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酒壺又灌了一口,洪叔這時候搖搖頭說道:“這里是無人區,之前我也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所以我也不知道水下面有什么,不過等明天天亮就知道了。”</br> 晚上我們吃了一些灌裝肉跟壓縮餅干,然后我們便早早的睡下了。我跟嘎子還有土匪睡一個帳篷,土匪晚上喝了一點酒,所以躺下之后沒過多久便開始呼呼大睡。</br> 本來我以為就我一個人睡不著,都快十二點了,我注意到嘎子還在翻來覆去的,這時候我就叫了他一聲。</br> 嘎子哥明顯沒有睡著,我剛叫完他,他就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看了看我,他就對我說:“怎么了小來子?你也還沒睡啊?”</br> 雖然帳篷里沒有燈光,不過因為離的很近,我看到嘎子好像哭過,眼睛濕潤潤的。</br>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里有點難受。要不是為了幫我來找刀爺他們,小海就不會死,嘎子哥他們每天都生活在一起,感情應該就和我跟二胖的感情那樣。現在小海死了,嘎子哥不難過是不可能的。</br> 嘆了口氣,我就對嘎子哥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大家,你們要不是為了幫我,也不會來這么危險的地方,小海哥也就不會出事。”</br> 我的話說完之后,嘎子先是愣了一下,不過緊接著他就笑著對我說:“你也別想太多了,服從命令是我們軍人的本職,而且我們既然做了特種兵這一行,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因為誰也不知道今天大家說說笑笑,明天還能不能繼續說笑了。”</br> 嘎子說的很平淡,不過我聽著卻有一種淡淡的哀傷,我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br> 長出了一口氣,嘎子這時候就笑著對我說:“行了,你也別想太多了,等明天白天我們一起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作怪,不管是什么,我都要給小海報仇!”</br> 說完之后,嘎子便再次躺下,我也睡了下去,本來我是想給三哥打個電話的,但是看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br>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放亮,迷迷糊糊中我就看見嘎子跟土匪都在收拾行李。到底是軍人,土匪昨晚喝了不少酒,早上依然能夠早起。</br> 見他們都起來了,我自然不會再賴在床上,起床穿起衣服,我也將睡覺的東西收拾到了行軍包里。</br> 刷過牙之后,我們早飯都沒吃便來到了河邊,因為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作怪,而且大家也想找回小海的尸體。</br> 不過當我們到了河邊之后,所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br> 這條河不是很寬,河中央也確實只有一米的深度,不過河水清澈見底,即使是河中央我們都能看到最底部。</br> 我們之所以皺起眉頭,是因為我們發現這條河中幾乎什么都沒有,更別說小海的尸體了。</br> 當時我就聽到老鄭疑惑的問洪叔:“洪哥,小海的尸體會不會被河水沖到下游去了?”</br> 老鄭的話說完之后,洪叔并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沿著河邊向一個方向跑了過去,我們這時候也沿著河邊開始尋找。</br> 過了沒多久,我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我們,這時候我就看見洪叔在遠處向我們招手,示意我們過去。</br> 等我們跑到洪叔身邊的時候,我就看見小海平躺在河岸邊,他的眼睛是睜著的,不過他的肚子上卻破了一個大洞,看起來非常嚇人。</br> 看到這一幕,嘎子忍不住抹起了眼淚,我心里也難受的要命。</br> 洪叔雖然臉色很不好看,不過他依然蹲下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小海的尸體。</br> 良久之后,洪叔站起身對我們說:“小海昨天應該是被某種動物給襲擊了,不過具體是什么動物我也沒有辦法判斷!”</br> 說道這里,洪叔看了一眼地上的小海,然后默默的跪了下來。</br> 見他跪下來了,其他人這時候也都跟著跪了下去。我雖然跟小海沒有什么感情,但是我也知道小海的死跟我不無關系,所以當所有人跪下來的時候我也跟著跪了下來。</br> “小海,本來今年年底你就要退伍了,是哥哥害了你!”說完之后,洪叔朝著小海尸體的方向磕了個頭然后便從地上站了起來。</br> “嘎子,你們把小海的尸體燒了,骨灰帶著,我們不能把小海留在這里。”低沉的說完這一句,洪叔便走開了。</br> 火化小海尸體的時候我也參加了,做完這一切時間已經到了正午,嘎子將小海的骨灰裝在一個鐵罐子里面,由洪叔保管。</br> 吃了點東西,我們便再次上路,這一次過河很順利,等我們到了河對岸之后大家便開始向森林進發。</br> 因為小海死了,所以他的那套裝備也都裝備在了我的身上,我之前從來沒有玩過槍,早上的時候嘎子花了一個多小時教會了我。</br> 這片森林很茂密,進去之后我就感覺里面的空氣似乎非常稀薄,走上幾步就會喘的不行。而且腳下的路面鋪著厚厚的一層掉落的樹葉,踩著軟綿綿的,感覺很不好受。</br> 走了沒多久,我們便不得不停下來休息,這片森林密不透風,不僅沒有光線,空氣也稀薄的厲害。在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我就準備將外套給脫下來,因為實在是太熱了。</br> 我穿的這一身外套還是洪叔他們給我的,是不透氣的那種,有點像連體雨衣,穿起來之后整個人也只有頭露在外面。</br> 拉鏈拉到了一半,洪叔這時候就制止我說:“衣服別脫,這里的蚊蟲非常厲害,而且還有吸血螞蟥,你不想被吸干血就乖乖的別動!”</br> 洪叔的話嚇了我一跳,雖然真的很燥熱,不過我還是把拉鏈給拉上了。</br> “洪哥,這里也不像有草藥的地方啊,你說小來子的師父來這個地方不是找罪受嗎?”這時候坐在我身邊的大山就對洪叔說道。</br> 搖搖頭,洪叔這時候就看了看我說:“我也挺好奇的,不過不該問的就別問,我們只要完成司令交給我們的任務就行。”</br> 說這些話的時候洪叔一直在看著我,這讓我有點尷尬。我知道洪叔懷疑我對他隱瞞了什么,但是我也沒有解釋,畢竟到了現在這一步,我也有點懷疑手術刀來這種地方是不是真的來采藥了。</br> 休息了一會兒,我們繼續向前面進發,現在離手術刀他們失蹤的位置越來越近,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也是越來越慌,我真的怕看到手術刀會跟之前的兄弟一樣趴在什么地方。</br>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這個樣子,我們終于來到了雷達上顯示的位置,此時我們已經到了森林的邊緣,再往前是一座不是很高的山峰。</br> 確定了手術刀他們就是在這周圍失蹤的,這時候洪叔就對其他人說:“兩個人為一組,以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為圓心展開搜索,十分鐘之后還在這里會合!”</br> 我跟嘎子哥一組,我們倆人將我們那個方向找了個遍,眼看著馬上就要走出森林了還是沒有什么發現,就在這時候,嘎子哥眼尖,他在草叢中發現了一只鞋。</br> “小來子,你快來看,這只鞋你可認識?”嘎子哥這時候朝我這邊喊道。</br> 聽說嘎子哥有發現,我連忙跑到了他的身邊,還沒等嘎子哥將鞋遞到我面前,我一眼認出這只鞋是刀爺的。</br> 我跟手術刀在一起待了好幾個月,手術刀的習慣我非常了解,一雙鞋除非不能穿了他才會扔,而這只鞋他在大不列顛山穿過,這一點我記得清清楚楚。</br> 點點頭,我剛想說這只鞋我知道是誰的。就在這時候一聲破空聲從我身后傳了過來,雖然沒有回頭,不過我依然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