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顧廷深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找到溫相思,他把自己關在閣樓里,沒有開燈,滿屋子都是煙霧,他站在窗邊,看著外面池塘里的鴨子,久久不能回神。
楊行走進來,一看,頓時被煙霧熏的都看不清,他咳嗽了一聲,看著窗邊模糊的顧廷深的背影道,“顧總,太太買了三張票,一張是去了海市,一張是通往巴黎,一張是通往a市的機票,至于太太乘了哪個航程,我們這個真的無法查詢,機場的攝像我們也調查過,沒有看見太太乘了哪個班次的航班。”
顧廷深聽到楊行的話,頓時苦笑了一聲,“她這是不想讓我找到她,你看她多聰明,其實她很聰明的,對不對?”
楊行點點頭,是啊,太太只要不是在顧總的面前,就很聰明,就連他們都能被太太糊弄過去,買了三張票,她就篤定了他們會去找。
篤定了要跟這個男人劃清界限,從此兩不相欠。
可是顧廷深的性子是那個女人能想撇清就撇清的?
她也太小看了顧廷深對她的用情之深。
“楊行,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做什么呢?”
“她現在是不是餓著?身體是不是不舒服?她身體那么不好,要是出點事怎么辦?她身上只有三千塊,她能堅持多久?”
每一字都是對那個女人的眷念跟不舍和擔心,楊行看著顧廷深孤寂的高大背影,心里也覺得心疼。
只求太太能早點回來,別在顧總脆弱的心靈上撒鹽了,太太,顧總真的很擔心你,很愛你。
顧廷深抽著煙,看著樓下鴨子的嬉鬧,他聲音加重的嘶啞,“下去繼續找吧,沒什么事別進來了。”
楊行出去關上門,張嬸端著托盤上的飯菜,看著楊行擔心的問,“先生已經一天一夜沒吃一粒米,一口水了,一直在喝水,鐵打的身體也經不住這么糟踐。”
“張嬸,算了吧!”楊行拽住張嬸,嘆了一口氣的搖搖頭,“找到了太太先生自然會吃飯,會收拾自己,可是他現在絕對不會吃飯的,你別上去煩他了。”
他看了眼閣樓的門,轉身就走,現在如果想讓顧廷深好一點就是盡快的知道太太的消息,否則顧廷深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不知道幾個日夜過去了,顧廷深始終沒進一點米飯跟水,陸紹城跟周清安來的時候,張嬸對著他們掉眼淚,“陸先生,周醫生,你們快去看看先生吧,幾天幾夜不吃飯,不喝水,也不睡覺,這可怎么辦啊,這樣下去身體怎么堅持的住?”
陸紹城跟周清安互看了一眼,紛紛皺眉的上樓,等陸紹城開門,一陣煙霧就襲面而來,他皺眉的看向周圍,在窗口邊的椅子上,看見閉著眼睛的顧廷深。
陸紹城看著他,走上前,剛要上前叫醒他,只見那個男人突然站起身,嘴里叫著溫相思,陸紹城上前就按住他,“廷深,你干什么?”
“紹城,我夢見她出事了,她滿身都是血的叫著我的名字,她說她疼,她說她想我,她想見我,我要去找他。”
顧廷深拽著陸紹城,他眼里的血絲讓陸紹城皺了皺眉,不悅的問,“她是誰?”
“相思,她真的出事了,她要見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去見她,她離開我,她會哭的。”
陸紹城看著他的模樣,心里也不好受,安撫他,“廷深,你是做夢了,夢見的都不是真的,她沒事的,你別擔心她,你倒是擔心你自己吧,你是不想活了吧?”
窗口開著,抽著煙,一口米水都沒進,他身體仿佛沒有一絲的溫度,就差一點他就斃命了,他按住顧廷深的身體,回頭看著在發呆的周清安,“看什么,快點給他打一針。”
周清安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四哥,他上前邊給四哥打針,邊哽咽的看著陸紹城道,“四哥怎么變成這樣了?以前從來沒有這么對待自己的身體過,他之前一直很愛自己的身體。”
“我就說不要碰愛情這玩意,找個沒感情的女人結婚就算了,你看現在他遭的罪。”
陸紹城之前就勸過顧廷深,可是他根本就不聽勸,現在變成這樣,簡直要命。
周清安心疼的看著四哥,看著逐漸冷靜的四哥,他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四哥沒錯,只是四嫂太容易沖動了,拋下四哥就不管了,愛情這事我們旁人也無法說什么,可是四哥這樣對自己,看來是真的很愛四嫂。”
“況且四哥可不像你,四哥是重情義的人,有愛情的婚姻才是好的婚姻,你那個算是聯姻,一點感情都沒有,你吻她的時候,你不覺得惡心?”
“你懂個屁!”陸紹城推開周清安,看著顧廷深,打開全部的窗戶讓房間里的煙霧散去。
顧廷深忽然拽住陸紹城的手,陸紹城低下頭看著他,看著他,只聽顧廷深張了張已經干了脫皮的嘴唇,“紹城,你說她現在好不好?如果有別的男人欺負她,有誰能夠救她呢?”
“我真的很想她,我怕她會受傷,我怕她會想我而我又不在她的身邊,她會恨我。”
陸紹城頓時覺得心里堵住了,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見過顧廷深如此的失魂落魄,心里雖然有些恨那個女人,可是他搖頭,看著顧廷深道,“別急,不會出事的,你的人,我的人,都去找了,一定不會出事的。”
周清安看不得現在的四哥,他處理好他的傷口,給他吊了營養液,才微微放心的轉頭,心疼。
泊海公館的門口,陸凝紅一直在徘徊的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而且二叔還在里面,她有些害怕。
站在窗口的陸紹城,看著泊海公館門口站著的陸凝紅皺眉,她來做什么?
陸凝紅自然也看見站在閣樓窗口的二叔,她瞪了他一眼,終于鼓起勇氣的走進去,就算她再怕二叔,她也要問問顧廷深,他到底怎么對溫相思的。
“您是……”張嬸看著走進來的女孩子,有些詫異的問,“您是上次帶太太回來的女孩子吧?您跟太太是好姐妹吧?”
陸凝紅點點頭的看著她,扯了扯嘴角,“謝謝你還記得我,我是你家太太最好的朋友,我叫陸凝紅,陸紹城的……侄女。”
“原來是陸小姐,您來這里是?”張嬸擦了擦眼睛,看著她,難道是有太太的消息了?
陸凝紅邊上樓,邊開口道,“我是來找顧廷深的。”
張嬸看著那個架勢,不像是知道太太的行蹤,倒像是來找先生打架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