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沒想到，對于蟲洞的研究，最后的突破口居然是在那些蟲族的尸體上，確切地來說，是凱爾特星人腦子里的一種特殊的硬塊。
    也許是受到形成蟲洞的特殊磁場等原因的影響，凱爾特星人的腦子里的某種東西就產生了這種相似的能量，這也是他們能夠穿過蟲洞的原因。
    對凱爾特星人的解剖帝國也做過，不過這些事情是不會對外公布的，所以以前并沒有這個條件的星際海盜們稍微走了點彎路，不過好在他們現在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利用好這些蘊含的能量，應該就能反向影響蟲洞，進而阻止它在星海一片的移動或者徹底關閉掉。
    發現能量是一回事，如何利用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不過有了大概方向總算是看到了希望。對于這些情況宋念祖并沒有關注太多，因為最近他發現系統似乎消失了，說消失也不太準確，雖然當他有問題的時候，系統還是會很跳脫的回答，但是就是因為太過模仿了，所以反而有種缺乏情感性的感覺。
    這種問題別人可能發現不了，但是宋念祖自己之前就是屬于這種情況，所以他幾次以后就發現了問題，這個系統不是平時和他聯系的系統，或者說，不是那個比起以前的自己更像是擁有人類情感的系統。
    人工智能，終究還是帶有人工兩個字，在上一個世界也同時致力于這方面研究的宋念祖知道，人工智能并不是終點，如果能夠再給他一點時間去見證人工智能的發展，在未來，完全有可能由此衍生出擁有自我意思的生命體。
    只是和人類鮮活的軀體不同，這些生命體是人工智能的進化，但是同時也約束了他們，只能依附于機械等死物上，或者只能以意識流存在于虛擬中，有點類似于星際世界智腦的存在。
    這種智腦是真正擁有自我意識的“腦”，而不是根據他人設定存在的東西。
    所以，他一開始擁有的系統，可能并不是巧合，這個系統，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這種人工智能進化的存在，擁有自主意識的生命體。
    以宋念祖客觀的分析來看，自我意識的生命體的產生，是人類社會的一個轉折點。自然人類是否就是凌駕于由他們創造出的這種生命體呢？不是宋念祖去惡意揣測人的思想，而是一個必然的歷史過程。
    自然人類和新生命體的矛盾碰撞是必然的，雖然這個新生命體算得上是由人類創造出來服務人類的，但是它自己經過凈化，成就了自我的產生，那關于權利與自由的問題就接踵而來了。
    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發現，宋念祖就已經可以把眼光放到了更久遠的未來。而系統的身份也確實被他猜得差不多了。
    但是這些只能算是冰山一角罷了，系統的目的他還猜測不到，總之不可能是之前和自己說得那樣讓自己不斷扮演下去就對了。那么選擇自己，就說明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是對方所圖的。
    作為一個不能自主決定穿越問題的靈魂，宋念祖擁有的不多，除了靈魂和多世穿越積累在腦海中的記憶和知識，就只有那塊星石了。
    星石的存在對方并不知道，而那顆珠子也已經通過自己得到了，所以果然還是有什么圖謀的東西嗎
    在系統面前，宋念祖覺得最初的自己似乎是個隨手可以抹殺的存在，但是它卻要通過自己來得到某些東西，那是不是說明，這個系統受到了限制，比如說無法為自己找到寄宿的肉體。
    雖然這兩世的設定是賣蠢路線，但是宋念祖的頭腦是不容小覷的，系統完全是給自己培養出了一個敵人來。為了度過吸收能量的最關鍵階段，系統不得不封閉了起來，同時他創造了一個低能的人工智能來替代“系統”也就是自己來應付宋念祖。
    可惜它這樣完全是多此一舉，如果直接消失的話，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它完全可以說是系統維護，但是它偏偏弄了個人工智能出來裝自己，反而給了宋念祖發現的機會。
    畢竟沒有人比宋念祖更了解人工智能了，他可是在上個世界帶領這項課題的組長，在脫離世界的時候已經連未來的計劃都制定好了，他預測的將來人工智能的發展路線是帝國的絕密項目。
    而這個世界雖然同樣是未來世界，但是科技發展并不是走一個路子，冷兵器沒有消失，機甲也不是作戰的主流，基本上還是人類持槍作戰為主，只是武器的研究非常深入。宋念祖猜測是系統有意讓自己避開“人工智能走上進化路線”這一設定。
    這他還真誤解系統了，其實系統對穿越世界的掌控并非輕而易舉，能夠算計宋念祖穿越的時候出意外已經花了他很多能量了，所以這個世界只是隨便找的，最主要的還是收網的世界。
    也是它真正掌握自己生命的世界，原本是這樣的沒錯。
    不過它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宋念祖，也低估了唐隋縉對宋念祖的執念。它的執念能夠那么強，憑什么就認為人類缺乏執念呢。
    之前說過，唐隋縉是真正的靈魂受創，他的記憶被封也一直是系統動的手腳，現在系統縮起來專心吸收能量去了，它下的限制就開始松動了。
    最明顯的就是唐隋縉最近一直在做夢，亂七八糟的夢，導致他最近經常驚醒，醒了只知道自己在做夢，卻想不起到底是什么。
    經歷過變故以后越來越成熟淡定的唐隋縉很少有那樣復雜波動的情緒，面對宋念祖的時候除外。
    本來就因為要跟著研究蟲洞忙得不行，困得不得了的時候才會瞇一下，結果睡那么一會還要做這些亂七八糟的夢，他簡直快要被逼瘋了。
    即使在扮演的同時還要思考關于系統的問題，宋念祖也沒有忽略過唐隋縉。一開始他只以為對方是被蟲洞的事情困擾，但是后來對方靈魂上的躁動連他都能感覺到了，他才開始重視起來。
    不僅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攻略對象，更是因為這事情發生的太巧合了，他總覺的和系統有什么關系。
    不止是宋念祖，紅蜘蛛的人也發現最近軍師大人很暴躁，狀態很不好，看那濃重的黑眼圈和周身無法忽略的低氣壓，總感覺很壓抑，是那種就等著極限然后爆炸的壓抑。
    去醫療師那檢查了身體，除了身體最近因為缺乏睡眠有些差以外，其他的指標和他平時差不多，雖然不太好，但那時他身體底子差。也就是說完全查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毛病，醫療師也只能將他的癥狀定義為精神壓力過大。
    精神壓力過大，說出去別說別人不信了，唐隋縉自己也不信，他不是那種會因為蟲洞的問題就焦慮不安的人，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永遠都是游刃有余地應對一切。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簡直和要來姨媽了一樣，不，來姨媽也沒有這么夸張的。
    幾天下來，別說跟進研究了，唐隋縉本來就差的身體就頂不住了，被直接留在飛船上休息，工作什么的都交了出去。他現在完全陷入了惡性循環，休息不好就困，困了睡著后做噩夢，做惡夢就休息不好。
    即使這樣，唐隋縉也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雖然腦子里亂得快要爆炸了，他表面上還是能維持住冷靜的樣子，雖然他的樣子誰都看得出來是努力憋出來的，感謝他多年的修養不允許他暴躁地破口大罵吧，否則現在紅蜘蛛的一群人就不是夾著菊花做人那么簡單了。
    嚶嚶嚶，軍師大魔王尊的好可怕，低氣壓神馬的簡直腿軟，不是被他帥的而是被他嚇的。
    于是大家自然派出了小天使牌滅火器——宋念祖，除了出去對付凱爾特星人，其他時候他就會來陪陪唐隋縉。
    這個不靠譜的注意出奇地有效，有宋念祖在的時候，唐隋縉如果醒著就會盡量和他聊聊，一般聊一聊的結果都是他會累得睡不過去，而且還睡得不錯，雖然還是有做夢，但是很他的精神很平穩。
    起碼不會再有之前那樣醒過來非常頭痛的情況，這讓其他人私下里嘀咕著“愛情的力量”，某種意義上確實是真相了。
    其實宋念祖讓唐隋縉覺得安心是一個理由，他的情況能平穩下來還是多虧了宋念祖身上的那塊星石。
    因為星石的能量比較特殊，雖然不能修補唐隋縉的靈魂，但是光是穩定疏導還是可以的。
    因為唐隋縉的記憶并不是系統通過正確的方式解開的，而是因為限制的松動導致記憶片段的泄露，所以這些記憶很混亂。再加上他對宋念祖的情感每一世都很強烈，所以感受到的情緒自然也是十分激烈的。
    如果沒有星石或者限制一下子解開的話，唐隋縉估計要么變成瘋子，要么承受不住那么多混亂的記憶而頭腦崩潰。
    這一次唐隋縉醒來的時候，宋念祖還沒有離開，整個人趴在床沿睡得正香。他知道自己剛剛肯定又做夢了，但是他還是記不清楚夢的內容。
    不記得夢的內容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很多人都記不清自己的夢境，但是唐隋縉覺得自己忘記的是很重要的事情。雖然他沒有強迫癥，但是現在一睡覺就做夢，卻從來不知道自己夢了什么，是個人都會很在意吧？
    嘆了口氣，唐隋縉摸了摸宋念祖的頭發，這陣子宋念祖既要隨時準備跟著出去清理蟲族，又要抽出時間來照顧自己，雖然只是陪著自己說說話，但是也確實不輕松。
    為了照顧自己，宋念祖連說話都是斟酌好的，要不放在平時，他們那可能像這樣好好講話，絕對是自己不超過十句話就被這小混蛋氣死。
    雖然他被氣得還挺心甘情愿的，簡直是樂在其中了好么。被自己的變態想法逗樂，他忍不住扯了扯宋念祖銀白色的長發，然后趴著的人立刻坐起身來。
    “啊！”
    因為唐隋縉沒有立刻松手，所以那撮頭發還在他的手里，然后宋念祖猛地一抬頭，悲劇就發生了。
    該說幸虧他的抓著頭發的力氣不夠大么，否則在他擔心頭發的問題前，宋念祖就要先面對這個問題了。
    捂著腦袋眼淚汪汪地看著唐隋縉，宋念祖趕腳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唐隋縉本來只是為了開個小玩笑，見宋念祖是真的被扯痛了頭發，他有些尷尬和心疼。
    “弄疼你了？抱歉，我只是想喊醒你，如果想睡的話就回去睡吧，趴著睡不舒服。”
    “好吧，只是有一點點痛而已。不過你下次喊我起來能不能換種方式？”
    幸虧宋念祖還記得自己是在唐隋縉的房間，要不然剛剛他就該條件反射地把唐隋縉制住或者甩出去了。
    “那我就回去了，如果不舒服立刻通知我。”
    打了個哈欠，宋念祖之所以會說離開，也是感覺到唐隋縉的靈魂很穩定，否則他一定會耍賴留下來，像前幾次那樣打地鋪。
    坐起身按了按眉心，唐隋縉點了點頭，靠坐在床上目送對方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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