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相思剛想說話,唐寒立即站起來,看著她的臉,搖搖頭,“你現在很瘦,摸著很不舒服,早點好起來,多吃點,不然我會生氣的。”
看他轉身就想走,溫相思皺眉的看著他的背影,緊緊地咬牙,“唐寒,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會感謝你,更不會嫁給你。”
“哦,對了,你應該想知道顧廷深現在的情況,他現在可慘了,你死了,他可不好過,謝謝你,你幫我的,我都記在心里。”說著他伸手摸了摸胸口,桃花眼對著她眨了眨。
見他走出門,溫相思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她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策劃的這一切竟然給唐寒都給摧毀了,他那時候竟然敢去江州,敢去泊海公館,那時候顧廷深竟然都沒發現。
她諷刺的笑了一聲,是了,顧廷深的心思都在許顏的身上,他怎么可能還有心思在她的身上呢?
為她發瘋?
她不敢想象顧廷深為她發瘋的樣子,她也不想看見,可是上天沒讓她死,那她就好好活著。
……
顧夫人跟著陸紹城推開臥室的門,就看見坐在窗臺邊一直在墻上刻著什么字的兒子,她指了指他,看著陸紹城問,“廷深這是在做什么?”
陸紹城看著顧夫人,低下頭,聲音沉沉的道,“這是廷深刻著溫相思的名字,他好像為那個女人發瘋了,我們怎么說都沒用,顧夫人,您要不要去跟他說說話?”
見顧夫人慢慢的走過去,陸紹城轉過身走了,雖然覺得可能沒用,可是他還是期待。
顧夫人看著兒子的臉,她嚇了一跳,頓時心疼的掉眼淚,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頭,聲音哽咽的問,“廷深,我知道相思的離去你很難受,可是你這樣,媽媽也很難受,我已經失去了孫女跟相思,我不想連我的兒子都不在了。”
見兒子不說話,她哭出聲,看著墻壁上都是溫相思的三個字,他的手都被鋼筆磨出血了,她心里難過的搖頭,“廷深,不要這么懲罰自己,好不好?媽媽跟你爸爸都需要你。”
顧廷深還是不說話,顧夫人站在那,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兒子身上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她點點頭,“好,你想在這里刻著相思的名字就刻著,媽媽這次不逼你。”
“媽媽知道你的感受,從前你父親差點死了的時候,我也是這樣,你現在這樣,我很知道你的心情,你想怎么樣舒服就怎么來,媽媽不會逼你。”
“顧家由我替你守著,絕對不會讓你那些旁支的叔叔弟弟來搶你的位置,可是你要答應媽媽,千萬不要想不開知道嗎?”
兒子沒回答她一句話,顧夫人捂著嘴巴,看了眼他一眼,受不了的轉身走出門,她從來沒想到,以前自己經歷過的,兒子竟然也會經歷一遍。
顧夫人下樓,陸紹城跟周清安都期待的看著她,顧夫人卻捂著嘴巴,眼里閃著淚光看著他們道,“我兒子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好好看著他,我走了,這件事我會瞞著他父親,你們……你們多幫我看著他。”
說完,她轉身就往外走了,周清安看著她的背影,心酸的搖搖頭,“之前姨夫營里給姨發死亡單的時候,姨也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那時候我四哥才十歲,那時候的姨應該跟現在的四哥差不多難受吧?”
“可是顧老爺終究是沒死了,活著回來了,可是溫相思她……”她卻是真的死了,現在除非是顧廷深自己好起來,否則,沒人能幫的了他。
顧廷深一邊刻著溫相思一邊對著她的名字說,“相思,你何時來找我?我在這里等著你回來。”
“相思,我錯了,相思,我愛你,只要你回來,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回來。”
他的眼淚滴在手臂上,滴在他受傷的手上,他疼的手微微一顫,他繼續刻著字,一邊繼續喊著她的名字,“相思,我愛你,你怎么才回來見我呢?”
“你別丟下我,我沒你不行,相思,你看,我刻了你的名字,等我刻滿整個房間,我就畫你的畫像,好不好,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給你畫畫嗎?”
“我會畫畫,只要你想要的,只要你的需要的,我都可以為你做,只要你回來,我什么都告訴你,許顏是毒梟的女兒,我接近她是為了毒梟,我是為了之前接手的任務。”
“我本想著只要結束最后一個任務,我就能跟你安全的在一起了,可是我沒想到你會來醫院,相思,我愛你,我怎么可能會背叛你?”
“醫院里有毒梟的人,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話,你跟孩子都會死,可是我沒想到,我無能,我終究沒保住你跟孩子,相思,你回來鬧脾氣好不好?”
“不要憋在心里,不要用你的死來懲罰我,我會死的,溫相思,你知道嗎?我會死的。”
他的手更加用力的在墻壁上刻著溫相思的字,突然手一滑,鋼筆尖直接插穿他的右手,顧廷深感覺到痛,他靜靜地看著手被鋼筆插穿,他笑著,原來這就是痛。
原來這就是失去你的痛,原來這就是你對我的懲罰,原來這就是你的報復,果然好疼啊!
你死的時候,是不是比這個更疼?
瞬間他的手受傷的部位,不斷的汩汩的往外冒著血,洶涌的往下滴著血,可是顧廷深就這么看著它,他笑著看著血滴在地板上,把白色的地板染成一片紅色。
傍晚時分,周清安不放心的進了臥室里查看,偷偷地開了門縫,他意外的見坐在窗臺上的顧廷深竟然不刻了名字了。
他聞見濃重的血腥味,朝地上看去,就看見四哥的手上被鋼筆扎穿,他渾身僵硬的站在那,整個人都渾身發抖的尖叫起來。
陸紹城跟周清安把顧廷深抬到醫務室的時候,周清安眼睛模糊的看著陸紹城,聲音都跟著顫抖哽咽。
“四哥是個醫生啊,如果動了手術就會影響到以后。”周清安看著陸紹城哭著道,“以后四哥怕是要廢了,這可是妙手,救了那么多人命的手,怎么就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