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柔渾身冰冷，不可能的，顧雪已經死了……
    是她親自算計，弄死了她！
    她得到了沈令，而顧雪永遠的輸給了她，不可能再回來的……
    “你，你是顧雪……”
    顧清寒勾唇一笑，怎么都有一種森森的味道：“猜對了！”
    夜柔如墜冰窖，驚懼得睜大了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
    夜柔心里升起深深的恐懼，死去多年的人突然就站在面前了，任憑誰都得嚇死！
    電石火花之間，她也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來年宴上她總覺得顧清寒行為舉止很像顧雪，不是因為顧清寒刻意模仿，而是她本就是。
    她之前所有的錯覺真的不是錯覺！
    所以顧清寒會突然護持顧家，將閑兒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扶持顧家兩姐妹，教導她們……
    可是人死了，怎么還能回來？
    夜柔越想越癲狂，更要命的是，體內的藥讓她無法徹底的冷靜下來。
    這讓她生出深深的絕望：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樣？
    夜柔紅著眼睛問道：“所以你要弄死我？”
    顧清寒冷冷的看著她：“我生前，你處處和我作對，陷害我、污蔑我的事情沒少做。我死后，你將顧家當成掌心里的玩物，盡情玩弄。”
    夜柔至此才真正的相信了，顧清寒真的是顧雪！
    夜柔咬牙：“那你趕緊殺了我吧！”
    她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折辱了！
    堂堂太妃，曾經高高在上的人。
    現在卻在這陰暗的柴房里，騎在柴垛上，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顧清寒勾唇一笑：“殺你？不不，殺了你我背負一條人命，死后還得為你這條命下地獄，多不值啊？”
    “再說了，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你了？”
    夜柔又氣又急，太妃的雍容華貴全都被顧清寒踩在了腳下，難堪得令人絕望。
    她氣急叱罵：“顧雪，你何必這么惡毒？殺人不過頭點地！”
    顧清寒冷笑：“我惡毒？”
    她猛的一刀，扎在夜柔的肩膀上！
    一直隱忍的陰鷙也藏不住了，咬牙說道：“我再惡毒，比得過你嗎？”
    一想起顧聽笙身上的傷痕，顧清寒就忍不住心里的殺氣，拔出匕首又是一刀扎在夜柔肩胛上！
    “啊——”夜柔發出一聲慘叫。
    一般人受了這種穿肉之痛，只怕要痛得暈過去。
    夜柔卻因為體內的藥，變得更清醒，疼得哆嗦不止，卻又禁不住一邊蠕動。
    “她才十三歲！她還未及笄！你也下得了手！”
    “她的人生原本可以多絢爛，就這樣被你徹底毀了！”
    “你也說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卻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來，如今也知道怪我惡毒了？”
    顧清寒每說一句就扎一刀，她學過解剖學，每一刀下去讓人極致痛苦，卻又不致命！
    夜柔痛得像是天靈蓋被人掀開了，瘋狂大笑：“哈哈！哈哈！她活該！顧清寒，你也活該！”
    “她一個反賊余孽，比得上我然兒一根手指嗎？不過就是被十個八個男人糟蹋而已！還便宜她了呢！”
    顧清寒瞳孔倏然一縮。
    十個八個！？
    夜柔見此，更加變本加厲的叱罵：“沒錯，就是十個八個！嘖嘖，她應該要感謝我，多刺激啊？”
    顧清寒抬手，啪的一巴掌甩在夜柔臉上，氣得渾身哆嗦。
    夜柔咯咯咯直笑：“你們顧家的女孩子多賤啊？你看看你，顧家出事的時候跪在沈令面前求他，他都不理你，顧雪，多失敗！”
    “我搶了沈令哦，我還睡了沈令，屬于你的東西我都搶走了！”
    “你就是個廢物！一個害死自己爹爹和哥哥們的廢物！”
    “要不是你，你爹爹和哥哥們怎么會死？要不是你，顧聽笙和顧安安兩姐妹，又怎么會遭受這些橫禍？”
    “哈哈哈……”
    顧清寒聽得手腳冰寒，是，是她害死爹爹和哥哥們。
    要不是她變成惡鬼又回來，也許顧聽笙也不會遭受這樣的絕望……
    夜柔得意極了，死也不會讓顧雪好過！
    她太了解顧雪了！
    卻不想，眼神已經黯淡下去的顧清寒，臉色倏然變得陰鷙。
    她抓起柴房里的一條板凳，狠狠的夜柔身上砸了下去！
    夜柔就這樣被砸得猛的撲在柴垛之上，疼得吐了一口血。
    但又因為和柴垛的突然而猛烈的接觸，讓她忍不住呻口今一聲。
    反應過來的夜柔都快要瘋了！
    “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她嗚嗚哭著，聲音怪異。
    顧清寒哈哈一笑，紅著眼說道：“殺了你？不，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她的眼神太可怕了，小紅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娘娘。
    她驚顫的喚道：“娘娘……”
    顧清寒眼底恢復一絲理智，緊緊的攥住了手里的刀，深吸幾口氣才冷靜下來。
    最終，她將刀扔在了夜柔面前：“想死，自己動手啊！”
    “聽笙是怎么被凌虐的，今日，我要十倍還在你身上！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找男人，那得多便宜你？”
    顧清寒抬眼看著柴垛：“這些柴垛足夠你用了。”
    說罷，轉身決然離開。
    復仇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它會讓人喪失自己，會讓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所謂的正義，在復仇這個漩渦里，也全都變成了單方面的發泄，最終失去作為人的最本質的良心。
    剛剛，她差一點就真的變成惡鬼了。
    柴房門關上，顧清寒看向外邊的天，面無表情的聽著柴房里面。
    夜柔尖叫叱罵的聲音，控制不住趴在柴垛上的口申口今聲音，絕望大哭的聲音……
    這一切，都比直接殺了她，更讓她難以接受。
    小紅小心翼翼問道：“娘娘，要奴婢找人動手嗎？”
    顧清寒淡淡說道：“不必。夜柔對自己下不了殺手，只會慢慢把自己的性命，徹底消磨。”
    她將匕首丟在了那里，夜柔要真的有骨氣，早就自殺了。
    顧清寒跨步，徹底的遠離了這間柴房，包括所有不堪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見。
    顧安安等在殿門前，見顧清寒走來，連忙問道：“大姐，她死了嗎？”
    顧清寒摸了摸她的頭，剛剛陰鷙如惡魔般的人已經徹底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