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說]
因為在等爸爸來接自,所以錢小穗是所有實習生中最晚離開的那一個。
直到六點一刻,坐在會議室里玩著機的錢小穗接到爸爸打來的電話,知道他五分鐘之后就到,這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預備關燈走人。
恰在此時,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打開。
來人是一刻鐘前離開的簡卓然。
錢小穗瞪大了眼睛,“jio寶,我還以為你早走了呢,怎么又回來了?”
簡卓然扯了扯嘴角,心不在焉道:“那個……打不到車,排了一百號人,我、我先上來寫一會兒作業。”
錢小穗感覺有些奇怪:因為剛走的時候jio寶說的是晚上要和人一起吃飯的,怎么現在突然又要回來寫作業了呢?
錢小穗有些擔心:“你還好吧?”
一聽這話,簡卓然忙不迭地點頭,“我很好啊。”
說著她又看向錢小穗,道:“你爸是不是來接你了?快下去吧,我來關燈。”
錢小穗訥訥地點了點頭,然后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被趕出去了。
簡卓然新在會議室里坐下,然后打開電腦,開始寫實習報告。
期間霍嶠給她打了一個電話,但她按了拒接,只是回了一條短信過去。
很短的兩個字——「在忙」。
等到簡卓然再次從會議室里出去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
半個小時,并不算長的時間。
但足夠一對久別逢的老朋友互訴衷腸,也足夠霍嶠這樣的大忙人耐心告罄。
等到她再次去到停車場的時候,那輛黑『色』的商務轎車還停在原地等她,而坐在車后座的男人,此刻也在迅速瀏覽著界各地最新的日報。
他的『色』平靜,看起來并有因為長時間的等待而生出任何不悅和不耐煩。
簡卓然吸了吸鼻子,突然就覺得有些想哭。
她在樓上磨蹭了那么久,本來就是希望,等她下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走了。
也許是因為從小接受的教育使然,讓霍嶠這種人在女『性』前習慣『性』地保持風度。
但簡卓然還是希望,他能對自壞一點、惡劣一點。
其實他對她本來就不夠好——可哪怕這樣,也已經比她身邊的很人都要更好了。
如他能再壞一點、再惡劣一點的話……她就不會誤會他的心,更不會險些就要鬧笑話了。
其實不該怪霍嶠的。
在結婚之前,他就和她說清楚了的,兩個人的這段關系只是協議關系,期限一到自動作廢。
她當初之所以會答應這么荒唐的關系,不也是因為想要氣一氣人精和她的那個小三媽嗎?
現在她的目的早就達到了,不但如此,每個月還有那么大筆的贍養費……她到底有什么好不滿的呢?
要怪她自。
既然玩不起,為什么還非要玩。
簡卓然輕輕地吸了吸鼻子,然后站在原地,深呼吸好下,然后仿佛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她快步朝一旁停著的那輛黑『色』轎車走去,敲了敲后排的車窗玻璃。
三秒后,司機將車窗玻璃放下來,霍嶠也放下中的一疊報紙,朝車窗外看來。
簡卓然聽到自的聲音繃得緊緊的,語氣里有半點感情:“對不起,我們上還結束,你先回去吧。”
霍嶠看了一眼表,這會兒已經將近七點了。
他將同新辰那邊的見推遲到八點半,原本是為了過來接她下班、兩人再在外一起吃點東西的。
顯而易見,這會兒東西是來不及吃了。
但如半小時內結束的話,還來得及他將人送回家。
于是霍嶠問:“那還要久?”
迎著男人探尋的目光,簡卓然有些倉惶地移開視線。
她帶著分局促道:“起、起碼要到九點,可能更晚……你走吧,別等我了。”
霍嶠說話,只是從一旁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遞給她,“先喝一口水。”
簡卓然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可最終還是什么都有說。
她接過那瓶水,喝了一口。
“你走吧,我待會兒自能回家。”
“吃晚飯了嗎?”
她撒謊不打草稿,“嗯,臺里訂了盒飯。”
“嗯。”霍嶠像是認真聽她說了什么,只是拿紙巾幫她擦了擦唇邊的水珠,“我再你等會兒,萬一你們提前結束的話。”
說著霍嶠又幫她將中的礦泉水瓶蓋擰緊,“好了,快上去吧。”
她本來就是實習生,不好偷溜出來久。
一直等回到會議室里,簡卓然還是有些緩過來。
哪怕她就在一個小時前,親耳聽見了霍嶠對他們這樁婚姻的評價——“為了向家里交差”,可剛在停車場里,霍嶠隨口的一句話,隨的一個舉動,還是叫她忍不住想要找尋一點自在他心里不同尋常的證據。
她突然就覺得自很可笑,也很滑稽。
她長到這樣大,就談過戀愛,充其量是因為一副好皮囊,所以被追求的次數了些,就敢假裝自是游戲人間的大美人。
可哪個游戲人間的大美人,會這么卑微、這么患得患失?
這天晚上,在會議室里磨蹭到了九點半,簡卓然終于走了。
霍嶠自然是早就離開了,但司機大概是送完霍嶠之后又回來了,這會兒還在停車場里等著她。
等司機將簡卓然送回家時,葉荻早就已經洗好了澡,在客廳里逗貓玩。
是那只因為受傷所以跌落在了霍宅院子里的野生小貓咪。
葉荻給它起了個很糊弄的小名——“咪咪”。
一見簡卓然,葉荻立刻伸將她招呼了過來,“快過來,讓咪咪認識一下你!”
簡卓然將包放在一旁,然后走過去『揉』了一把小貓咪的腦袋。
“不是說要過天能接回來嗎?”
“哎呀。”說到這個葉荻就連連嘆氣愁容滿,“寵物醫院里的其他壞貓會霸凌咪咪!所以我就先接她回來了,醫生說有事再送去醫院。”
簡卓然“哦”了一聲,然后又低頭去逗小貓咪。
葉荻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小狗腿子,你今天很奇怪啊!”
她仔細打量著簡卓然的神情,“在單位被人欺負了?”
因為被易小南的節目組要去當臨時助理主持人了,所以葉荻這周都在那邊幫忙,根本回總部這邊來,所以這會兒生出了這樣的聯想來。
簡卓然伸將她的臉推開,“有,你走開。”
被簡卓然推了這么一下,葉荻也不生氣,只是語氣夸張道:“哦嗬!小狗腿子厲害了,對外奴顏婢膝,對內拳出擊!”
簡卓然一臉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你不要從我這里會了一句話就一直『亂』用好嗎?!”
葉荻盯著她,瞬間又恍然大悟:“你不會是因為中期考核緊張的吧?”
簡卓然:“……”
葉荻:“也不用那么認真的吧?聽說這個破電視臺,就算留用了,想要真開始主持節目,還要熬個三五年的呢……都把人家最美貌的花期熬過去了。”
簡卓然:“那你快點退出,不要和我搶留用名額。”
葉荻立刻一臉警惕,“我不要!”
因為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兩人之間熟悉不少,關系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劍拔弩張,所以葉荻也老老實實道:
“我再找不到工作的話我爸媽會殺了我的!”
簡卓然:“……”
說起工作這件事來,葉荻簡直是有滿肚子的苦水要倒。
“你老公,真的不做人。我讓他幫忙給我找個電視臺的工作,他都不幫!還說什么他最只能幫我在廷安排個entrylevel職位……你聽聽,你老公說的還是人話嗎?”
簡卓然眨了眨眼睛。
事實上,對于霍嶠的這種做法,她并不外。
他從來都不會為了誰輕易破壞原則,無論是她,還是葉荻。
對于身邊的人,他或許可以一擲千金——可金錢于他而言,本來就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
可要為了一個人破壞原則,那非得是很特殊很特殊的例外,他會那樣做吧。
陪小貓咪玩過一會兒后,葉荻就要去睡覺了。
臨睡前她還警告簡卓然:“你不要想著給霍嶠吹枕邊風然后走后門電視臺搶我的留用名額!!我們公平競爭,希望你好自為之,狗腿子!”
簡卓然“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的態度。
看著被她抱在懷里的小貓咪,葉荻又道:“那只貓我已經玩膩了,你要拿就拿去,別想著用貓質來威脅我!哼!”
簡卓然:“……”
等到葉荻回房后,簡卓然回到樓上的臥室,拿了自的換洗衣物下來,然后了一樓的房間。
是那間她剛搬來霍宅時住過的房間。
因為知道霍嶠最討厭寵物的『毛』,所以在葉荻將這只小貓咪帶回家里來后,彭姨就將小東西從里到外地刷了好遍,所以這會兒小貓咪干凈漂亮,全身上下都香噴噴的。
簡卓然抱著它回了房間,然后直接將它放在了床上。
等簡卓然洗完澡出來,小貓咪已經翻著肉乎乎的肚皮,四腳朝天地在松軟的床鋪上睡著了。
霍嶠是將近凌晨時分回來的。
他喝了些酒,但并有醉,回到樓上后發現臥室里人,他下樓來找了。
不其然,他在一樓的房間里發現了簡卓然。
房間里黑黢黢的,只有稀疏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來。
他推門來的時候,簡卓然就醒了。
看著走到床邊的霍嶠,她輕聲道:“我玩貓了,就不上去睡了。”
家里所有人都知道的,霍嶠最討厭寵物的『毛』。
她找的這個理由,簡直無懈可擊。
然,此言一出,霍嶠也察覺到她的異樣。
他只是短促地笑了笑,然后在她的床邊蹲下來,沉聲道:“所以,我同葉荻養貓,是搬起石頭砸自的腳?”
想到竟然是這么只小東西將自的老婆給拐跑了。
簡卓然“嗯”了一聲,“我今晚就和它睡了。”
大概是今天一整天累壞了,小姑娘的聲音聽起來興致不高。
可她軟軟的聲音在滿室的寂靜中,顯得格外的乖。
霍嶠直起身子來,想要親她一口。
可下一秒,簡卓然將臉偏了過去。
霍嶠的嘴唇擦過女孩的臉頰,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她輕聲道:“你喝酒了。”
霍嶠“嗯”了一聲。
今天讓新辰那邊等了足足七八個小時,不自罰三杯賠罪,是怎么也說不過去了。
他往后挪了挪,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我去洗澡。”
“嗯。”簡卓然也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我真的要睡覺了,天還要早起。”
得知簡卓然要搬回宿舍來住時,電話那頭的項寒大驚失『色』:“jio寶,你們豪門婚變了嗎???”
簡卓然:“還好……目前還離婚。”
聽她這么一副喪喪的語氣,項寒察覺出了不對勁,“啊?我剛『亂』說的啊,你到底怎么了?”
簡卓然吸了吸鼻子,然后輕聲道:“他好像是玩玩的,但我當真了。”
項寒:“……”
回想起自之前在項寒前流『露』出的那么少女情懷,簡卓然就有些赧然。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和項寒做了這么年的好朋友,項寒并不會在背地里嘲笑她。
不其然,電話那頭的項寒頗有分擔心:“你是和你們家bking吵架了嗎?他罵你了?”
簡卓然搖搖頭,“有。”
充其量也就是她單方的冷戰吧,霍嶠甚至都注到她生氣了的那種冷戰。
項寒奇怪:“那你……怎么突然就這樣了?”
她壓低了聲音:“我一直覺得bking對你挺好的呀,又是幫你買下鉑翠,又是給你那么贍養費的,而且也不在外『亂』搞……哎,他『亂』搞對吧?”
簡卓然吸吸鼻子,然后道:“他給我的那些,對我來說很珍貴,但對他來說……只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罷了。”
她并有得到過霍嶠的破例。
能讓霍嶠破例的人,是于靈。
她的聲音里帶上了分更咽:
“我都聽到了,他和別人說,和我結婚,就是為了向家里交差……項寒,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的,但聽到他和她這樣說,我還是好難過啊。”
“ta?男的還是女的?”項寒一聽就炸了,“狗男人還有前女友?”
“……算是吧。”
“那這個不要臉前女友還舞到你前來了???”
“有,”簡卓然搖搖頭,“她是很好很好的人,也為他付出了很。”
“什么啊?”項寒很粗暴地打斷她,“結婚后還不清不楚,就是狗男女!你怎么還幫不要臉小三說起話來了?”
簡卓然:“……”
項寒又問:“那你不找狗男人說清楚?”
簡卓然搖搖頭,“我不要。”
她不喜歡一副被辜負了的姿態去找別人討要說法。
大家都是成年人,合則聚,不合則散。
有誰需要對誰負責。
是她自把這段關系當了真,也不怪別人。
霍嶠本來就不喜歡她,她不想要他再可憐自。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從今往后,都離霍嶠遠遠的。
項寒還是很為她打抱不平:“可你們都那樣了,你們倆的結婚協議里還包括這樣那樣嘛!jio寶,我真的、我真的現在就想沖到廷去把這個狗男人罵一頓!”
簡卓然:“……”
項寒不得不承認:“……好啦,我承認我不敢當罵他,但我可以帶你走,他不把你當寶,可我把你當寶!”
簡卓然吸了吸鼻子,“謝謝你,項寒……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項寒:“好啦好啦,阿jio不難過啦!我實習完就去接你,晚上請你吃缽缽雞!”
而此時此刻,向來嗅覺敏銳的賀致,終于成為了霍嶠身邊的人中,一個發現霍有些不對勁的人。
思前想后,他還是敲開了霍嶠的辦公室門,單獨向他匯報了這個事項——
“霍總,我今天一早就把您的檢報告發給了霍,但……她到現在都回復我。”
顯而易見,霍嶠抓錯了點。
坐在辦公桌后的男人微微皺了皺眉,然后語氣不悅地反問道:“怎么?你們經常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