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179我過去很信任你嗎
這話問的，姬無雙挑了眉，元寶皺了眉，這邋里邋遢的女人是誰啊？他當然是娘親親生的，難不成還是撿的嗎？
小元寶不高興了，就沒上前把脈。
這話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花顏的心也跟著一跳，想著莫不是這個叫晴空的看出什么了？可不對啊，元寶的身世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丁老頭不算，他也不過就是隨嘴說了一句，自己是個沒生養的而已，盡管一起在崖地生活四年，這個秘密她也沒有吐露。
秘密之所以稱為秘密，那就是因為有些事只能自己一個人爛在肚子里，如果自己都守不住，告訴了別人，又憑什么要求別人能守住呢？
所以，冰雪之崖上發生的種種，四年了，她從未對任何人吐露過一個字。
“大小姐，小少爺長的可真像你，真像……”
那叫晴空的哭的一抽一抽的，像是陷入某種回憶中，甜蜜中又透著痛苦。
而此時，花顏心里卻是已經肯定了晴空的身份。
她是沐家安顏的貼身婢女，這一點必然是毋庸置疑的，因為只要找沐家的隨便一個人過來認一認，她的身份便做不得假。
只是不知道，這四年她去了哪里，又為什么會這般模樣重新出現在沐家后門？
這一點，是花顏想要知道的。
“娘親，她到底是誰？”
元寶擰著眉頭又問了一遍，這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讓他有些不舒服。
“晴空，你過來。”
花顏沒回答元寶，而是沖著她招招手。
她便踉踉蹌蹌的跑到花顏的面前，仰著頭，眼巴巴的模樣，“大小姐……”
“你叫晴空是吧，四年前是我的貼身婢女，對嗎？”
花顏問。
她連連點頭。
“大小姐，你真的不記得奴婢了嗎？就算奴婢破了相，可也沒有別的大變化，您不應該認不出晴空啊……！~”
她摸著自己的臉，急切的想要花顏認出她來。
這樣子看的人都覺得心憐。
“四年前，我失憶了，所以什么事情都不記得了。”
花顏直接開口。
話音一落，就見晴空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副受到極度打擊的模樣，眼睛不眨，便有眼淚簌簌而落，哭的無聲又絕望，“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了，都是晴空不好，是晴空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嗚嗚嗚……大小姐，對不起，對不起……”
她忽然就失控了，捂著頭，使勁的撕扯自己的頭發，一副要崩潰的模樣。
“好了，你起來，平復一下情緒，有什么話慢慢說。”
花顏見她這模樣，也是心有不忍，遂出聲道。
晴空抽抽搭搭的起身，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花顏讓元寶幫她把個脈，姬無雙一個箭步沖上前去，“這等小事兒姬某來做就行了。”
那殷勤的樣子，看得花顏無聲的翻了個白眼。
“你再怎么獻殷勤也沒用，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花顏強調。
這被拒絕的次數多了，姬無雙也無所謂，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樣。
“這小乞丐身體明顯的營養不良，看來沒少受罪，日后要好好補補，否則會落下病根的。”
“我沒事。”
姬無雙話音一落，那叫晴空的女子就忙的收回了手。
“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但是你先下去把自己打理干凈。”
花顏道。
話音落下，晴空的臉上就閃過一絲窘迫，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因為天氣炎熱的問題，她現在身上都能聞見餿味。
晴空被帶下去洗漱，花顏也沒心思招呼姬無雙，“這沐王府你隨便逛，江子皓也在府上，你若是無聊，可以去找他玩，哦，對了，他今天上午被我揍了一頓，一身的傷，你正好去給他治治……”
花顏隨意的開口。
姬無雙無語，江子皓這家伙怎么在沐王府呢？還被眼前這姑娘給揍了一頓？呵……好玩。
他知道花顏這是有事了，所以下了逐客令，于是便也沒有多加啰嗦，點了點頭，“行，正好我也很長時間沒有見他了，去敘敘舊。”
“娘親，那元寶先下去把買來的藥材規整一下，等過會兒再來陪娘親。”
元寶拍了拍地上的小藥箱道。
不管是姬無雙還是元寶都看出花顏因為那個叫晴空的丫鬟出現，而有些魂不守舍，也知道過一會兒她必然有話要問，也定然不希望有人在場，所以這才都避了開。
“好，元寶乖……”
花顏摸摸元寶的頭，因為小家伙的貼心，心中微暖。
……
她坐在涼亭中等著，很快晴空便在丫鬟的帶領下走了回來，因為洗了澡換了丫鬟的衣裳，露出面黃肌瘦的一張臉，疤痕猶在，不太好看。
尤其是身材纖瘦，換洗的丫鬟裙衫有些肥大，穿在她的身上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坐。”
花顏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晴空搖了搖頭，站在花顏的面前，有些拘謹，眼眶還是紅的，“晴空不敢。”
“沒關系，坐吧。”
花顏含笑又說了一遍。
晴空搖起頭，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看著花顏，眼前的大小姐雖然嘴角含笑，可是她卻莫名的覺得肅然起敬，不敢違背她的意思。
四年的時間，太久了。
大小姐變了，她也變了。
若說四年前的大小姐性格溫和無害，那么如今的大小姐身上便帶了鋒利的氣息。
四年未見，恍若隔了一個世紀。
她搖搖頭，仍是沒坐，竟是個倔強的。
花顏挑高眉頭，忽而問道，“這四年你發生了什么事？”
這話一落，便見眼前的女子一個瑟縮，似乎不愿意回憶，但仍是咬唇含淚開口，“一直在京都郊區行乞，就等著大小姐回來，我是最近聽到大小姐回來了，所以才偷偷潛了回來，可是我不敢去正門，在側門那里徘徊了兩日，都遭到驅趕，又不敢說出真實身份，所以才想出爬墻這個蠢辦法，大小姐，我是真的太想見你了……”
不過區區幾句話，里面又藏著多少的心酸。
四年乞討，這樣一個如花的姑娘家，當了四年的乞丐。
她不知道四年前發生了什么事，但是這個叫晴空的丫頭一定知道。
她不敢回來，必有原因。
“我過去很信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