽媽,但我可是把他們姐弟倆從小欺負到大的好嗎!”
霍嶠聽完,沒接話茬,只是反問道:“剛才你們說什么了?”
簡卓然皺眉回憶了一會兒,“哦,就是他說他也要去我們電視臺實習(xí)了,剛好也是新聞中心呢!”
聞言霍嶠笑了笑,反問:“他也對做新聞感興趣嗎?”
簡卓然思索片刻,然后搖搖頭,“沒有吧?”
反正她不記得有這回事。
于是下一秒,霍嶠便道:“那他實習(xí)這件事先放一放吧,你覺得呢?”
經(jīng)霍嶠這么一提醒,簡卓然才后知后覺意識到:簡凜之突然就要跑去新聞中心去實習(xí),的確是有些蹊蹺。
難不成他是為了他的學(xué)人精親姐姐來報復(fù)她的?
雖然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可凡事就怕萬一,因此當(dāng)下簡卓然趕緊點點頭,“讓他去別的部門實習(xí)吧!”
以霍嶠的能力和手腕,一個實習(xí)生的去向還是可以影響的吧?
再然后,回酒店的路上,車廂內(nèi)陷入了一片沉默。
簡卓然苦苦思索著學(xué)人精到時候又要耍什么手段來陷害自己。
而霍嶠,則是想起來剛才在甲板上的那幅畫面。
她和簡凜之這個同父異母弟弟在一起相處時的畫面。
她看起來并沒有特別的開心,可整個人全身上下,從神色面容到肢體語言,都是說不出的怡然自得和松弛。
霍嶠并不能確認(rèn)這代表著簡凜之在她心中占據(jù)著何種地位,但他還是本能地感覺不舒服。
因此,在回到酒店房間的第一時間,霍嶠將一把攥住身旁女人的手腕,將她壓在了房間門板上。
簡卓然驀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突然湊近自己的男人。
霍嶠伸出修長雙臂,將人圈在了自己的臂彎和門板中間。
他啞聲問道:“我剛才喝了酒。”
簡卓然愣愣地“啊”了一聲。
霍嶠今晚的確是喝了點酒,不過他看起來就是酒品不錯的那種人,應(yīng)該不至于半夜發(fā)酒瘋吧?
下一秒,霍嶠又沉聲問:“討厭我身上的酒味嗎?”
不知為何,今晚霍嶠的語氣特別溫柔,溫柔得如同醉人的陳釀,就連空氣都像是突然變得醉人起來。
平心而論,霍嶠身上的味道十分好聞。
和絕大多數(shù)臭烘烘的男人不同,他極愛干凈,身上的味道清冽,就算此時此刻喝了酒,可身上的淡淡酒氣也并不惹人討厭,反而連近旁的人都有幾分沉醉在這酒意之中。
因此簡卓然搖了搖頭。
還挺好聞的,當(dāng)然不討厭了。
不過……霍嶠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難道她不討厭的話,他今晚就不打算洗澡了?
沒等簡卓然想明白,下一秒,男人便低下頭,略帶著酒氣的唇重重地覆上來。
和上一次如出一轍,男人的吻霸道又不容拒絕,幾乎是帶了幾分報復(fù)意味地重重蹂.躪著她微涼的唇瓣。
簡卓然被男人禁錮在他的雙臂和門板之間,略帶著酒氣的吻密不透風(fēng)地落下來。
她感覺自己幾乎要奄奄一息,如同一尾缺水的可憐小魚。
她的大腦一片混沌,腦海中唯一冒出來的念頭就是:
難怪他剛才要問自己討不討厭他身上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