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答應一聲跑走了。
肖石頭端著茶壺還在思索,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向部隊的人開槍?是胡宗南的殘部?不可能,胡宗南早已經被解放軍趕到四川去了,那么會是誰呢?對了,是那兩個土匪,這兩個土匪膽子也太大了,連解放軍都敢惹,活該他們的死期到了。想到這,肖石頭來了精神,仿佛看到自己的家財又回到了自己手里。借部隊的人槍,消滅這兩個土匪。
肖石頭到了陳富貴家中,看望那個傷者。此時紅玉和陳富貴正在精心護理他,紅玉拿著濕毛巾放在傷者的額頭上為他降溫。
肖石頭問道:“富貴,這是解放軍啊,你沒看到誰打的槍嗎?”
陳富貴站起來說道:“大哥,沒看到打槍的人,我在路上遇到他,看到他還有一口氣就帶了回來。”
肖石頭贊許地說道:“富貴兄弟,你做得很對,我們救活他就能立功,另外一個死者我讓牛二去抬了。這個人情況咋樣?”
陳富貴說道:“發燒,昏迷,一直沒醒來。”
肖石頭說道:“紅玉,你是女人,比我們男人心細,你要多照顧他。一定讓他脫離危險。”
紅玉沒有搭理他,還在照顧著傷者。
肖石頭叮囑陳富貴,說道:“等他醒來,問問他叫什么名字,在哪個部隊,咋樣才能跟他的部隊聯系上。”
陳富貴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這位傷者昏迷了一天一夜,紅玉和陳富貴一直精心照顧著他,到了第三天才清醒過來,紅玉正好在他身邊,開心地笑了起來。
傷者看到了紅玉,激動起來,一把抓住紅玉的手,說道:“葉子,是你啊?你沒死啊?太好了。”
紅玉急忙掙脫他的手,臉一紅對著陳富貴說道:“富貴哥,他醒了。”
陳富貴過來,笑笑說道:“兄弟,你醒了?”
傷者掙扎著想起來,可是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又躺下了,手伸向了紅玉,忍著疼痛說道:“葉子,我是炳章啊?你不認我了?”
紅玉一臉嬌羞地說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葉子。”
傷者躺下迷茫地說道:“你不是葉子啊?我的葉子已經死了,哦,我不能躺在這里,我要走。”
陳富貴按下他說道:“兄弟,你傷得很重,不能動,你有啥事我可以給你辦。”
傷者說道:“我叫夏炳章,是縣軍管會的,和我的戰友一起出來執行任務,遇到了兩個土匪,開槍打了我們,我要回去報信。”
陳富貴說道:“夏兄弟,你的那位戰友已經死了,你現在傷成這樣不能動啊,到縣城報信的事你交給我,你放心,我保證給你把信送到。”
夏炳章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拿出一支鋼筆遞給陳富貴,說道:“謝謝你,你到了縣城,找軍管會的曹排長,把這支筆交給他,他就會相信你的話,把這的事告訴他,讓他帶著人來剿滅土匪。”
陳富貴接過鋼筆裝好,說道:“那好,我現在就走了,你安心養傷,紅玉,你好好照顧夏兄弟。”
陳富貴拿了幾塊饅頭,喝了一大碗水,摸了一下陳東來的頭,說道:“東來,爸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你一定要聽媽媽的話,別亂跑啊。”
陳東來點點頭,說道:“爸,你早點回來。”
陳富貴出了屋子,朝著縣城的方向急忙趕去。
夏炳章給陳富貴交代完了事,心一松勁又昏迷過去了,紅玉守在夏炳章的身邊,用濕毛巾給他降溫。夏炳章的嘴唇動了一下,紅玉馬上給他喂涼開水。肖石頭又過來一次,問起陳富貴,紅玉說他去縣城報信去了。
肖石頭立時心花怒放,心想這兩個土匪離死期不遠了,平常他來紅玉家都想借機占紅玉的便宜,可這次他有更大的事要做,要借解放軍的手消滅土匪,把他的財寶奪回來。
肖石頭叮囑著紅玉,說道:“紅玉,你一定要盡心照顧好他,要讓他活過來,有啥需要我幫忙的就去找我。”
紅玉板著臉說道:“這個不需你交代,我會照顧好他的。”
這天夜里,夏炳章醒了過來,借著昏暗的油燈呆呆地看著紅玉,紅玉起初還躲避他的目光,最后板著臉不高興地說道:“你是部隊上的人,不能這樣看女人。”
夏炳章笑了一下說道:“哦,對不起,你和我的一位親人長得很像,所以我就想多看你幾眼。”
紅玉有點害羞了,說道:“我不信,男人騙女人都會這么說的。”
夏炳章急忙辯解道:“我沒有,你真的和我的媳婦長得很像。”
紅玉羞澀地低下頭,略帶責備地說道:“你恩將仇報,我好心照顧你,你還說這樣的話。”
夏炳章感傷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媳婦叫葉子,和你長得一樣好看,就在我們結婚的那天,胡宗南的匪軍進了村,她,她讓那些匪軍官害死了,我才出來當兵打胡宗南。”
紅玉受了他的感染,但一想到自己以前的男人也是胡宗南手下的,有點內疚,說道:“這些壞東西,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啊。”
夏炳章眼皮沉了下來,紅玉急忙叫著他:“哎,哎!夏大哥!”
夏炳章強睜開眼睛,說道:“妹子,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我有一個要求,讓我摸一下你的手,可以嗎?”
紅玉臉頰發熱,害羞地低下頭,也不理會他。
夏炳章失望地說道:“我知道,自己這要求過分了,你不答應也沒關系。”
夏炳章這時候又昏迷了過去,紅玉叫了他幾聲,夏炳章雙目緊閉,她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熱得燙手,不由焦急萬分,一個女人家一時沒了主意,只能不停地給他換著額頭上的濕毛巾,注視著他,心里禱告著夏炳章平安。
這一晚,夏炳章一直高燒昏迷,不一會就說著胡話,口里叫著葉子,紅玉寸步不離守在他身邊,看到他這樣就很焦急,到了后半夜,夏炳章才睡的安穩了。
紅玉猶豫了一下,悄悄地把手放在夏炳章的手掌上,這時她的心激烈地跳動著,到了最后,她抓著夏炳章的手,趴在他身邊睡著了。
到了天明的時候,夏炳章的燒退了,他睜開眼睛,感覺到手掌心紅玉一只溫軟的小手,感激地沖她笑了一下。紅玉發覺后哎呀一聲,急忙抽出自己的手,轉過身去。
紅玉埋怨地說道:“你騙人家,說你快要死了,騙我要摸我的手。”
夏炳章笑了笑說道:“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來,妹子,謝謝你。”
紅玉轉過頭說道:“我被你大,你一口一個妹子,就愛占人家便宜,你應該把我叫姐。”
夏炳章開心地說道:“那好,你讓我叫你什么,我都叫。”
紅玉笑淡淡一笑說道:“算了,羞死人啦,我不要你叫。”
夏炳章看著紅玉,感覺心里升起一團溫暖,自己的媳婦要是活著哪該有多好啊,可眼前的這個女人有那么多和她相似的地方,他暗暗稱奇,世上竟有這么相似的女人,不但形似,而且神似。
從這天起,夏炳章和木胡關這個地方結下了不解之緣,和這個女人結下了不解之緣,而紅玉,心里裝下了陳富貴,也裝下了這個叫夏炳章的男人,但是她知道,夏炳章是部隊上的人,他傷好之后就會很快離去,自己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紅玉熬了一碗稀粥,端到夏炳章床前。
“大哥,喝點粥吧!”
夏炳章說道:“讓我自己來吧。”
紅玉關心地說道:“你身上有傷,胳膊不能動,還是我來吧。”
夏炳章不再堅持,感激地沖她笑笑,紅玉坐到夏炳章身邊一勺一勺喂著他喝下,時不時兩人相視一笑。這個表情被進來的肖石頭看個真切,他心中升起一股妒火,干咳了一聲,紅玉站了起來。
肖桂蘭跟著肖石頭來了,她來后就找陳東來,要他帶著小猴一起出去玩耍,陳東來起初不肯,肖桂蘭就不停央求,陳東來怕肖石頭生氣了,就帶了小猴和肖桂蘭出去了。
肖石頭冷笑了一下,說道:“紅玉,我說女人細心吧,照顧傷員沒一點問題,我這兄弟已經沒事了。”
紅玉躲開他到了一邊。夏炳章不認識肖石頭,用探尋的目光望著他。
肖石頭走到夏炳章身邊,呵呵笑著說道:“兄弟,我叫肖石頭,你醒了就好,你不知道,昨晚上你一直昏迷著,我真擔心你,就怕你出事。只可惜,你那位弟兄當場就死了,我已經讓人抬回來了,還買了棺材,下來咋辦,還得聽你的。
夏炳章感激地說道:“謝謝肖大哥,我部隊上的人就快要到了,到時聽他們的。”
肖石頭憤慨起來,生氣地說道:“這兩個土匪不除,大家都不得安寧,上次他們就打劫過我家,現在連你們的人都敢傷,真是無法無天了,這次你們來,一定要剿滅這兩個土匪,保一方平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