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見過三哥,但是江湖上一直流傳著三哥的傳說。</br> 在我還上小學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三哥的名號,那時候正值嚴打過后,我們縣幾乎所有有名的混混要么被斃了要么就坐牢了,三哥也就在這時候混出了名堂。</br> 為什么說三哥的名聲很大呢,一個是他混的確實好,再一個三哥跟一般的混混不同,他的名聲很好,雖然在道上混,但是黃賭毒從來不沾,也不讓自己的手下沾,最讓老百姓厭惡的收保護費這檔子事三哥也從來沒做過。不僅如此,每當縣里抗洪救災的時候,三哥都會組織一批人去出工出力,在老百姓的眼里這個三哥更像是一個做善事的善人。</br> 之所以說三哥是道上人是因為三哥辦過幾件大事,早些年橋南的條河幫,城北車站的黃牛黨,那都是在我們縣聲名狼藉的團伙,然而兩年不到的時間這兩個團伙都被打掉了,打掉他們的并不是條子,而是三哥帶著人干的。</br> 在我打量三哥的時候三哥也在打量著我,說實話,我有點不敢看三哥的眼睛,因為我總感覺三哥的眼睛很有穿透力,跟他對視一下,似乎自己心中想些什么都會被他看穿。</br> 好在三哥也沒有盯著我看太久,走過來拍了拍我肩膀,三哥笑呵呵的對鄭瑤說:“老妹你眼光不賴啊,這小帥哥是你同學?”</br> “切,也不看你妹妹是誰?我挑的男人能差嗎?”</br> 鄭瑤偷偷的白了我一眼,然后才繼續對她哥說:“三哥,人你也看了,我男朋友叫吳來,跟我是同班同學,今天我帶他來一是給你認識認識,再一個呢,吳來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br> 鄭瑤這么一說,三哥不易察覺的瞇了下眼睛,然后便對我說:“你是我妹男朋友,那就是自己人,說吧,你什么事情找我幫忙?”</br> 三哥個子不高,屬于短小精悍的那種,跟我說話的時候他臉上一直帶著笑意,這跟鄭瑤之前說的一樣,她的這個哥哥確實平易近人。</br> 一開始我有點緊張,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氣的鄭瑤在一邊瞪了我好幾眼,估計我再不說她就要幫我說了。還好很快我便鎮定了下來,看著三哥我就對他說:“這些天我跟我一個兄弟把城南派出所所長的兒子給打了,昨天晚上我這個兄弟在海樂迪迪吧跟對方撞上,對方找了些社會人把我兄弟給砍了,人現在還在醫院。”</br> 我的話說完之后,三哥皺著眉頭嘀咕了一句:“城南派出所?那不是唐胖子的地盤么?”</br> “你們得罪的那個人是不是姓唐?”三哥拿出中華扔給了我一支。</br> 接住香煙,但我并沒急著點上,而是先過去幫三哥點燃了香煙。</br> “是的三哥,這個人叫唐浩南,最近我們已經打過幾次了。”</br> 點點頭,三哥抽了一口香煙然后才對我說:“你要我幫你什么?去干這個叫唐浩南的?”</br> 搖搖頭,我便對三哥說:“唐浩南畢竟是學生,我又怎么會讓三哥你親自出馬?他也不配。我今天來找三哥你,其實是想讓三哥幫我查查昨晚砍我兄弟的那些社會人是什么來頭,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三哥能借幾個人給我。”</br> 我的這番話三哥似乎挺受用,不過聽我說要借幾個人,三哥這時候笑了笑說:“借人?怎么?你難不成還想跟社會人干啊?”</br> “社會人怎么了?我吳來就這么個兄弟,現在他還在醫院昏迷著呢,別說他是社會人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br> 我之所以這么說,并不是在三哥面前裝逼,我心里也確實是這么想的。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唯一當成親人的陳玲玲竟然還給了我那么大的打擊,二胖這幾年對我一直跟親兄弟一般,為了他,我確實什么都不怕。</br> 我的這番話讓三哥有點意外,連鄭瑤都一臉驚訝的看著我。</br> 良久之后,三哥便對鄭瑤說:“老妹,你先帶吳來到客廳坐會兒,我打個電話,一會兒出去找你們。”</br> 見三哥這么說,鄭瑤點點頭然后便對我使了個眼色讓我跟她出來。到客廳坐下來之后,鄭瑤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怎么?今天你來找我哥不是讓我哥帶人幫你解決事情的?”</br> 苦笑了一下,我就對鄭瑤說:“其實我找你哥就是想知道那幾個下手的社會人是什么來頭,要是可以的話順便借幾個人,這件事情我想自己單干,畢竟我答應過你要出人頭地,要是連這樣的事情都擺不平的話,那還談什么做你男朋友?”</br> 我的話說完,鄭瑤愣了兩三秒,緩過神來之后,她看我的眼神似乎都變了,不過她什么都沒說,我們倆就那么沉默的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br>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三哥從他的房間走出來的時候看我們都坐在那里,三哥笑了笑說:“老妹兒,你去廚房整兩個菜,順便把人家送我的紅酒也拿出來,今天中午我要跟我這未來妹夫喝兩杯。”</br> 三哥這聲妹夫叫的我渾身舒坦,再看看鄭瑤,她這時候也在看我,不過當我看過去的時候,這丫頭很少見的臉紅了一下,然后白了我一眼才轉身去了廚房。</br> 等鄭瑤走了之后,三哥這才收起笑容對我說:“吳來,事情我幫你打聽出來了,不過這事情比較棘手啊!”</br> 聽三哥說棘手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畢竟依照三哥的身份來看,他說棘手這事肯定就不好辦了。</br> 伸了個懶腰,三哥才繼續對我說:“砍你朋友的那幫人是城西的,這些人的大哥叫白熊,這個白熊我不知道你聽過沒聽過,他在我們縣很出名,手里也養著一大幫人,你要找的雖然不是白熊,但是這個白熊非常護犢子,你把他手下人辦了,白熊是不會放過你的。”</br> 白熊這個人我確實沒聽說過,畢竟我只是個高中生,但是聽三哥這么一說,我有點心灰意冷了,因為按照三哥的意思,看來二胖這個仇是報不了了。</br> 看我有點失望,三哥笑了笑說:“你也別垂頭喪氣,事情既然發生了,那肯定要解決的,中午吃過飯之后你跟我出去一趟,我帶你去找白熊談談,事情肯定不能就這么算了,既然你朋友現在還躺在醫院,那讓白熊掏點治療費跟營養費也在情理之中。”</br> 眼下似乎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了,三哥能出頭帶我去談判這已經給了我很大的面子,這個道理我懂。</br> “三哥聽你的,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點點頭我對三哥說。</br> 中午我就在鄭瑤家里吃的午飯,這也是我第一次嘗到鄭瑤的手藝,讓我驚訝的是,鄭瑤菜竟然燒的這么好,這讓我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br> 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三哥便帶著我離開了,本來鄭瑤是要跟著一起去的,不過被三哥給攔住了。在去城西的路上,三哥就跟我說,你既然跟我妹妹交往了,那你以后就多管著她一點,我這妹妹人不壞,就是喜歡惹是生非,這都是我給慣的。</br> 我點點頭說好,心里卻苦笑不已,三哥也太看的起我了,鄭瑤這樣的烈馬我怎么可能管的住哦,要知道,在學校可能沒幾個認識我的,但基本上沒人不認識鄭瑤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想要讓一個女人對你服服帖帖,你就必須比她做的強。</br> 快要到城西的時候,三哥問我緊張不緊張,我記得當時我還豪氣的說不緊張,但是十幾分鐘之后一點不夸張的說,我差點被嚇尿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