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專業(yè)的影帝,宋念祖自然不會因為這一個小岔子而松懈。這已經(jīng)不是他待過的第一個修仙世界了,自然知道修士的預(yù)感往往是和自己的未來息息相關(guān)的,也可以說是感悟到了一絲的天道。
等他回到洞府的時候,對著鏡子,發(fā)現(xiàn)面上光潔無比,額角的朱砂痣消得一干二凈,他才確信了自己之前的感覺。
按說天水閣拍出的東西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差錯才是,這個珠子確實是有驅(qū)散心魔,保持靈臺清明的作用。那么也就是說,這個珠子還有著什么秘密,而這個秘密,甚至連天水閣坐鎮(zhèn)的大能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因為現(xiàn)在靈力被封,宋念祖也無法在這珠子上打上自己的神識印記,也不能貿(mào)然用自己的心血祭戀,只能放在掌心出神地望著。
不過他的這番表現(xiàn),在唐隋縉眼里,自然就變成了對于新東西的好奇。畢竟就算是唐隋縉,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法器,據(jù)說是天水閣從一個上古秘境里帶出來的東西,比起同批逆天的寶貝,這個法器據(jù)測試也只是對合體以下的修為還能有點作用,而且修為越高,心魔越厲害,這個東西也不是百分百的有用。
這還僅僅是第一天的拍賣,許多真正的仙門魔門只是花了點,唐隋縉估計這次能有準仙器的出現(xiàn),像他們這種多少能打聽出一些消息,那些一品的宗門可是沒怎么出手,不是為了爭奪最后壓軸的寶物就有鬼了。
仙器嘛,唐隋縉自然不是不心動的,但是他也清楚,憑他一個人,就算有那個財力拍下仙器,估計也不是那么容易帶回去的。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仙器除了增加自己的戰(zhàn)力,更多的還是一個麻煩。
何況他自己本身的本命法器很是不俗,是可以不斷晉級的法器,將來飛升也能更著晉升仙器,何必眼紅一個不一定適合自己,使用起來還要付出巨大代價才能發(fā)揮出三四層水平的仙器呢,還是留給那些宗門的老大們?nèi)帄Z吧。
唐隋縉能夠想到這些,其他宗門何嘗想不到呢。可是他們作為一個門派,考慮的更多的不僅僅是個人的實力,還有一整個宗門的威懾力,這個仙器拍下來最后也是作為門派中坐鎮(zhèn)的長老們的法器用來鎮(zhèn)守門派只用。仙器總是落在自己門派手里更好不是?
所以盡管之前也有很多不錯的東西,但是這些宗門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花大財力去競爭,頂多是帶出來的小輩花了點錢罷了。
連日里唐隋縉都是和宋念祖同吃同住,所以宋念祖根本沒什么機會能夠傳遞出去消息,更別說拍賣會上對于每個客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宋念祖也不知道自己師門的人到底有沒有來。
按理說,師傅他們通過本命玉牌應(yīng)該是能找到他的才是,難道是唐隋縉動了什么手腳?
看唐隋縉優(yōu)哉游哉地把自己帶在身邊,估計就是知道別人找不到自己了。唐隋縉自然也不會這么傻得湊上前告訴宋念祖自己做了什么手腳,這只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所以他盡量挑些新鮮有趣的事情來逗宋念祖開心,知道他喜歡斗法,還特意拍了基本劍譜下來,和一個劍修的劍意玉符,算得上是送到了宋念祖的心坎里了。
不過由于靈力被封,宋念祖從劍譜上頂多看到一點劍招,也比較吃力,所以大多數(shù)的心思都用到這上面去反復(fù)琢磨了,以至于到最后人家爭奪仙器的時候,他也只是感嘆了一下幾方人馬的炫富【大霧行為。
親,那可是仙器哎,如果被別人知道你這么淡定的瞥了眼就低頭看劍譜,讓那些爭得面紅耳赤的人情何以堪。也正是因為并不關(guān)心,所以宋念祖也沒有把仙器花落誰家而放在心上。
雖然拍賣會是結(jié)束了,但是真正的紛爭才要開始。之前因為天水閣的威懾力,城內(nèi)的人才收斂了各自的態(tài)度,但是城內(nèi)的氣氛明顯的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走在路上,經(jīng)常能看見兩個門派的人對峙,你來我往地從門派服飾噴到修為,恨不得抄出法器給對方來兩下,只是礙于還在城內(nèi)所以沒有去動手罷了。要知道真在城內(nèi)鬧出事情來,以后可就是上了天水閣的黑名單,那就得不償失了。
“有本事xx天以后等在城外,我保證不打死你。”這樣的話耳朵聽得都要長繭子了。
同時宋念祖也能感覺到各種不善的視線圍著自己打轉(zhuǎn),這主要原因嘛,只要看身邊的這尊移動光源就知道了,唐隋縉的名聲不僅在修仙者中臭名昭著,就算是修魔者也同樣和他有深仇大恨,出門在外他也從來不屑于去遮掩容貌,自然不乏被人認出來的可能性。
若不是在城內(nèi),估計早被人套麻袋打一頓了,當然,如果他們有這個實力的話。
唐隋縉以為宋念祖感覺不到那些惡意的威壓,畢竟他都把那些給擋了回去,但是宋念祖新的的法器明顯有特殊的效果,或者說,在宋念祖手上有特殊的效果,起碼他現(xiàn)在感知更加靈敏了,并不是神識的效果,但是卻很相近,而且別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宋念祖并不只是經(jīng)歷過修仙世界的古人,他也經(jīng)歷過現(xiàn)代社會,所以他不得不聯(lián)想到了在現(xiàn)代小說中所謂的精神力。這顆珠子的質(zhì)地連天水閣都只能解釋為上古煉器的產(chǎn)物,是不是說明,也許這個東西本來并不屬于這個世界或者時空呢?
如果系統(tǒng)現(xiàn)在能夠說話,一定會狠狠地表揚宋念祖的,因為他已經(jīng)猜得差不多了,可惜現(xiàn)在的系統(tǒng)只能在珠子內(nèi)打滾撒潑,卻無法像以前一樣主動出現(xiàn)。
鑒于城內(nèi)最近這種暴風雨前夕壓抑的氣氛,唐隋縉在帶著宋念祖逛了幾次以后,就又回到了洞府閉關(guān)了起來,宋念祖估計他是為了準備養(yǎng)精蓄銳,畢竟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順利離城的樣子,要說外面沒有人等著,打死宋念祖都不相信。
如果說只有唐隋縉一個人也就算了,他肯定有什么保命的方法,但是現(xiàn)在還要帶上一個靈力被封,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的宋念祖,不是明顯在告訴別人“我是弱點快打我”么。
趁著唐隋縉閉關(guān),宋念祖也好好研究了一下新法器的用法,或者說是精神力的用法。換作是一般人,這樣貿(mào)然嘗試估計早就大腦承受不住了,但是宋念祖可以經(jīng)歷過好幾次穿越的人啊,修真也不知道修過多少遍了,所以他很輕易地就掌握住了使用的方法,甚至感受到了珠子里的精神波動。
那種熟悉的感覺,他精神力一感知到,對方就立刻歡天喜地的感覺,那種賤賤的感覺,好吧,絕對是系統(tǒng)無誤了。但是目前為止,也頂多只能做到這樣了。
也許是出于規(guī)則的約束,宋念祖的精神力覆蓋范圍并不大,起碼宋念祖覺得自己的水平并不僅僅只是如此,和天道打過幾次交道的他也知道,這應(yīng)該是法則對于不同體系的能量的約束,如果他的精神力在這里都能逆天的話,那么這個世界早就亂了。
把能量控制在天道允許的范圍內(nèi),這應(yīng)該就是這個珠子得以存在下去的理由。而別人無從發(fā)現(xiàn)它的特殊,可能是因為并不是被它選中的那個人,或者說,他們和這種體系的力量并不相容。
系統(tǒng):男神請收下我的膝蓋,原來在銀家不造的時候,你已經(jīng)進化成福爾摩斯了么。
研究完珠子以后,宋念祖也沒有再死命地去鉆牛角尖,經(jīng)歷過那么多世界,他早就知道有些事,該他知道的時候他就會知道。等他把唐隋縉留下來得靈果都吃完,靈酒也喝完了,在掙扎要不要把裝過靈酒的碗再舔一遍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的時候,唐隋縉總算出關(guān)了。
又換了身玄色長袍的唐隋縉那叫一面色紅潤有光澤,看宋念祖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還亂激動一把。
看著宋念祖,唐隋縉略微思索了下,還是沒有解開對方的禁制,此時的他還沒有想到再過不久自己會有多么后悔現(xiàn)在的決定。
自信已經(jīng)做足了準備的唐隋縉帶著宋念祖交過通過城門的靈石以后,立刻飛身遠去,早在城內(nèi)就綴在他們身后的人也立刻跟上。
被圈住的宋念祖張開精神力就發(fā)現(xiàn)了身后跟著的尾巴,不過看唐隋縉的樣子顯然也不用他來提醒。
等唐隋縉停下的時候,他也就發(fā)現(xiàn)他們被人包圓了。
接下來不外乎一些老掉牙的對話,什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巴拉巴拉的,宋念祖看著對面的小哥一臉氣憤而唐隋縉則笑著在指尖繞著自己頭發(fā)的樣子,抿了抿唇,還是決定把自己的頭發(fā)抽回來。
魂淡,雖然現(xiàn)在自己被打扮成女的,也不能玩我的頭發(fā)啊,玩了,在他們眼里我肯定是一個很不能打的妹子,宋念祖覺得自己好心塞。
難道沒有人覺得他的關(guān)注點很奇怪么,能打,妹子,呵呵。
雖然很想在宋念祖面前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英姿,但是唐隋縉也知道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時機也不對,所以立刻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準備速戰(zhàn)速決。
為了保護宋念祖,他特意分出了自己的分神,一時間宋念祖倒成了全場最閑的一個,但是他也確實只能站著不動罷了。
幾個修為較低的對著宋念祖攻擊完全沒有效果,而另一頭的唐隋縉卻是人擋殺人,連對方的元嬰也沒有放過直接吞噬掉了,平日里未曾在宋念祖面前展現(xiàn)出的狠辣模樣讓他恍惚地想起了第一次他們初見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么,對方完全沒有被唐隋縉的樣子嚇退,甚至被抓出元嬰也不自爆,倒是宋念祖這邊有好幾個不惜自爆也要造成幾分傷害的。
就算殺得痛快的唐隋縉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隱隱的不對勁了,尤其是宋念祖那頭攻擊的人,明明是修仙者,卻慢慢變得像是走火入魔了似得,等到突然出現(xiàn)的兩個分神期的修士,唐隋縉才準備往回趕,但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牽制住了。
這些修仙者根本已經(jīng)不是活人了,或者說,他們已經(jīng)被人下了魔種,和傀儡沒什么兩樣,應(yīng)該說,比起活人,他們還不怕痛,而他剛剛吞噬的元嬰化成的靈力,此刻也在他的經(jīng)脈中和自己的靈力排斥著。
唐隋縉的分神也頂不住修士瘋狂的自爆,宋念祖身上也僅有一些唐隋縉給他護身的法器。如果宋念祖不是被唐隋縉困住這么久的話,應(yīng)該已經(jīng)聽說過最近很多修仙門派的弟子失蹤的事情,而天心宗也以為宋念祖的失蹤是和這些弟子同樣的情況,就連之前本命玉牌的事情他們也往這個方向去理解了。
可以說唐隋縉之前算是攪亂了一灘渾水,誤打誤撞把這件事給揭了開來,但是他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還真和他有關(guān)。
此刻的唐隋縉也沒了往日的風度,白皙的面孔一片煞白,額角的青筋和汗水無不表明了他現(xiàn)在的痛苦,但是他下手的速度卻一點都不見變慢。
分神期的修士自爆,就算是他也不能直面,所以當他看見突然從后方冒出的修士撲向宋念祖那的時候只能目眥欲裂地看著分神抵擋了一下,他自己喉頭一甜,分神已經(jīng)回到了體內(nèi)。
宋念祖身上除了額飾以外的法器全部被他一股腦扔了出去也沒起到什么阻擋的效果,雖然有唐隋縉的分神抵擋了一下,但是毫無靈力的他還是幾乎立刻受到了沖擊。
也許是時間太快,連疼痛都沒怎么感覺到他就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自然也不會知道唐隋縉瘋魔一般地硬生生瞬間燃燒精血提升修為,大殺四方。
戰(zhàn)況之慘烈,根本沒有修士敢靠近這里,等唐隋縉帶著宋念祖離開后,過了許久,才有人過來查看,對著滿地的殘肢和自爆后炸出的痕跡嚇得不輕。
要知道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在拍賣會以后奪寶的,但是也沒有這么慘烈的啊,難道是爭奪仙器的?
來不及思考什么報仇什么布局的,唐隋縉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經(jīng)脈中橫沖直撞的魔氣幾欲撕裂自己的經(jīng)脈,只知道飛遁到一個地方草草布下陣法。
他根本不敢把懷里的人再次挪動,宋念祖身上的禁制已經(jīng)被他解開,但是那一點點恢復(fù)的靈力根本毫無作用,宋念祖的氣息幾乎感覺不到,但是卻還是在不斷地變?nèi)酢?br/>
他想他終于知道什么叫后悔,但是他只能輕輕地擦拭著對方不斷涌出鮮血的嘴角。
他是魔修,一身魔氣收斂好不傷到對方就不錯了,哪來的靈力輸給對方療傷,他只能把自己身上帶著的所有療傷的藥讓對方服下,失去意識的宋念祖根本無法咽下,現(xiàn)在的他就算是鮮血嗆到氣管中說不定都能死去。
“你喝啊,別吐,求你了,你不是最喜歡喝靈酒了嗎,這個靈酒一定有用的。”
慌亂地擦著和著血水流出的靈酒,唐隋縉聲音中帶著哽咽,但是宋念祖根本聽不到他的懇求,他甚至覺得對方的身體在自己的懷里一點點變冷。
來不及擦掉自己的眼淚,他仰頭灌著靈酒,然后小心翼翼地撬開對方的唇舌,這似乎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親吻,卻似乎縈繞著死亡的氣息。
如果是從前,這樣親近的機會也許他該欣喜若狂了吧,但是他卻根本笑不出來,只能不斷地重復(fù)著同樣的動作,也不知道有多少靈酒能讓對方真的喝下去,有多少跟著吐出的鮮血一塊流了出來。
價值連城的靈酒和丹藥像是不要錢的一樣喂給宋念祖,卻好像是只能吊著一口氣一樣。
“如果說這是我自大的教訓的話,這實在是太痛了。”
貼著宋念祖的嘴唇,唐隋縉痛苦的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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