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那具雕塑后,我給它蓋上白布,之后,我也沒有再打開看過。
直到今天,小劉來了,他和我要作品去參加五月份的雕塑作品展,我猶豫了,我挺喜歡這個塑像的,畢竟里面融合了我對你的愛和思念,見我猶豫,小劉便說,先讓他看看。
我答應了,我掀開那張厚厚的白布,小劉看到雕塑那瞬間眼前放光,他不住地夸贊,可聽到他的夸贊,我瞬時變了臉色,他說的,和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樣。
在他的眼中,我的雕塑,雕的是一個絕望的將死的女人,女人眼中滿是愛、絕望、恐懼和無奈,他說,我這次的作品比之前的都要好,感情復雜而豐富,表現細膩而有張力。
我記憶中深情的眼,在他看來,那是一雙瀕死之人的恐懼之眼,眼睛睜得大大的布滿血絲,眼神充滿恐懼與乞求,淚水溢出,又透露著愛和無奈。在我記憶中訴說愛的唇,他說,那唇好像要乞求,又好像對面前的人說,來世再愛。但那唇又好像被人捂住,永遠張不了口。因此他說,脖子上的青筋與這豐富的表情相得益彰,顯得人脆弱,惹人憐愛。
和我說完,他自顧自的說著,今年一定能大放異彩,今后,我可能會成為最厲害的雕塑大師,之后工作室也將……
在小劉沉浸于我成功的夢想時,我害怕了,這一切和我想的不一樣,我到底雕了個什么怪物,跟隨他的指導,我想起來了,它好像,那天將死的李小姐躺在我臂彎時的模樣,又好像,我夢中躺在血泊之中的女子的模樣,唯獨不是小梔你愛我時的樣子。
不顧小劉還在欣賞,我給雕塑蓋上白布,我不愿在看它一眼,它會勾起我的恐懼。
小劉不舍地看看它,再次乞求我讓我拿它去展覽。
對于我來說,這座雕塑已經沒有了價值,它不是你,你也不會喜歡它,它現在只會是我的噩夢,我讓他快拿走。
他走時說這塑像有一點像之前的李小姐,他說可惜這筆生意了,好久沒有見李小姐了,他問我之后有沒有見過她,我憤怒地說,她離完婚,離開,你又不是不知道,還來問我。我不知道,我為什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會如此激動。好在,小劉習慣了我的喜怒無常,他提著雕塑在雨里離開。
看著屋外的雨,好像那夜,雨水沖去我罪孽的痕跡,今天,也讓雨水帶走我心中的苦痛。
當一切都流走后,你就回來吧。我們的愛沒有錯,我也沒有錯,我只是太愛你,一切阻礙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