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在醫(yī)院中并沒有住多久,就打算要出院了。畢竟是小孩子,新陳代謝比較快,幾瓶葡萄糖滴入靜脈之后,這身體也就好了七七八八,回去調(diào)養(yǎng)一下也就好了。
本來高宏宇本來決定今天就準(zhǔn)備回去的,不過莊哲一個電話過來就改變了既定的行程。
莊家的老婆婆自然不可能單獨邀請白獅過去玩,所以很自然的邀請了高宏宇一家,作為高家一員的白獅,自然也就在邀請之列。
老婆婆做事其實很令人滿意,因為知道湯圓身體不太好,特意派來了一輛加長版賓利Mulsanne,前后兩輛奔馳開道。
這輛賓利車開到醫(yī)院門口的時候,一度因為找不到停車位而尷尬的卡在門口,引得不少人圍觀。
其實這也就司機(jī)習(xí)慣性經(jīng)驗害的,在他潛意識里以為能被老婆婆派來接的人,怎么說也絕對是一號人物。所以也就習(xí)慣性的想要在地下停車場等候,豈料遇到醫(yī)院這種素來車滿為患之地,頓時也就尷尬了。
還好高宏宇不會在乎這種面子上的問題,屈尊幾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湯圓騎大馬似的坐在老爸的脖子上,小手拉著爸爸的耳朵,小嘴發(fā)出“唔唔唔”的汽車發(fā)動聲音,得意洋洋下了醫(yī)院大樓。
常東就比較低調(diào)蹲在貓包中,由趙馨兒拎下去。
其實常東是不愿意蹲在這種小小的旮旯小箱子中的,奈何這種大醫(yī)院對于寵物還是比較敏感的,低調(diào)一些也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高宏宇一家上車的時候,不免引起許多指指點點,無外乎就是富二代之類的言論。因為高宏宇趙馨兒年齡看起來確實挺年輕的,在華夏除非你是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或者老人之類的,恐怕才不會被冠上“二世祖”的名號。
老婆婆住的地方比梁老講究多了,不同于梁老喜歡熱鬧,老婆婆獨愛僻靜,所以她的住所并不在市內(nèi),而是在一處頗為偏僻的農(nóng)莊內(nèi)。
說是偏僻那也是相對而言。
在常東的眼中,車子拐下國道之后,穿過一道筆直的柏油路,再穿過一片梧桐樹林,一座占地面積頗為龐大的園林就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
車隊還沒行駛到莊園大門的時候,大門就已經(jīng)打開,想來是來時早有人提前做好了安排。
車隊駛?cè)氪箝T之后,就開始繞著一
座碩大的竹林盤旋而上,行駛了五分鐘才在一座頗有幾分蘇州園林低矮的琉璃瓦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原來這里的大門才叫真正的大門!
常東跳下車之后,簡直被老婆婆住在的這份奢侈給驚呆了,回首望去,來路已經(jīng)被一片竹林淹沒。再看看這片宅子后面高低嶙峋的丘陵,左右水道橫越的模樣,好一個山環(huán)水繞!
此時就在這座大門前,莊哲正吊兒郎當(dāng)?shù)目吭谝活^披卷毛,咆哮揚(yáng)頸,四爪強(qiáng)勁有力,神態(tài)盛氣凌人的笑傲蒼天的石獅子邊。
看到這石獅子的時候,常東眼睛就是一亮。
這頭石獅子絕對就是典型的大唐帝國的風(fēng)格,也只有海乃百川的大唐帝國才會雕刻出這種睥睨天下意境的粗狂感十足的獅子。
華夏王朝的社會風(fēng)氣或者說發(fā)展史,其實從這石獅子上就能看出一二。
自唐之后,隨著社會風(fēng)氣越發(fā)追求奢靡享受,這石獅子雕刻的也越發(fā)秀氣,卷毛越發(fā)的精致,腦袋卻越來越低,最后干脆出現(xiàn)蹲著、趴著的造型,那姿態(tài)還是看家護(hù)院的獅子?簡直溫柔的就跟貓似的。
再到后面的明清之時,這些獅子干脆不再滿足姿態(tài)上的謙卑溫柔,爪子下還要踩個玲瓏球,小王八霸下之類的。
瞧瞧現(xiàn)在“華夏銀行很行”這些地方門前的獅子,是不是一個個都跟清朝獅子一個鳥樣子?
就在常東觀察石獅子的時候,莊哲已經(jīng)迎了過來,表情高興的率先給高宏宇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又低下身子跟湯圓來個小小的擁抱,最后這才向趙馨兒笑著點點頭。
“老媽都等有一會啦,咱們也不客氣了,走走,啥事進(jìn)屋再說。”莊哲笑道,伸手做出里面請的手勢。
高宏宇一家自然欣然前往。
請客人走的莊哲,自個不帶路,反倒落后一步,蹲下身子把燙的筆挺西裝肩頭低下道:“白爺,來,上我的肩頭,看得遠(yuǎn),回頭給你介紹介紹這宅子。”
旁邊一同跟過來的管家,本來因為最近那件大事,還以為二少爺終于懂事了,會做大事了。
此時一看到莊哲竟然對一只貓如此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D時老臉都拉了下來,深覺面上無光!
要知道莊家兩位少爺?shù)亩Y儀可都是他教的呀!可惜這兩位兄弟性情簡直截然相反。
高家早就
習(xí)慣莊哲忽而正經(jīng),忽而深井冰發(fā)作的模樣,也不覺得這是莊哲失禮,反倒覺得這是莊哲沒把他們當(dāng)外人。
常東甩了甩尾巴,忽然扭著腦袋躲開莊哲的低下的肩膀,走向一邊。
莊哲一愣,覺得白獅今天咋這么不給面子捏?
不過,莊哲也沒想多少,站起身子快走幾步,追上停步等他的高宏宇等人。
然而就在這時,白獅突然沖上門旁的一頭石獅子,三步兩步跳上獅子的咆哮腦袋上,然后一個借力,凌波微波再現(xiàn)人間似的,穩(wěn)穩(wěn)的落到莊哲的肩膀上。
擺了擺尾巴,調(diào)好平衡的常東,聳了聳耳朵,得意的心道:‘大男人低什么肩膀啊?小爺想上來,自有手段!!’
其實常東來這一下子,不過是想爬一爬石獅子而已。
想當(dāng)年小時候,見到那些“很行”門前的石獅子,他就想爬上去看看。可惜由于諸多原因,一直未能實現(xiàn),今天終于逮到機(jī)會了,自然要好好滿足一下當(dāng)年的愿望。
常東不知道他這突然抽風(fēng)的行為,搞的莊哲瞬間呆滯在原地。
許久回過神來的莊哲,眼神試探的看向高宏宇道:“昨晚偷吃湯圓的藥了?”
高宏宇表情認(rèn)真的回道:“食療算是藥嗎?”
“果然是吃錯藥了!!”莊哲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趙馨兒瞪大眼珠子看著跟打啞謎似的兩位大男人,半晌才回過神來,頓時忍不住撲哧一聲,抽動著肩膀笑了起來。
隨著趙馨兒的大笑,高宏宇與莊哲也終于忍不住,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喵了個咪的,常東被郁悶利爪陡然彈出,喀拉一聲,將莊哲高支羊毛西裝嘩啦劃出一道凄慘的傷痕。
得,這件西裝算是報廢了。
莊哲聞聲趕緊捂住嘴巴,不在大笑,奈何這冷笑話實在是太好笑了,過一會實在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難得啊難得啊,老實人幽默一回實在是……哈哈……”莊哲邊笑邊對高宏宇挑起大拇指。
趙馨兒也滿眼異彩連連的看著高宏宇,忽然道:“老公你有點不一樣呢?”
至于哪里不一樣呢,趙馨兒也說不清。
只有湯圓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看了看木樁子叔叔,又看了看爸爸媽媽,實在想不通這幾位笑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