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祖醒來的時候,碰到了傷口,微微吸了口氣冷氣。眼神微冷,算了,也是自己沒防備住,而且估計那群人現(xiàn)在比他慘多了。他可不是那種一定要親手報仇的人。
發(fā)現(xiàn)床邊的沙發(fā)上放著疊好的衣服,一看就是嶄新的,洗漱完以后,穿著新衣服走了出去。
一打開房門,就看見靠在房門外的唐隋縉。
“你起來了?”
宋念祖冷淡地點了點頭。唐隋縉看了他一會,然后嘆了口氣。
“我早飯做了點粥,還在溫著,下樓一起吃吧。”
宋念祖跟在他身后,沉默地跟下樓,沉默地吃著早飯。
“陳先生,多謝你能救我,如果以后有什么幫得上的,請盡管開口。能把我的東西還我嗎?我今天還要值夜班。”
唐隋縉見對方吃完早飯,就迫不及待想離開,握緊了拳頭。
“宋醫(yī)生,不要這樣,昨天的事你可以說是被我們連累,說什么感謝。我嘴笨,但是我保證,這種事絕對不會有下次。你,對不起,雖然現(xiàn)在說這個已經(jīng)晚了,但希望你能給我們補償?shù)臋C會,你的東西我這就去拿,我來開車送你回家。”
坐在車上,宋念祖還是一言不發(fā)地望著窗外,唐隋縉不知道該不該勸他請個假休息一下,畢竟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在外的脖子上也裹著紗布。更別提他親眼看過的身體了。卻只能看著對方下了車。
“陳先生,再見。”
“再見……”
陳云看著對方走上樓,又在樓下停著車,望著調(diào)查過的宋念祖住的樓層,抽了好久的煙,才開車離開了。
宋念祖看著樓下的車開走,才轉(zhuǎn)身坐到了沙發(fā)上。想起剛剛唐隋縉眼底的血絲,估計對方一夜沒睡。不過他可沒以為對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喜歡上自己。頂多因為初見的特殊感覺稍微有點關注,現(xiàn)在的話,大概更多是愧疚。
畢竟宋念祖可以算是幫了他和秦勁的忙,才會遭受這種經(jīng)歷。雖然沒做到最后,但一般人都絕對會留下點心理陰影。
宋念祖來到衛(wèi)生間,好好看了下身上的傷口,齒痕和那些青青紫紫都痕跡直到消掉,估計都不能露出來了。還有很多處擦傷,看來洗澡也麻煩了。不過這些小事他沒想過利用系統(tǒng),不到必要他都不會聯(lián)系系統(tǒng),這樣才有真實性嘛。
真是一個入戲的變態(tài)。
宋念祖把身上的傷口重新處理了一遍,艱難地把背部上好藥,擦了擦累出的汗水。看了眼剛剛上藥脫下來的衣服。這個還是從唐隋縉那穿回來的。
把身上的褲子也換了下來,準備一塊送到洗衣店去。宋念祖住的地方和唐隋縉是沒法比,但也是高檔小區(qū),小區(qū)里就有洗衣店,所以宋念祖從來不會洗這些衣服,頂多自己洗洗貼身衣物。
所幸宋念祖平時就穿的比較嚴實,所以襯衫扣好以后也就只能看見脖子上裹著的紗布了。修長白皙的雙手上也有些紅腫擦傷,幸好對方準備之后再好好折磨他,所以其實除了皮外傷,并不影響他做手術(shù)。
晚上去醫(yī)院上班時,大家很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宋念祖受傷了,宋念祖解釋自己出了個小車禍,幸好只是擦傷,不僅是一群護士表示了心疼以及安慰,幾個老資歷的醫(yī)生也很語重心長地叮囑了他一番諸如小心開車,外科大夫的手是很重要的之類。
他們對于這個有水平又認真踏實的年輕人還是很看好的,平時就不吝嗇指點他,現(xiàn)在更是站在長輩的角度關心他。
宋念祖為人冷淡,但他該做到的禮儀一樣不差,而且是典型的紳士風度,所以他的人緣并沒有因為他的寡言而變差。
唐隋縉自從聽宋念祖還要堅持上班以后就放不下心,所以顧不得休息,在晚上準備去醫(yī)院悄悄地探一探。他的手下早就弄來了宋念祖的值班表,所以他直接找到了宋念祖上班的地方。
他來的時候,宋念祖正在為一個在石子路上磕破膝蓋的小男孩清理傷口。
“嗚嗚,叔叔,好痛痛,哇,媽媽,嗚嗚。”
小男孩坐在位置上,抓著抱著自家媽媽哭得很慘。
“男孩子哭鼻子可不好啊,來,聽叔叔的,害怕的話就把眼睛閉起來,手可以放在叔叔肩膀上哦。叔叔保證,很快就可以清理好。”
宋念祖蹲著身子,難得柔聲安慰著對方。唐隋縉早就被認識宋念祖以來見到的第一個笑臉給弄得怔愣在外面了。
小男孩抽抽噎噎地看著宋念祖,然后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小手害怕地抓著宋念祖的肩頭。
“叔叔要輕輕的哦,嚶,寶寶是男子漢,不哭鼻子。”
宋念祖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然后手法嫻熟地清理好了傷口,雖然上藥的時候小男孩還是痛的抽抽噎噎,但強忍著眼淚,倒是沒有再哭。
包扎好以后,宋念祖略微柔和了地拍了拍對面的小腦袋。
“真勇敢,所以小男子漢回去以后,換藥的時候也要這么堅強哦。”
拿起藥單開了幾種藥,叮囑好小男孩的母親一些注意點,才在對方的感謝中送走了這對母子。
“宋醫(yī)生果然很喜歡小孩子啊,想要看宋醫(yī)生的笑臉也只有這種情況才有機會了。”
同一科室的醫(yī)生拍了拍宋念祖的肩膀,唐隋縉注意到對方的身子又一次僵了僵,才醒悟到大概是碰到了傷口。
不等宋念祖說什么,他就開口朝里面說道:
“宋醫(yī)生,能出來一下嗎?”
科室里的醫(yī)生護士都望向門口,宋念祖抿了抿唇,和同事說了一聲走了出去。
“陳先生,有什么事嗎?如果沒……”
唐隋縉直接拉過宋念祖往沒人的地方走,不過小心避開了對方手上的傷處。宋念祖微微掙了輳撲彗撲淙蛔14飭肆Φ啦簧說剿皇幣艙醪豢
來到樓梯口,唐隋縉才說了聲抱歉放開了手。
“陳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
宋念祖揉著手腕說道,一貫平板的語氣中也帶了點不耐。
“我,抱歉,我只是看他們似乎碰到了你傷口,看你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就自作主張。”
唐隋縉有些訥訥地開口。
“你也是好心,算了。陳先生,昨天的事情,可以的話,就不要再提了。”
唐隋縉看宋念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子,不是給人家找不自在么,老是提醒人家一些不愉快的事。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沒事的話,我回去工作了,陳先生,再見。”
唐隋縉低著頭,有些頹然地靠著墻,他發(fā)現(xiàn)幾次會面,似乎總是自己看著對方瀟灑離去的背影。明明可以對著孩子露出那樣的笑臉,卻對自己沒什么好臉色呢。
但是想到是自己連累對方遭了罪,人家不給自己幾下已經(jīng)算好的了吧?本來就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休息了,昨天到現(xiàn)在更是沒有合過眼,饒是唐隋縉也有些受不了了,揉著額頭往外走去,額頭的刺痛讓他忍不住敲了敲腦袋。感覺稍微清醒一點了,但是從樓梯口出去的時候,很不巧撞上了人。
要是平時的唐隋縉,以他那身手是完全沒問題的,但是這次他直接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那人嚇壞了,但好在是在醫(yī)院,所以立刻喊來了醫(yī)生,把唐隋縉送去檢查了。外科的護士看到剛剛來找宋念祖的人被抬走了,連忙跑去通知宋念祖。
“宋醫(yī)生,剛剛來找你的那個人不知道怎么被人抬到急診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宋念祖皺了皺眉頭,想起對方早上起就很明顯的黑眼圈,只能再次拜托同事先幫忙頂一下班,然后朝急診室的方向跑去。
“張護士,剛剛急診室是不是送來一個叫陳遠的病人?就是穿著黑色休閑裝的,大概這么高。”
宋念祖喊住認識的急診科護士,描述了一下唐隋縉的特征。
“啊,就是才剛送過來,還在里面檢查了,怎么,是宋醫(yī)生的朋友啊?”
“算是認識的人吧,有聯(lián)系他家屬嗎?”
“病人的手機是有密碼鎖的,身上也找不到其他人的聯(lián)系方式,估計要等他清醒了才行。”
宋念祖的同事發(fā)短信給他說,讓他暫時可以不用回去,所以宋念祖一直等到了唐隋縉被推出來。
“哎,是宋醫(yī)生啊,這個是你朋友?那就好辦了,病人是因為過度疲勞,再被撞到在地,才直接暈了過去,正好讓他好好休息休息,不過之前看他一直捂著胃,給他做了個胃鏡,有點輕微胃潰瘍。一看就知道是作息不規(guī)律,我待會把藥單給你,這鹽水就掛著。”
宋念祖替唐隋縉交了錢領了藥,再拜托好護士多關照一下唐隋縉,就趕回外科了。之前秦勁也留過名片,他回辦公室翻了出來,按著號碼打過去,把唐隋縉的事說了一遍,就掛了電話。
秦勁接到電話以后立馬趕到了醫(yī)院,看著病床上睡覺的唐隋縉恨不得揪起對方給兩拳。這嘉禾好不容易出院了,唐隋縉就把自己給累得住院了,這不是鬧心么。
問了問護士唐隋縉的情況,打電話給手下替唐隋縉收拾了點住院的東西,干脆在醫(yī)院里好好休養(yǎng)幾天。最近唐隋縉確實忙瘋了,剩下來的事他這個大哥來解決就行。
唐隋縉在早上六點左右就醒了,因為感覺到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所以他立刻清醒了過來,環(huán)視四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醫(yī)院,秦勁抱著胳膊坐在病床邊的沙發(fā)上,閉著眼睛一副睡著的樣子。
但是唐隋縉才剛有點動靜,他就立刻警覺地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唐隋縉醒了,哼了一聲。
“你是白癡么?把自己累到暈倒在醫(yī)院,真是出息了。你當老板的,不會讓手下的人做事啊?”
“秦哥,我錯了,我不是不放心么,再加上急著處理這些人。嘖,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還不行么?”
“幸好人家宋醫(yī)生聯(lián)系我,要不你就一個人在醫(yī)院躺著吧。這次我做主,你給我在醫(yī)院好好休養(yǎng)個三四天,東西我都讓人收拾過來了。你既然醒了,我這就讓人買點早飯來。”
“宋醫(yī)生聯(lián)系的你?”
“是啊,這個宋醫(yī)生人確實沒話說,要不是因為我們,他也不會被那幾個人抓。再加上之前的事,我們這人情可是欠大了。”
唐隋縉沉默著不說話,準備找自己的手機的時候,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用杯子壓著張紙。
紙上是他并不陌生的字跡,簡單交代了一下他為什么會在這里,以及胃潰瘍的一些注意事項。唐隋縉捏著紙,然后又把紙仔仔細細地攤平,翻出自己的錢包收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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