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談,兩人也打開了點話匣,至少不比之前那么生分。</br> 葉南也從老郝嘴里得知了突擊隊其他人的一些事情。</br> 原來老白不姓白,是因為他皮膚白,又曬不黑,大家為了調(diào)侃他,才起了這個綽號。</br> “三伏的天,我們在野外拉練,個個曬得跟個煤球似的。只有老白,曬得渾身通紅,回去緩兩天,跟蛇似的脫一層皮下來,還是那么白。太招人嫉妒了!”</br> 這是老郝的原話。</br> 葉南起初沒怎么在意,被他一說,發(fā)現(xiàn)好像確實如此。</br> 耗子的綽號也很有代表性,幼年時父母下地務(wù)農(nóng),便把午睡的他鎖在了家里。</br> 耗子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臉上細癢,一睜眼,一只老鼠腦袋就在眼前!嚇得他邊喊邊往外跑,跑到門前才發(fā)現(xiàn)上了鎖。</br> 于是一人一鼠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十幾分鐘,最后還是老鼠自覺從老鼠洞離開,耗子才貼著門邊癱坐了下去。</br> 從那以后他便有了心理陰影,什么都不怕,就怕耗子。</br> 據(jù)老郝所說,耗子被選拔到突擊隊的第三天夜里,獨自去上廁所,突然貼著墻壁竄過的老鼠把他嚇了一跳,直接吼亮了整個宿舍樓的燈。</br> 這一吼,算是讓他徹底出名,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怕什么,因此就有了這個綽號。</br> 至于小五就更簡單了,年紀最小,家中獨子,性格和善,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敢跟異性接觸,且不分年齡。</br> 老郝苦笑著說:“這小子也就跟他媽能說上幾句話,但就像大腦宕機一樣。可跟我們一起的時候完全不是這樣,他體能訓(xùn)練的成績,可是整個行動隊里除了蔣隊以外最好的。”</br> 葉南點了點頭表示肯定。</br> 人不可貌相,況且能被挑進行動隊的,一定有過人之處。</br> “那…蔣隊呢?”女孩問道。</br> 說了這么多,唯獨沒有談?wù)撈鹗Y前。</br> 老郝斂起臉上的笑意,眼中飄過一絲尷尬和無奈。</br> “呃…我們不太方便講蔣隊的過往,還是等他愿意的時候,讓他自己跟你講吧。”</br> 葉南點頭“嗯”了一聲,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過這屬于個人隱私,既然不方便講,她便不會去打聽。</br> 午飯休整過后,車隊重新上路,開了不到二十分鐘便駛出了山林,進入了主干道。</br> 葉南的心情也隨著豁然開朗的道路恢復(fù)了許多,她感到不如之前那么沉重了,這得歸功于老郝,她心里是感激的。</br> 他們要去軍用機場,還有一段行駛距離。</br> 葉南看著窗外的景色,想著如果沒有發(fā)生這些事,這里的確會是個不錯的旅行地。</br> 路過一條寬闊的商業(yè)街,一股熟悉的香氣鉆進了女孩的鼻腔。</br> 她立刻從面前掠過的商鋪中尋找起來,果然看到了一家制作、售賣精油的店鋪。</br> 這個香氣,跟她與鶴年在卡車上聞到的一模一樣……</br> 葉南眼前突然一片模糊,這個地方盛滿了讓她痛苦的回憶,愧疚和悔恨將永遠充斥著她的世界。</br> 她發(fā)誓,一定會找到那個人,親手殺了他!</br> 女孩還沉浸在懊悔中,并沒有注意到對向車道迎面駛來的一輛車。</br> 車內(nèi),正在駕駛的隨衛(wèi)發(fā)現(xiàn)了浩蕩的車隊,疑惑道。</br> “怎么會有這么多帶著國旗的境內(nèi)部隊…慕總,會不會出什么事了?”</br> 慕云起坐在后排,眼窩深邃,身型看起來也消瘦了些。</br> “不需要操心與任務(wù)無關(guān)的事,專心開車。”</br> “是…”</br> 話落,車身平行擦過,分別朝不同的方向駛?cè)ァ?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