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欽點頭出門,佛手也拿著圖紙,狀似瘋魔的自言自語著出去了。
兩人是從正門出去的,江染瀅卻是從窗戶外邊飄進來,她看了一眼景欽的背影,有些疑惑。
顧清寒抬頭:“你來了。"
江染瀅收回視線,問道:“小雪,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顧清寒點頭,壓低聲音到:“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人,此人應是沈基塵身邊不可或缺的心腹,
為了避嫌我連他的名字都沒問。
江染瀅:“好。你說的那人現在在這里嗎?
顧清寒點頭。
“在的。我故意借此機會讓他與我來此。否則他可能又要消失了。”
這段時間沈暮塵身邊的幾個得力助手都很忙,除了北竹和景欽她還知道了小五、暗風、厲霜
這些黑衣衛來無影去無蹤,景欽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顧清寒才借口和他一起來看抗毒
血清制備情況。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景欽一直隱匿在廣明殿附近!
江染瀅點頭,又道:“對了,二皇子府那邊我已收服了幾個野鬼,待你有時間可去見一見。”
顧清寒嗯了一聲,見佛手又折返回來,立即閉嘴了。
佛手一心在圖紙上,沒有發現顧清寒的異常,他問道:“娘娘,這個地方
他問了幾句,顧清寒也耐心解答了,江染瀅默默飄到床邊,看著遠處正在與人吩咐的景欽。
是那天倚在墻垣上孤獨喝酒的男子?
江染瀅默默站著,只聽顧清寒問道:“對了,你出去后把無名叫來一下。 “
佛手道:“好。”
說完頭埋在圖紙里出去了。
江染瀅轉身回來,指著遠處的景欽道:“你說的是那人嗎?上次我來的時候見過他一次,他
就倚在墻垣上喝酒。
顧清寒-一怔,這才明白了什么!
“原來我的一言一行皆在沈基塵的監視之下!我就說
這么提防著她,連名字都不說。
江染瀅看了一眼外邊,見他還是在外面商議什么,佛手走過去說了兩句,在佛手遮擋下隱約
見到他點點頭。
顧清寒瞇眼道:“此人絕對是沈暮塵身邊最特殊的心腹,你小心些……
江染瀅噗哧笑了:“我小心?我一個厲鬼,他小心我才是。
顧清寒笑了笑,正要說話,卻見北竹趕來了,見了她連忙說道:“娘娘,陛下要您回去。
顧清寒微微挑眉:“能否等會?本妃還有話要交代那個無名。”
北竹搖搖頭:“陛下要您立即回去。”
顧清寒皺眉,隱晦的看了江染瀅一眼。
江染瀅道:“放心, 我已知道是哪個。”
顧清寒點頭,-邊站起來說道:“那好吧。”
北竹帶著顧清寒走了。
江染瀅飄出院外,朝景欽靠近。
忽然一只狗猛的竄出來,對著她-陣狂吠!
狗是陽物,以避不詳,鬼魂等陰物是最怕狗的,江染瀅嚇得連連后退,躲進了屋子里面。
景欽皺眉回頭:“怎么回事?“
一個黑衣衛道:“是看馬場的黑狗.剛剛北指揮使來過,將貴妃娘娘接走了。”
景欽點頭:“知道了。”
他看了那黑狗一眼,見它被拉著鐵鏈卻還是對屋內狂吠,不由得皺眉。
他心神-動,悄然朝公屏而去。
不知道為什么,臨近門前景欽心底忽然顫了額,不由得停住腳步!
景欽微微瞇眼,暗道:能讓他有此直覺的,看來屋內有不速之客!
他悄然抽出幾枚飛鏢,倏然閃身進門,手下的飛鏢憑著直 覺就朝窗戶方向飛射而去!
篤篤篤!
三枚飛鏢釘在窗枚上,一道冷風呼過,房內卻空無一人。
書桌上的火燭搖曳,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景欽皺眉——不可能的,他的感覺從未出錯,他剛剛的確感覺屋內有人!
但見屋內風平浪靜,以他常年的經驗也知道是不可能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出去。
難道是鬼不成!
景欽盯著西邊那一扇窗,慢慢走到窗邊將飛鏢拔來,順手推開窗朝外面看了一眼。
依舊是空無一一物。
但桂花樹卻微微搖曳,似乎是隨風而動。
他瞇眼盯住了那棵桂花樹,不由得想起前兩次的詭異感覺,眉頭更是微微蹙了起來。
此時的江染瀅正在窗外的桂樹另-邊,剛剛的黑狗太過兇猛,她進了屋子后聽它還在狂吠,
為了保險便退出到窗外。
緊接著就聽飛鏢的聲音,但她并不怕,只要黑狗沒過來一切都好說。
然后她便聽到窗戶打開的聲音。
江染瀅從桂花樹下轉出來,抬頭看清床邊的人影時一僵,瞳孔急劇縮小!
她的喉嚨像被塞了-團棉花,盯著景欽根本不敢眨眼!
倚在窗邊的男子眉目深深,向來漫不經心的冷眸染上了幾分警惕,正四處看了一眼。
雖已經過了九年,記憶中那個勾起唇就笑得邪氣的少年已經大變樣了,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
他的眉眼、他的身姿,一直刻在她心底!
是他,真的是他
江染瀅的眼淚簌簌而落,她就站在他面前,他卻永遠也看不到她了!
“景江染瀅嗚嗚而哭,厲鬼的哭聲總不是這么美好的,若是人能聽到一定會寒毛炸起
景欽心頭如被人挖了一刀,這一刻心口極疼,卻找不出任何緣由。
他的視線定格在桂花樹下,沉默不語。
江染瀅不敢走近,便站在原地癡癡的看著他。
“原來你一直在只是,只是再相見卻已天人相隔,永不能相見了。
這世上,還有比此更撕心裂肺的么?
江染瀅見他站了一會,便嘎吱-聲將窗戶關了。
黑沉色的窗枚如同隔絕陰陽兩界的一扇門,便這樣將她與他阻隔。
“景欽!“江染瀅慌亂的追上去,鬼魂嗖一聲穿過窗枚。
景欽腳步微微一頓,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