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廷深,我們沒有晚上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今天也是你最后一天看見我了,以后你可能看不見我了呢。”
她站在窗臺,看著外面的雪景,一字一字的響徹在別墅里,聲音回響悠遠,帶著一絲恐怖陰森的味道,“顧廷深,今天過后,我不愛你,我也不恨你,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
“也不知道那個孩子現在在哪里,如果我現在去找他,他現在還會在等我嗎?哎,好想他啊,”溫相思推開窗,摸了摸窗臺上的雪,晶瑩剔透,然后沒一會在她的手上化成水,滴在地板上。
她臉上帶著笑意的來到化妝臺,打開抽屜,拿出里面的打火機,這是顧廷深書房里的打火機,她偷來的,她看著周圍的一切,她瞇著眼,搖頭笑,看著周圍,喃喃自語,“顧廷深,怎么辦呢?你的泊海公館可能沒了。”
“不過沒關系的,對不對?”溫相思突然把打火機扔在床上,她看著床上還有顧廷深的衣服,她笑著看著火勢突然就竄開,她笑了,站在窗臺,又接了一點雪放在手心,輕輕地吹了吹。
火漸漸地大了起來,整個床都在燃燒,然后很快的燃燒到天花板,火勢之高猶如火舌一般的吞噬,黑色的煙霧慢慢的從窗戶散開。
溫相思黑亮的眼睛里被火光掩埋著,周圍的一切都是火紅的一片,她笑著看著外面的白色,偶爾風吹來,屋內的火勢更加的大。
她以前從來沒想過,原來這里會毀在她的手上,她拿過桌子上的一張紙,她在上面寫了幾個字,然后扔在院子里,她的臉上始終帶著笑。
等張嬸來的時候,看到泊海公館都被火舌給吞噬著,她頓時嚇得后退了幾步,頓時打電話,叫著下面的人,她看著周圍,沒看到太太的身影。
“太太,您在哪里?太太,您不要嚇張嬸,太太,您出來啊!”張嬸對著里面就開始喊,可是沒人回答她,她看不見太太的身影,也聽不見太太的聲音。
火勢都沖著窗口噴出來,濃濃的煙霧也從二樓的窗戶里洶涌而出,張嬸臉上都是淚,她拿起手機,就給先生打了個電話。
那邊很久才接通,是楊行接的電話,看是泊海公館打來的,他看了眼正在跟許小姐說些什么的人顧總,走開,小聲的問,“張嬸,您有什么事嗎?”
“楊助理,不好了,泊海公館著火了,我沒看見太太,火勢越來越大,我不知道太太是不是在二樓里,而且火也是從閣樓的窗戶里傳出來的,怎么辦?”
張嬸在那邊已經泣不成聲,楊行身體也是一震,他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皺眉的道,”張嬸,你先別急,讓下面的人捂著口鼻,進去閣樓找一下太太,我現在就跟顧總說一聲。“
掛斷電話,楊行手都跟著顫抖,他走到門口,看著里面的笑聲,他皺了皺眉,“顧總!”
顧廷深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他皺眉,神色微冷,回頭看向他,不說話,卻已經看到他此時不悅。
楊行看著顧廷深此時慍怒的臉,他攥了攥手,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眼睛慢慢的紅了。
許顏看著顧廷深臉色不好,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見他回頭看著她,她搖頭,“廷深,不要生氣,楊助理現在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也可能是不方便告訴我,你先去辦你的事,我就在這里等你。”
“在這里乖乖的等我。”顧廷深摸了摸她的頭,溫和的轉身。
楊行看著顧廷深對許顏和聲悅色,他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眶紅紅的,眼淚不知道為何突然就掉了下來,他看著顧廷深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顧廷深來到楊行的面前,看著他眼睛通紅,眼淚滴在下顎,他微愣,除了楊行的父母跟他,他不知道還有誰能讓他的楊助理這樣過。
顧廷深走出來,來到窗邊,眼神冰冷的看著跟上來的楊行,他皺眉,“到底誰,到底什么事能讓我的楊助理哭?”
楊行眼睛都變得模糊,他身體顫抖的看著顧廷深,突然無力的跪在他的面前,心里疼的話都說不出。
顧廷深被他的動作微微一震,他斂眉,陰沉著臉,“楊行,你這是做什么?”印象中,第一次他這樣失控是他父親死的時候,這次他是怎么了?
“顧總。”他擦了擦模糊的雙眼,看著顧廷深,心里難過的哽咽,“泊海公館著火了,太太沒出來,下面的人傳來說,太太就在閣樓。”
顧廷深仿佛沒聽見他的話,他冷著臉,看著他,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楊行,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顧總。”楊行看著顧廷深渾身冰冷的模樣,他一邊掉著眼淚,一邊道,“泊海公館的閣樓著火,現在已經燒了兩個小時,張嬸打來電話說,沒看見太太,太太可能在閣樓里。”
“你他媽胡說什么?”顧廷深抬腿就給了楊行一腳,踹完轉身就走。
楊行立刻抬腳抱住他的雙腿,哽咽的道,“下面的人已經在找了,顧總您……”
“滾開!”顧廷深又抬腿踹了他一腳,指著地上的楊行,雙目森寒,“我現在就回去看,要是她安然的站在我面前,楊行,我這次不會饒過你,知道嗎?我絕對會弄死你。”
“顧總,您不能回泊海公館!”楊行看著顧廷深轉身就走,那腳步是他這輩子從未見過的急促跟慌張,顧總,您明明知道,我這輩子從未撒過謊。
一旦顧廷深回到泊海公館看到那副場景就完了,他立即給周清安跟陸紹城打電話,要他們趕緊趕去泊海公館,晚來一步,顧總就完了。
顧廷深趕回泊海公館的時候,就看見別墅此刻正在被火舌包圍,黑色的煙,紅燙的火,他站在那里,仿佛靈魂被人抽走了一般。
張嬸看見先生回來,她立即走到他的面前,跪下,哭著道,“先生……”
“她人呢?”他問的特別輕,像是怕打擾到誰,他漆黑的雙眸被滾燙的火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