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一句話引來了另外兩人的注意。</br> 其中一人調侃道。</br> “小姑娘是想家了吧?放心,這兒絕對比家里好,過不了幾天你就不想回去了。”</br> 葉南只能表面裝作害怕,心里卻在喊罵。</br> “我信你個鬼!”</br> 這些人不知道做過多少壞事,一入境肯定被抓,至少牢底坐穿。比起回家,可不是呆在這更好?</br> 葉南突然想起在特訓營時教導員曾經說過的話。</br> 千萬不要與亡命之徒起正面沖突,因為他們隨時準備豁出性命。</br> 這種信念會促使對方做出不計后果和代價的行為,過程會讓我們難以控制,因此產生的結果也極有可能遠超我們的想象。</br> 這些人就恰好印證了以上所有觀點。</br> 葉南感到不明覺厲,她突然有些分不清,究竟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壞人?</br> 很多既定的界限似乎總是黑白相混的灰色,是沒有固定答案的。</br> 車里除了他們兩個,其余三人時不時的聊著閑話。</br> 如果把他們兩人的手腳解綁,取下布條和膠帶,這種氛圍說是一起出來自駕游也完全不過分。</br> 但葉南心里清楚,對方只是想讓他們降低警惕,才裝作表面懶散。</br> 十幾分鐘后,車身穩穩停下。</br> 兩人被押下車,身上的繩子和膠帶也解開了。</br> “唰…”</br> 下一秒,對方扯下了蒙住兩人雙眼的布條。</br> 光線突然變亮,葉南緊皺眉頭,緩緩睜開了眼。</br> 眼前的公寓充斥著濃郁的東南亞風情,精致的庭院與精心培育的園林錯落有致,蜿蜒的回廊自然古樸,四處都散發著浪漫與氣派。</br> 葉南認真地打量著這所昂貴奢華的房子。</br> 本該是安逸舒適的地方,卻總讓人覺得這里要比剛才的密林扎寨還可怕。</br> 走進大門,兩人繼續被押著往里走,期間遇到了傭人打扮的,還有巡察打扮的人。</br>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所房子里的人說的都是中文,她好歹能聽懂了。</br> 穿過彎繞的回廊,兩人被各自押進了一間屋子。</br> 剛走進去,便有人扔了衣服過來。</br> 葉南被迎面拍在腦門上,拿起一看,是一件寬大的長裙,純白色,往身上一罩簡直就是“貞子”同款。</br> 另外還有一件白色的短衣和短褲被夾在了裙子里,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不會是充當……</br> “你只有三分鐘,換好出來。”</br> 接著,門被“砰”的一聲關上。</br> 葉南打量起整個房間,四面都是水泥墻,沒有窗戶,沒有光線。</br> 天花板上只有一盞瓦數不高的白熾燈亮著,角落里放著一張床墊,床墊上有一只枕頭和一床被子。</br>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br> 葉南想起了公館的地窖,那個只有陰暗濕冷的地方,和這里差不多。</br> 盡管她已經離開了慕云起,但好像總是逃不開這悲催的命運。</br> 葉南舒了口氣,低頭看著手里的衣服。</br> 這種布料輕薄柔軟,風一吹就會隨風飄動。</br> 估計對方擔心他們會私藏武器或者有殺傷力的東西,才會讓她換掉自己的衣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