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深就一直帶著溫相思看著四周,她沒想到老宅這么大,也沒想到老宅這么低調簡易。
小溪流,有涼亭,有荷花塘,有花圃,有綠草,還有一只兔子在院子蹦蹦跳跳。
溫相思也不知道老宅竟然這么會這么生動,環境好。
期間兩人沒說話,顧廷深就攬著她,四處看看。
誰都沒多說一句話。
中午吃飯時。
顧廷深帶著溫相思坐在他的旁邊,一直給她夾菜,夾的她的碗里堆積如山。
她皺眉,用眼神示意他。
可顧廷深像是沒看見一般,一直給她夾菜,把她當豬一樣的喂。
溫相思看著眼前的“山”心煩意亂。
顧夫人看到這一幕,嘖了一聲,沒多說什么。
良久才說出飯桌上的第一句,“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在家,你父親他常年不在家,這你也是知道的,今天我告訴他你回來了,他很高興,可是他臨時有事回不來。”
是的,她溫相思不是人,這里就他們母子兩個人。
“沒必要回來。”顧廷深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仿佛已經習慣了。
“你別怪你父親,他的身份特殊,這是他的使命,也是我們顧家的光榮。”
溫相思第一次看見顧夫人這么認真嚴肅的說話,滿眼里都是對他丈夫的崇拜和顧家的光榮,還有對丈夫的理解和冷落。
是什么特殊身份?
溫相思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低下頭一口一口的吃飯,很快這里的一切都會跟他無關了。
顧夫人一直給兒子夾菜,心里很開心。
顧廷深就一直給溫相思夾菜,看她吃的歡,他也很滿意。
溫相思吸了吸鼻子,這兩是真母子,遺傳的吧?
午飯后。
顧廷深跟溫相思離開了顧家,溫相思坐在后座,她緊緊攥著手,看了眼后視鏡里的男人。
想說又咽了下去,她不知道怎么開口。
他會同意嗎?
顧家會同意放過她嗎?
她不敢賭,她還有個弟弟,她怕她提出之后,顧家會對她弟弟不測。
“想說什么就說。”
看她憋的臉通紅,一直看著后視鏡,顧廷深看了眼后視鏡勾唇道。
溫相思身體坐直,緊緊地攥著手,咽了咽口水,良久,她長了張唇。
“顧廷深,你回來了,我想離婚!”
這是她這三年最想提的,卻都沒有機會,她不敢,可是她不想待在那間閣樓里,她今天鼓起勇氣的終于說了出來。
只要不碰她的弟弟,要她做什么,只要能離婚,她都愿意。
顧廷深不說話,只是看著后視鏡里的女人,看著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整個人都放松了。
她就這么想跟他離婚?
溫相思沒聽到顧廷深的回答,她有些害怕,他不說話是什么意思?
下一瞬,只聽車子的輪胎摩擦聲,她嚇得睜大雙眼看著駕駛位上的男人,“顧廷深,你干什么?”
車子停靠路邊,溫相思皺眉的看著他,他這是做什么?
“溫相思,你很想離婚?”
“對。”
顧廷深從置物柜里拿出一根煙點上,打開車門,聲音低沉,“為什么?”
“我很想離婚,如果不是因為你們顧家給我父親的九千萬,我早就會提出離婚,如果你沒有回來的話,我也許不會提,但是現在你回來,就必須離。”
這樣的話意義就不一樣了,當初沒有他在的時候,她是自由的,雖然要面對冰冷黑暗的閣樓,可是她不用面對自己的老公。
可是現在他出現了,這意義就變了,這個人太危險,她害怕。
見他抽著煙不說話,溫相思有些心涼,“顧廷深,我求你,我們離婚吧?”
“我們沒有感情,沒有孩子,只有那些錢,等我賺夠錢了,我慢慢還給你可以嗎?求求你我們離婚吧?”溫相思認真的說,已經沒有了昨天的情緒激動。
漸漸接受了他是她老公的身份,但是這更加堅定她想要離婚的決心。
顧廷深第一次竟然這么挫敗,他被自己的老婆求著離婚。
“你覺得我們很合適。”
良久顧廷深才吐出這么一句,他看著后視鏡里的溫相思,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夾雜著異樣的情愫。
溫相思沒想到顧廷深突然說了這么一句,她一愣,搖搖頭,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們不合適的。”
“哪里不合適?”
他又繞回來了,溫相思悶聲,“哪里都不合適。”
“跟我不合適,跟鄭易就很適合?”
顧廷深說著說著就冒出這么一句,突然氣氛就變了,顧廷深想到她看著鄭易時的笑臉,昨天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溫相思咬牙,氣的咬牙切齒,瞪著他,“不管我跟誰適合,我都要跟你離婚。”
顧廷深點點頭沒說話,繼續開車,咬住嘴里的香煙,心情煩悶。
溫相思見他不說話,索性也不說話了,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深吸了一口氣。
一路無言。
車子停靠在溫相思公司的街邊,溫相思給他擺擺手,對著他點頭道謝,“謝謝你。”
顧廷深沒說話,看也沒看她,車子就瞬間飛了出去。
溫相思看著他的漸漸消失的車尾,撇撇嘴,這個男人還真會生氣。
他又不愛她,為什么不能直接離婚?
這樣對兩人都好不是嗎?
溫相思轉身走進公司,她安安心心,普普通通的生活。
她不喜歡黑暗,不喜歡孤獨,不喜歡冰冷,更不喜歡面對一個那么危險的男人。
她跟他像是兩條不同的水平線。
她在直線的末端,而顧廷深呢?
他永遠都是在直線的焦點,受眾人仰望不可碰觸的中心,他們永遠不可能走到一起。
他們最相似的也只是在一個線上而已。
如此而已。
……
朝歌俱樂部。
顧廷深很委屈心里苦,他坐在那,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
“四哥看來心里苦啊,被四嫂折磨的?”周清安坐在沙發上看著坐在那的顧廷深對著一旁的陸紹城笑著道。
陸紹城來到顧廷深的身邊奪去他手里的酒,好笑的問,“胃不要了?”
“溫相思要跟我離婚。”
都要離婚了還要什么胃?
手里的酒杯被奪了過去,陸紹城笑了一聲,“看來你喜歡上你的小妻子了?”
喜歡嗎?
顧廷深悶聲自問。
是的。
他很有感覺,這么多年,沒人給過他這種感覺,就連在秦意身上都沒有有過這種感覺。
他是什么人?
他是顧廷深,天之驕子,骨科主任醫師。
他又是江州顧家,顧氏帝國集團的總裁。
在江州只手遮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個女人不是趕著上他的床。
可是那個女人不是,她想逃開他,她想離開他。
陸紹城碰撞了下他的酒杯,笑著,“秦意她可是時時刻刻念著你的。”
“反正一個女人而已,離婚吧,廷深。”
是嗎?
一個女人而已?
顧廷深突然想到,他猛地丟下酒杯,看了眼陸紹城,拍了拍他肩膀,“你買單。”說完走了。
對了,一個女人而已,他顧廷深沒有輸過。
更不想在溫相思的身上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