肄業再次利用火元素虹卡在周圍升起一縷小火，一邊說起剛剛發生的情況：“剛剛常斷溪跟他弟弟私聊了一會，讓我們站在外面等候，等我們聽見叫喊聲的時候常斷溪已經毒發身亡了。”

“為什么？”雖然事已至此，但阿薩赫伊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砒霜應該沒這么快吧？”

“是的，原本是這樣的。但是我們不知道常斷溪早上有可能吃了血色四葉果。”漆各期重新吃起了一根棒棒糖。

“血色四葉果？那不是只有起的很早的人才有機會領到的嗎……啊！是他弟弟？”阿薩赫伊也瞬間明白了，畢竟這幾個人之中，會起那么早的人只有一個。

肄業點了點頭。“我們不能確定常斷肆有沒有你那么堅強，如果讓他意識到自己對常斷溪的死負有責任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所以先過一段時間觀察常斷肆的情況再說，在這之前有關常斷溪的事情我們最好什么都別提。”

他又重復強調了一遍：“任何有關的事情都別提。”

“嗯，常斷肆安慰我的時候跟我說過，他如果親手殺死哥哥會崩潰的。”看見阿薩赫伊理解的點頭，肄業終于松了口氣。其實比起常斷肆的情況，他個人更擔心在這種時候暴露自己與冬羽海貓有聯系。

雨小了很多，雷聲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聽見了，里面的醫生站起身來搖頭說出已經盡力的話語。

在細雨之中火化，僅留下一些骨灰裝進骨灰盒留做紀念。前來送別的人不多，也都是一些認識的同班同學。

八重目害子倒是放棄了一部分休息時間，堅持要過來。

“一夜不是一個喜歡悲傷的人呢。”

“哪有時間去悲傷，又沒有好處。死去的人不會因為有人悲傷就活過來，與其浪費時間悲傷，不如把這時間用在活著的人身上。”肄業還是點了三根香，繼續說道：“只有內心脆弱的人才需要浪費時間去悲傷以宣泄自己情緒，但這往往會讓敵人抓住機會。”

“那一夜為什么還在這里呢？”

“心血來潮罷了，總歸常斷溪幫我擋過兩次。他的死雖然與我有一定關系，但很多事情都是我沒辦法控制的，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我就稍微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肄業嘆息了一聲，并沒有太多的感觸，就像事不關己一樣。只是想起八重目害子曾經說過，這種時候人會流露出傷感的情緒，便也還做了做樣子。

八重目害子朝正在默哀的肄業問道：

“以后你還會想起他嗎？”

“或許吧。”

“這樣啊……嗯。這樣就好。”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八重目害子沒有再繼續說什么了。

處理完后事，天色已經蒙蒙亮。不太熟的同學逐漸離去，只有常斷肆還呆呆的抱著哥哥的骨灰盒在那里一動不動。

阿薩赫伊走過去輕輕拉了拉他，沒拉動，他還不愿意走。

“想哭就哭出聲來吧。”阿薩赫伊輕聲說到，不知道常斷肆有沒有聽見，沒有表態。站在雨中無法知曉他眼里有沒有淚水，只是沉默不語。

阿薩赫伊向其他人說道：“你們就不能想想辦法嗎？明明幫我的時候點子那么多。”

“你只是自責，還可以溝通，畢竟內心有改變現狀的想法。他自閉了，不想說話。我能有什么辦法？當他的面把他哥骨灰給揚咯？”肄業將右手往天上一甩，做出揚灰的動作，夸張的話語從嘴里流出。

但隨后回味起來自己的話時，似乎又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佩服。兩手在身前一拍，像是想到了什么好辦法一樣。“這注意好像不錯。你重新振作起來，是出于對血色四葉草的仇恨。從這點來看，我激起他對我的仇恨說不定……”

“算了算了，千萬別這么干。”阿薩赫伊不知道肄業的話里有幾分認真，但她是真的害怕肄業那么做。一邊小心的觀察常斷肆聽見后的反應，一邊說道：“既然當時是常斷肆安慰了我，那么現在就應該輪到我安慰他了。”

“你可真是個小天才。”漆各期在一旁諷刺肄業道：“要是能順便幫我把我家那位的骨灰給揚了，我就謝謝你了。”

“拉倒吧，白送空都怕ta，我肯定打不過。”肄業轉向阿薩赫伊，說道：“安慰的話語肯定都是廢話，你要真想幫他的話，這幾天多陪著他就行了。這種事情只能靠他自己，最低限度是他自己愿意接受我們的幫助。”

漆各期將棒棒糖從嘴里拿出來搖晃著說道：“先試著讓他分散注意力吧，做一些沒意義的事情也行。我沒糖的時候一般都是這樣做的。”

時間很快來到中午，雨已經完全停了。失去雨水冰冷感的麻痹，回調的體溫將常斷肆重新拉回現實。

他微微轉動脖子用泛紅的眼角望向四周，見他終于有了反應，幾人好不容易才將他帶回房子。但卻說什么也不愿再進去，只是坐在門口吹著涼風。

阿薩赫伊只好陪著他坐在門口。

“以后能拜托你幫我上發條嗎？”阿薩赫伊看了看天，將懷表拿了出來打開雕刻字向日葵的獵殼。

常斷肆只是把呆呆看著門外風景的視線，移動成了呆呆看著眼前懷表的視線。

見他不明所以的樣子，阿薩赫伊深吸了口氣。然后抬起他的一只手將懷表放置他的手心上，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背，帶動他的手指頭強行轉動發條。

常斷肆疑惑的將視線從懷表上移動到阿薩赫伊身上。

看著常斷肆自閉的樣子，肄業豎起食指在八重目害子眼前搖晃著說道：“你要是涼了，估計我也得自閉。”

“放心吧，如果我都涼惹，那一夜肯定連自閉的機會都沒有。”

確實，如果敵人強大到這種地步的話，肄業肯定也要跟著GG。“話說你恢復的怎么樣了？我想把趙一抓過來。”

八重目害子搖頭說道：“還很累。”

“那你繼續去休息一段時間，過幾天再說。”

等待八重目害子進房睡覺后，肄業又在漆各期的門前站了一會兒，抬起的手始終沒有在門上敲下去。

放下手轉身悄悄繞過門口的兩人，什么話也沒說便獨自一人走出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